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错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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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1号（修曼莎）

禾夕提着行李箱缓缓向我走来，他温暖的眼神将我锁定，一步，两步，一米，两米，路灯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光圈，让他如此夺目，如此特别，也如此不真实。

火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催促远行的人扯断所有牵绊。禾夕随着人流朝问走来，万千人中，万千张脸，我却只能看到他，我心跳开始加速，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拼命的朝他挥手，挤过人群想早点到他身边。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的视线被迫离开了他，当我再次在人群中找他的时候，他却已经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没有，我慌了，拼命的跑拼命的找，害怕极了。

“姑娘，姑娘。”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旁回荡，越来越大。我睁开眼睛，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吓了我一跳。“这是你掉的吗？”她一只手捧着一捆报纸，另一只手拿着的是早已经被我揉的皱巴巴的两张车票。之前我一直死死的拽在手心，就好像握住的是改变我人生的解药。但是我等的太久了，太累了，睡着了。大概是在我睡着时松开了手，票掉了。

我说了谢谢，伸手去接，忽然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老人用含糊不清的方言回答道：“应该是半夜三点多了。”

车站内的钟此刻敲响了四下，每一声都像是锤子落在我的心上，痛，重，无法呼吸。原来已经4点整，而这两张票的出发时间却是12。如果他早来了，我们可以改签，但是如果他晚到了，两张车票就成了废纸。我一开始想着，12点是我给他的最后时间，如果他12点之前不出现，我就潇洒的离开，让他后悔去。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只要他能出现，恐怕我什么也不会计较。

我预想了他迟到该怎么办，但是我没想过他不到该怎么办。我把自己所有的感情用在了这次赌博上，赢了我就会幸福输了我就一无所有。

“不，”我的手缩了回来，“不要了，麻烦你帮我扔了吧。”

老人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透了也见惯了我这样的年轻女孩独自黯然的场面。“你在等人吧？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就一直坐在这。不时的看向门口。你在等谁？你的爱人吗？”

我没有回答。四点了，尽管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很多次。“他应该有什么事绊住了。”，“他大概不小心睡着了。”，“他或许东西太多还在收拾。”……但是这种自我安慰的荒唐理由越多，我就越害怕，越不安越失落。

老人看了看车站外，喃喃低语道：“你等的人恐怕不会来了，傻孩子回家去吧。”她渐渐走远只留下我一个人，我执着的盯着进门的方向，无数次幻想禾夕从外面走了进来，愉快的，幸福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的时候，酒店还是如此，金碧辉煌，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没有因为我的离开有任何的不同，一点也没有，我走进去，就这样毫不突兀的融入了进去，就好像我本来就是其中的一员。

没有急匆匆的寻人启事，没有警察，我想我离开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我像是一个小孩，受了委屈信誓旦旦的说要离家出走，但是打了败仗又灰溜溜的回来了。我推开门，一片黑暗，如我离开时的那样。

我放下行李箱，脱下外套，连灯也没有开，往里走。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回来了。”然后客厅的台灯亮了，橘黄色的光芒印出一张熟悉的连，坚硬的脸庞，捉摸不透的表情，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他知道了？他看到信了吗？的确他看到了，因为我的那封信此刻正展开了躺在一旁的矮桌上。内疚和委屈吵我袭来。我为了一个根本不那么在乎我的人伤害了一个在乎我的男人吗？

我想说对不起，但是看着他，眼泪却先无声的流了下来，然后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没办法移动一步。建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想他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愤怒？羞辱？我不知道，他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抱住我。“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

我冷却的世界终于再次感觉到了一点温暖。我忽然忍不住想与其追求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为什么不珍惜手边措手可得的真实？

我和禾夕在一起，注定要面对的太多。如果是建业，我的生活会轻松很多，很多。也许也能幸福很多。所以当建业吻我的时候，我居然犹豫了，犹豫要不要推开他，或者是就这样接受他。不过在这几秒的挣扎之间，禾夕的脸庞再一次回来了，所有关于他的回忆清晰。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劝自己，最终我还是无法妥协。我推开了他。

“对不起。”我满脸的羞愧。就算禾夕伤了我，我却仍然无法转投他人怀抱，无法忘记他。“我累了。”我低头不再看他，身体在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我的内心起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