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默过时间(1/2)
“米瑶。”讲台上的人听不到台下的回应,微微抬起了头,看到角落的位置上趴着的脑袋,不觉叹了一口气,“米瑶,楠默找你。”
“来了!”
果然还是这招比较有用。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炸开了,一个个都笑抽了过去。米瑶托着腮看着窗外,没看到楠默,又回头看到讲台上的安桐,才反应过来。
安桐忍住笑看着她起身走上讲台,他自然知道米瑶不好惹,很自觉地后退一步保持了距离,把手中的试卷递给了她。不过米瑶也没什么反应,接过试卷,刚转身又回过了头。
“安桐。”
“恩?”
“第三次了啊,事不过三。”
米瑶明显瞪了他一眼,安桐却没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很可爱。他每次叫米瑶她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喜欢用楠默这个梗,多了米瑶也烦了。不过安桐当然不会再用了,他可不想被米瑶打死。在这个班上,还没人敢惹这个大小姐。
把试卷发下去之后,安桐拿着自己的试卷回到自己的位置,刚拖开位置上的椅子,手中的试卷一不留神就没了,他慌张地想从米瑶的手中夺回,可是米瑶一躲就避开了安桐的控制范围,晃了晃手中的试卷。
“138,哦 ̄安桐你数学还不错嘛。”
安桐最后放弃了,坐回了位置上。坐在他前桌的同桌的米瑶侧过了身子,瞥了一眼他,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烦了,才把试卷给回了他。安桐把试卷折好,偷偷看了眼米瑶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数学老师一进来,她果然就抽出了书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倒头就睡了。
下课之后,米瑶被突然拉开的窗帘带进来的强光刺痛了眼睛,难受地叫了一声,抬起头刚想大骂哪个变态的时候,看到苍寒晏那张扑克脸,立刻哑言了。
光从他身后扑来,黑影里的他显得很忧伤。
苍寒晏站在走廊边上,靠着栏杆。米瑶走了过去,有些别扭,轻轻咳了声。
“干嘛啦,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还会来找我。”
“楠默……生日什么时候?”
“农历10月26日。”米瑶笑了笑,“你都可以查到的干嘛来问我,你不会想要我合谋吧。”
苍寒晏白了她一眼。米瑶的小聪明怎么就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呢,都被她猜到了。苍寒晏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
“帮我吧。”
“不要。”她拒绝了,果断得让苍寒晏有些意外,米瑶踢了踢围墙,说,“这周楠默要陪我回家。”
楠默要回去见米瑶的爷爷。
“那我也去。”
“苍寒晏你是傻瓜吗?”米瑶听到他的回答,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
看着苍寒晏没有变化的表情,米瑶不知为何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喘了一口气,最后只能点点头,转身抬头看着苍寒晏。
“行,我帮你。但是苍寒晏,”她的眼神变得真挚起来,看着苍寒晏的样子,帅气而干净的模样,有点陷进去,她晃神,“不是那么喜欢楠默的话,就不要招惹她。”
苍寒晏愣了愣,想了想。他伸出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仰起头,鬓角的碎发被风吹散了,他蓝绿色的瞳孔透出淡淡的光芒,视线飘向很远很远。
“楠默喜欢的人,你知道吗?”
米瑶知道迟早他会问起,在楠默身上无法忽视的那个人的身影,怎么可以不在意。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
“没有这样的人,相信我。”她选择相信那样的人只是楠默的梦而已,她所担心的是楠默的心,会不会被梦折磨得一无所有,“苍寒晏,其实楠默比你想象中要脆弱得多,心里藏了很多苦。那些苦你又是不是能够分担,你能不能对她不离不弃,我都希望你能想清楚。”
喜欢是一份很简单的心情,喜欢只需要一点点地付出。但是永恒不是谁都能负担,可以爱的很简单,可是如果爱需要回应,就要负担得起这份回应。
楠默藏着秘密,楠默的痛苍寒晏能否承担,米瑶不知道。她只是不希望看到两个人受到伤害。
苍寒晏离开后,米瑶转身准备回教室,抬眸时刚好看到安桐站在她的位置前,捏着她压在课本底下的试卷发呆。安桐回过神,刚好对上了米瑶的视线,他愣住了,但却没有躲开。米瑶把手揣进口袋走过去,用力地打开窗户,巨大的响声也只是让安桐吓得眨了眨眼睛。
“在干嘛呢你。”
安桐反应了过来,将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拿了起来。
“给你,试卷的笔记。”他想要自然点,音量也不觉提高了,“我说米瑶,再怎么你也高三了,多操心点好不。因为你数学老师跟我说了多少遍,起码别拉低平均分好不。”
