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心计（1/2）

第二天是被素素摇醒的。

昨晚上发生的都像一个梦。对我来说太过虚幻，我特意去御花园求证。

看着面前的高台，我到底死心，又陷入纠结当中。

下意识地来到了冷宫之处。夜里冷宫像一个鬼屋，白日里却尽显萧条。应是许久没有人打扫，地上已堆积许多落叶，与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的场景相差太多，在这里久了恐怕连心都会干枯。

我想到那个微笑着的冷宫女子和年纪轻轻就带有白发的男子，抬头仰望着太阳。阳光照不进他们眼里，他们还能真心实意地笑一次吗？我的第一次心动，竟是给了一个深宫里的人。

“娘，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呢？你都在这里呆了十几年，没有丝毫头绪，还不如出去。出去虽然风险大，但也可以扩大范围。这些年，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如果娘继续这样下去，冷宫也难保安全，倒不如大大方方应对。”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在墙角响起，我的思路被迫打断。

冷宫里这位被废的娘娘的名号我找素素问过了，名叫莫宜，是先皇极为chong爱的妃子，可先帝临终前不知何原因，把她打入冷宫，还将冷宫列为禁地。

莫宜说：“云儿，没这么容易。就算我们化解掉杀身之祸，也难寻到我们需要找的人。我不可能告诉独孤无那人的存在，不然……所以他势必会阻拦我，认为我别有企图，妄想一人独吞。”

“难道就一直呆在这里吗？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拖久了，他们迟早会下手。”

“云儿，我的心结至今还没有办法解开。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也别太频繁来冷宫看娘，拖累了你娘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莫宜的声音微微颤抖。

云儿也哽咽着：“娘你也要好好的。云儿一切安好。”

静默了许久，莫宜的情绪平静了才开口：“独孤月对你怎么样？”

云儿带着点娇羞，“他……对我很好，只是，因为他对娘……”

“云儿，你需要原谅他。他是一个帝王，你不能用夫君的要求来要求他，他有太多做不了的事。”

“云儿知道了。”总是带着黯然。

莫宜故作轻松地说：“有独孤月这一层保护，贤妃还有其他人到底没这么容易伤到你。这样娘就宽心了。”

“娘跟我说，贤妃娘娘不是一个好人，为什么呢？云儿很信服娘的话，只是在这一事情上百思不得其解。宫里所有人都觉得贤妃娘娘是难得一见的善良人，云儿也如此觉得……”

莫宜轻笑了声，“昨天晚上，独孤无来找我。”对着云儿惊异的表情摇了摇头，“有一个女子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宫门外。她不怕我，也不轻易信任我。我问她觉得贤妃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说都听宫里的人说贤妃娘娘是一个好人。她在隐喻她不如此觉得，当时我觉得这个女子真是特别，把那盏红灯笼送给了她。”

“那盏红灯笼？云儿不明白。”

“这世上还有比独孤月更能看破别人yu望的人？连我和一个宫女都能看出来，独孤月早就察觉到，只是他有顾虑，下不了手。那个宫女也绝不是普通人，需要多多留意。”

我一愣，懊恼自己昨晚上太过糊涂，一连做了许多糊涂事，这下子引起了这个深不可测的莫宜的疑心。看来最近需要安分一点儿，不要再被人抓到把柄。

云儿好似明白了什么：“yu望？顾虑？什么yu望？什么顾虑？”

“我怎么知道呢？这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也许贤妃想要对这个国家不利，也许也是为了那个东西。独孤月的顾虑更加多，虽说外面说贤妃是‘麻雀变山鸡’，独孤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若真爱贤妃，反而会把她藏在不起眼的地方不引人注意，而贤妃若是真不爱权势、背后没有权势，她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贤妃她不是善类。”

云儿愣愣地问：“为什么娘，你会这么了解独孤月？独孤月看似温文尔雅，实际上……”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也没有多大必要翻出来，所以没有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话我就细细讲讲。”

“不……不用了娘。娘先好好休息吧。云儿走了。”

云儿走出宫门，我躲在一旁。她的身影有些许摇晃，刚刚的消息量太大，她需要消化。

云儿？是独孤月的妃嫔，封号云嫔。听闻她一向喜静，性格不张扬。独孤月对她也不冷淡，一月里至少去她宫里两三次。

墙角响起莫宜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带着无力的沧桑感。

宫里人人纠缠如乱麻，葬送了多少灵魂和鲜血。我抬步离去，面带微笑，心内却空落落的。

“阿和，快点准备一下。”刚回到贤妃宫里，素素就着急地说，“姑姑让我们伺候娘娘去御花园。快走。”

我“啊”一声，一边整理发簪和衣裙，一边问：“为什么让我们去？”

“姑姑说带我们锻炼一下。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如果得到娘娘赏识，我们也不用继续做下等宫女了。”

我整理好穿着，“娘娘现在在哪里？还赶得上吧？”

“应该还没出发。”

我和素素走在最后面，前面的队伍浩浩荡荡，有宫女也有太监。去御花园一次都要费如此大的劲儿，如果出游的话，不会要整个宫的人都带着去吧。

我腹诽着，还不忘打量一下周围的景色。见素素一本正经，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她眼神示意我安分一点儿。

“参见贤妃娘娘。”云嫔微笑着迎面走来，素净的浅黄色衣裳，略苍白的面容并没有涂抹多少红妆，更显楚楚可人。

贤妃的微笑更是无懈可击，像亲姐姐对妹妹一般亲近：“云嫔妹妹不用这么见外，不嫌弃的话叫本宫姐姐便可。”

云嫔亲切地问：“贤妃姐姐，妹妹最近想了一个新菜式，可否赏脸去妹妹宫里一试？”

“妹妹真是见外。云嫔妹妹的厨艺是后宫一绝，宫里诸人皆如此认为，妹妹让本宫第一个尝，本宫倒是有福。”

云嫔看了眼贤妃后面的宫女，笑着摇头：“妹妹宫里并不大，不知道能不能容纳这么多人。”

贤妃向她的贴身宫女涟漪使了一个眼色，涟漪道：“二等宫女都先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