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狭路相逢（1/2）

淡雅别致，却不失大气，这便是尔檀新搬入的合杏宫。从外到内，依次经过大门，中堂，耳房，侧房，最后到尔檀所住的大房。各个房间都用淡青色的细密软纱隔开，以便宫女随时接听主子的传唤。合杏宫还有个特点，就是装饰摆设一律都是新的，以至宫里都传尔檀进宫定是要三千**爱在一身了。

出人意料的是，尔檀进宫三天，阜陵都没有召她侍寝，甚至连见也不见。可要说不在意，甘露殿的副总管一天来合杏宫请三道安，要不是阜陵授意，他吃饱了没事干？

戍正时分，送走了那副总管刘延德后，贴身侍女琰春回到正跪在一尊小佛像前，一脸虔诚的尔檀跟前。琰春微躬着身子，道：“娘娘可要歇下了。”

“你们先去睡吧，我还有一会儿。”尔檀双手合十，说。

“娘娘，这怎么行，您都没睡下，我们做奴才的哪敢睡。”

是了，自己若不上**歇息，她们也定不会上**的，想到这儿，尔檀拜了一拜，起身由着琰春的搀扶向**榻走去。抬眼间，忽瞧见半掩着的窗外，夜色笼罩下一道淡淡的白光，就是不曾见月亮的现身。尔檀嘴角勾起一道微微的弧度，想起以前佛道不够精深，容易受外界影响时，自己独自一人在无量殿打坐念经，总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孤独感，而正是这淡淡的月光给了她一丝慰藉。

“琰春，你别走，先陪我说说话。”尔檀拉住琰春的手腕，微笑着说。那一瞬间，给琰春的感觉就是，如同遇见一个面目祥和的女菩萨，总让人感觉心里舒适。于是，尔檀和琰春一起坐在**边，像两个女孩说闺房话似的说起来。

“琰春，你进宫有几年了？”尔檀淡然一笑，问。

“回娘娘，有七年了，奴婢十岁就进宫了。”

“一定吃过不少苦吧！”尔檀手轻抚过琰春的额头，叹了口气。“这额头上的疤是几时留下的？”

琰春吃了一惊，道：“疤这么浅了，娘娘还看得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当时可用药好好敷一敷没？”

“奴婢不过是个奴才，太医院只是替奴婢简单的敷了，幸好老天保佑，我这个疤没让奴婢破相。”说完尔檀还朝尔檀咧嘴一笑。

“当时因为什么？”

“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先前一位主子的一个花瓶，被她用花瓶碎片划的。”边说琰春眼里还有点点泪光。

尔檀拿了一张手帕替琰春擦泪，把琰春感动的跟什么似的，直握住尔檀的手，道：“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

“我只希望不给你带来苦难，如果有，那将是我的罪过。”

“像娘娘这样的人怎么就进了后宫这座大染缸里？”

“一切都是命，祸福命运看造化，又或者说，掌控我们命运的另有其人。”

“娘娘说的是陛下？”

尔檀只是一笑，继续道，“我在佛寺时，希望尽我绵薄之力为天下的女子祈祷，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如意郎君，都不会受到丈夫的休弃。”

“娘娘原来是佛寺中人，也就是尼姑？”琰春满脸吃惊的看着尔檀。

“是。”尔檀浅笑着回答。

“那陛下也------”后面的话琰春没敢说下去。

“究竟是因为这张皮相。”尔檀手摸上自己的脸。“原来有时候脸也是罪过。”

“娘娘说什么呢！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您既然已经进了宫，就是陛下的女人，也要改变心态，专心服侍陛下才是。如果娘娘不愿意的话，麻烦也迟早会找到娘娘身上。”

“大宣后宫真有这么可怕？”

“自然是啊，娘娘你不知道，永康殿前的一口井里掉进去多少人，都说有冤魂，可大宣后宫最不怕的就是冤魂。”

“怎么会？”尔檀感到惊讶和恐惧。

“是，这就是许多人都想进去的大宣后宫。”

“宫里死了人她们都不查吗？”

“查？”琰春冷笑。“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地位低的谁都可以作践，皇后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是任由内讧吧！”

“皇后是这样的人吗？”尔檀想起臻礼逼自己入宫的手段，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皇后娘娘一心为着太子户泽，想必是尽心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所以后宫才变得越来越丑恶。娘娘。”

“怎么了。”见琰春突然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尔檀感觉挺奇怪。

“只有娘娘或许能改变这里。”

“我？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