Chapter9 迷失（1/2）

有你，才不好。

米瑶坐在地上，环视着客厅的装潢，手不停地拔着地毯上的毛。

她看到酒架上摆着形形色色的空的酒瓶子。墙上挂着的几幅用彩色玻璃贴起来的画，有些抽象，但挺好看的。整个房子很大，双层复式，理石砖，水晶灯，基本是粉白色和白色的基调。这种格调的人基本洁癖与强迫症。

米瑶呶呶嘴，眼睛继续扫向其他地方。看到右手边的阳台，落地窗前的纱帘被拉起，阳台外的夜景显露无疑，而阳台上的布景也在月色中展开。

地上铺着淡青色的地毯，精心照料的植物摆在上面，小小的竹子棚搭在天花板下，棚子上装着灯，此刻正亮着。在花花草草之间，一张吊挂编藤秋千，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主人可能昨日夜里休息后没有拿回来，放在地上的厚毯子和一本书。

外面的风景美得和里面的单调形成鲜明对比，让米瑶一时缓不回神了。

“米瑶。”

“哎！”她应了一声。

顺势抬起了头，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苍寒晏已经拿着一堆东西站在了她面前。

“洗漱用的，不知道你的需要，都拿了。”

米瑶赶紧站起来接过，一堆什么沐浴露洗面奶护肤品都稀里哗啦地滚进了她的怀里，简直吓坏了她。

“哇，苍寒晏你家里开工厂吗，怎么那么多。”

苍寒晏没理会。

“有换洗的衣服吗？”

“有。”

“好，带你去房间。”

苍寒晏说完就转身走了。米瑶跟在身后，想起刚刚他们一板一眼的对话，还有苍寒晏的眼神，才察觉有些异样。

“喂，苍寒晏。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他不理，继续走。

“你给脸色我看也没用啊，你以为我就愿意住你家吗？也不知道楠默是太放心我还是对你真的没意思，居然让我在你家过一夜。”

米瑶刚说完，一个不留神，苍寒晏就走上了楼梯。她赶紧跟上去，转角的时候，苍寒晏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过了身，身上的杀气唬得米瑶立马僵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对视着，只见苍寒晏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可是米瑶还是耐心地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苍寒晏，这样耐住了性子米瑶还是头一次。直到苍寒晏放弃了，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那份生日礼物？”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

“我给她，她躲我三天，现在这样，你说……”蓝绿色的瞳孔很透亮，在灯光上，仰视的时候，多了一种冰凉。米瑶不知不觉沉迷了进去，连他的声音都变得如此梦幻，“我要不要放弃。”

是她一开始说，如果不能执着便放弃。

米瑶愣了愣，只是没料到他这样说。但是突然火气又上来了，她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抬起脚蹬蹬蹬地走了上来，停在苍寒晏面前，气势汹汹的样子倒是唬住了苍寒晏。

“放弃？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放弃。”

“我。”苍寒晏竟无言。

米瑶瞪大着眼睛，越想越来气，可是发泄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

“你要放弃，是因为不喜欢楠默了吗，还是觉得没希望了。”

“没，只是忽然这么想而已。”他摇摇头，淡漠中有些沮丧，“哪有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他转身继续上楼，米瑶愣了愣，跟了上去。她还没有喜欢的人，她不懂苍寒晏的感受，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爱一个人到无法自拔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像楠默那样的。

苍寒晏把她带到了客房，房间收拾得很整齐，简单的粉红色色调，书桌，化妆桌，衣柜，落地窗，也有阳台。想必也是精心准备的，但是为了谁而准备的，就不得而知了。待苍寒晏离开后，米瑶才躺下休息，拿出手机，不一会楠默就打来了电话。

“你怎么那么准时呢。”她接起了电话。

“恩，刚打给苍寒晏。”

突然想起了和苍寒晏刚刚在楼梯上的对话。

“干嘛啦。”米瑶抬起手，扣扣了指甲。

“今晚委屈你一晚了。”

米瑶笑了笑，说：“没事，我理解。反正这房子挺大的，苍寒晏住着远，我们碰不着面。”

“恩。”楠默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米瑶似乎感觉到她的低气压，翻过了身，趴在床上。

“楠默。”

“恩？”

“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楠默口是心非的时候还是有些口吃。

米瑶又笑了。

“你在乎苍寒晏是吧，我住在这你不习惯吧，是吧。”

“才没有。”

楠默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放肆的笑声，不知为何脸就热起来了。其实她也不想，哪怕就委屈米瑶在家里住一晚也好，可是她怕万一blumoon发病了，恐怕真的会吓着米瑶的。而她认识的人能让米瑶住一晚的，除了苍寒晏她也实在想不到谁了。

刚开始跟苍寒晏说，明显感到他不愿意。但他也是答应了。再打电话过去，又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只是比平时冷淡了点，她想大概累了吧。

还是说，他从来就没带女生回家。

“楠默，楠默？”

“恩。”她回过神。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却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苍寒晏不愿意倒是真的，看他表情就知道了，带我上个房间别扭成个姑娘。你们俩别扭起来真的有一拼。”

楠默微微笑了。心里也不掩地有些开心。

“他才厉害。”