“数学代表就是了不起哦,还能干涉别人哦。”米瑶嘴上说得很不爽,但也还是接过了他的笔记了。
安桐看她竟没有因为他的傲慢,打他一顿,有点不习惯。悻悻地走开了,回到座位的时候,米瑶趴在窗台上,看着他,问道:
“安桐,不过我想说,我不考大学。我毕业就直接回家帮忙了。”
月考的成绩出来,楠默的成绩滑出预想足足10分,张雯杉明显有些不开心。
放学之后把楠默留下来谈了很久,最后她决定给楠默辅导,让楠默有些意外。
“老师,不用了。”她堂皇地想要拒绝,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回过头,看到是苍寒晏,背着背包走了过来。张雯杉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冲苍寒晏笑了笑。
“寒晏来啦。怎样,你要不要和楠默一起去我家补习,你们不是住的很近吗,回家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
苍寒晏把晚交的试卷递给张雯杉,没料到突然就被带上了,愣了愣,想想也没什么坏处,便答应了。
“恩,可以。”
“楠默,快点,别磨叽了,我们先去吃饭。”张雯杉背起包包,拿起钥匙就要走了。
“可是我还没给家人……”
“现在说啊,晚饭老师请你们,快点快点,很晚了。”
楠默瞟了眼苍寒晏,看他也是很无奈的样子,只好起身走出去。
收拾完走出教室的时候,楼梯口只有苍寒晏在。风很大,他的头发吹得很凌乱,眼睛也不适地微咪着。楠默走了过去,他回过神来转过了身。
“走?”他说。
楠默点点头,苍寒晏便走下了楼梯。突然她又叫住了他,转身跑回了教室。不一会又跑了出来,跑到了他面前,把手中的东西一把套在了他的头上。
是棒球帽。
他微微抬起眸,疑惑地皱了皱眉。楠默却满足地看着他带上棒球帽,合适的模样,微微地笑了。
“很合适呢。怎样,吹得还难受吗?”
风从他的身后吹下来,楠默的长发飘了起来,露出好看的额头。其实她的眼睛很好看,分明的睫毛,英气十足的眉宇,楠默的五官比起娇小的五官,显得更大方,更霸气。苍寒晏捂了捂帽檐,点点头。
“谢谢。”
他们并排走下楼,苍寒晏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楠默。
“你怎么会有男生的帽子。”
“我哥的。”她的笑容僵住了,脸颊上细细的梨涡不见了,“生日礼物来的,可惜没送出去。”
从来没听过楠默提起她的哥哥,苍寒晏有些意外。
他们安静地走到了停车场,张雯杉已经把车开出来了。他们虽然理解不了张雯杉突然的热情,但是盛情难却,还是乖乖坐上了车。在车上也没说什么,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学校给教师安排的宿舍楼。
张雯杉是新老师,在学校任教也才两年,所分配的房子也不大。两房两厅,70坪,但是被装饰得很别致。回到家她就马不停蹄地给楠默他们做吃的了,张雯杉手艺不错,简单的炒饭吃得楠默特别满足,一大盘都吃下去,女孩子那么大的胃口让张雯杉有些意外。
吃完饭后,张雯杉就带他们到书房,房间很小,但是放着两张和学校一样的书桌,看得出平常也会有别的孩子来作辅导。楠默安心地拿出了笔记本,开始接受了张雯杉的辅导,耐心地听老师把她落下的笔记补上,中间也停下来休息,聊了一会,折腾着就不知不觉十点了。
张雯杉接了个电话走了出去,楠默看着身旁的苍寒晏在做着新发下来的数学练习试卷,专注的样子好看得让楠默有些出神了。
“苍寒晏。”她叫了一声,苍寒晏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她。
“恩?”
“你的眼睛是遗传的吗?”
“恩,我爸爸是加拿大人。不过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他说我是遗传我的祖母的。”
蓝绿色,一闪一闪的就像钻石一样。如果苍寒晏再阳光点,再温柔点,或许看起来就像精灵一样了。楠默想着想着,不觉有些心动了。她掩住笑,站起身,不让苍寒晏发现。
等了一会,张雯杉也没回来,楠默便在她的书柜前停留了一会,又绕到了她的书桌前,看着老师以前的照片。
年轻的张雯杉很美,青涩的面容就像阳光一样,笑容都是满满的。楠默特别期待大学,想象着自己安静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觉扬起了嘴角。
视线慢慢往下移,看到了书桌上刻着的字,字迹很清秀,也许时间久了有些模糊了。
楠木不朽,默过时间……
“哥,你喜欢默儿吗?”
“喜欢什么?”
“名字?名字有什么喜欢的?”
记忆一瞬间就模糊了,再也找不到痕迹了。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话,那些记忆为什么总是那么遥远却那么熟悉。楠默觉得好难过,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擦着桌上的字,凹凸起伏,在她指间的感觉那么真实。但是也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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