“但他也是真的喜欢你啊。”米瑶换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机压在手臂上，“照我说你就别折腾人家了，赶紧接受了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楠默愣了愣，没想到米瑶居然替苍寒晏说话了。

“我不知道。”楠默看身旁的blumoon睡下了，把地上的药收好，拿起托盘走进厨房，“和苍寒晏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落帆在身边，感觉很安全，很温暖，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苍寒晏给人的感觉就很安静，让人只想在他身边陪着他，但是他又总能给人很多惊喜。”

“但是这两种感觉你是都喜欢，还是你分不清哪种才是喜欢。”

“分不清。我也不懂，怎样才算喜欢。还有，喜欢就要在一起吗。“

楠默把托盘轻轻放在厨台上，打开头顶的橱柜，拿下一个杯子，忽然看到柜子尽头隐藏的角落。她伸手进去，挣扎了几下，终于碰到了，便轻轻把它抽了出来。

“楠默？”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也没有了回应了。

过了一会，忽然传了声音。米瑶仔细一听，是音乐。尽管音律不全，学过钢琴的她也听出是土耳其进行曲。

“楠默你还在吗？”

“恩。”

“这是，八音盒吗？”

“恩。”

已经破了的八音盒，被藏在橱柜的角落里。楠默看着盒子上已经断了手臂的芭蕾女孩，缺了半边的盖子，划破和陈旧了的红漆，她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

这是谁的？

为什么她看着它，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却什么印象都没了。她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想必是父母回来了，便急急忙忙把盒子合上了，胡乱地塞回了原来的地方。

“等下，爸妈回来了。”

刚说完，厨房的灯就被打开了。楠秉站在门口，蓝默刚从他身后走过。

“怎么不开灯呢。”

她慌张地转过身，靠在洗手台上，惊慌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她放下电话，慢慢反应过来，看向了楠秉。

“拿东西，没手了。”

楠秉大概太累了，疲惫地点点头。

“恩，blumoon睡了？”

“恩，睡了。”

“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啊，不对，明天你放假了呢，真好可以睡懒觉了。”

楠默感觉到此刻的心跳如同倒计时的秒数一样迅速，她连呼吸都凌乱了。看着楠秉转身离开了，她的手好不容易撑在洗手台上，慢慢缓过来。才想起米瑶，看了看手机，对方没有挂掉，她又接了起来。

“还在。”

“恩。”其实米瑶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便等待着。

楠默转过身，又打开了橱柜，看着被她塞在角落的八音盒，不觉轻笑。

“米瑶。”

“恩。”她回应。

“我一直都觉得我什么都记得，好神奇，我居然真的有东西，不记得了。”

寒假的第一个早上，是米瑶轰炸起来的。

“早上好，大懒虫。已经十点了，你还在睡，blumoon饿到要吃了你了知道吗？”

被米瑶毫不留情地掀起被子，突然的冷让原本就蜷缩起来的楠默牢牢地抱成了一团。她嘤喃了几声，摸了摸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才八点。”

就那样把手机一扔，楠默又睡了过去。

米瑶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就着这样也能睡过去，彻底被打败了。真怕她冷了，只好把被子又掀了回去，起身走了出去。

刚刚送走楠默父母去上班，现在房子空空的。因为是顶层，楠默的家包括了顶楼一共三层。顶楼已经装修过，成为blumoon和rook的住所，作为大型犬，顶楼相当于院子，不仅空阔而且还要温暖，才能适应他们生活。而一二楼则装修的很精致，虽然比苍寒晏的那里要小些，可是却异常温馨，一点都不觉得空旷。

这还是米瑶第一次到楠默的家。

她站在客厅，正对着阳台，玻璃门外，浓郁的阴天，冰冷的冬季。可是站着的地方很暖，满目都是挂在墙上的画照，每个不一样的楠默，定格在楠默爸爸的镜头下。站了一会，blumoon和rook刚好跑了下来，米瑶才想起楠爸爸出门时叮嘱要提醒楠默给狗狗们喂食。

想想楠默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米瑶只好走进厨房，找了一会，把狗粮拿出来，倒进盘子里。又起身装了些温水，在blumoon身旁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他们开始美好的早饭。不觉心情好了起来，微微笑了，伸手摸了摸blumoon的头。

“blumoon，终于知道为什么楠默那么喜欢你了。你真的好可爱。”

blumoon似乎听懂了，对着她微微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傲娇的姿态。米瑶被逗笑了，rook刚好吃醋了似的跑到了他们之间，把米瑶搭在blumoon头上的手推掉了，把米瑶吓了一跳。

“rook！”

米瑶正要把rook抱住，rook却挣扎掉走开了，径直走下了客厅的台阶，停在了转角处。米瑶才发现那里站着人，抬头一看，楠默不知何时已经披着外套下来了。

“你怎么下来了。”

楠默明显也还没醒，睁了睁眼，顺着rook在她腿上蹭来蹭去，弯下腰直接坐到了地上，抱住了rook。rook温顺地趴在楠默的怀里，微微闭上了眼，任楠默抚摸它的后背。

“给他们早餐，结果你给了。”

“哦，这样。”米瑶愣愣地回应。

楠默突然捧起了rook的脸，给她做脸部按摩。想起了什么，笑说：“刚刚rook是吃醋了，她看不得除了我以外的女生对blumoon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