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五回 再遇智斗鸭子 多缠勇救雪姬（1/2）

唱的再热闹我也还是跳上了乌蓬，还是回去好，因为不知道啥时候女娲又惦记着我，她平时就是给我不时传个音，兴致来了只怕会直接杀到我面前。

划船的老头笑的笑容可掬，连个渔网也是红的，十分艰难的解释：“这网……”

“我知道，过年喜庆是吧？”

老头将桨重重一敲，梆的把船舷的朱漆磕了一块，义愤填膺：“对，就是喜庆！”

今天怎么净和老头打交道了…做了上万年的神，也没这一天丰富。呃，命薄子也不知道染成啥样子了。

湖水里倒影着头上明晃晃的簪。墨隳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晃悠，得十分小心待他，我虽说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可终归也要维持六界的和平，加上我也跟他没有深仇大恨，只想跟他就做个跨界交就很满足了。

继而就是天远，实在想不通，我对他做了什么，这样巴心巴肺，觉得惶恐。这两人搅和的我路过残荷没心思欣赏，就连一群傻鱼往船上撞也没兴致笑话。

“能渡我一程吗？”

“我不是观音渡你。”话被一个字一个字卡了回去，来人风格不变啊，问题问刚完人就已经跳上船了顺带接住我吓掉了的苗疆绣带，另一手将我带稳了，于是我干笑违心道：“渡你，也不是个问题。”

之宥眼底笑意愈发浓了。我很难得见有人笑得这么干脆。觉得他也大方，就也跟着不客气的看了很久。直到岸上有一群疯子要朝这扑来，手里还拿着大刀。

“李之宥你给我站住。”来人扯着嗓子，喊得嘶哑。

这个人原叫李之宥。

“快划!”他措辞很是简洁。

船家在我默许后一个劲划。速度快得我在上边紧紧撰着李之宥。他倒是更干脆，干脆直接拉过我的手，转向船夫：“桨给我。”

老船夫丈二的将桨给了他。三下五除二看得我眼花缭乱，船十分矫健平稳的往回开了，船夫楞了，我也楞了，还在叫嚣的鸭子们也楞了。

一愣之后鸭子们往船上冲，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像极了那群傻鱼。我只当李之宥要同他们决一死战。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因为那群鸭子是自寻死路。街边那个卖汤圆的大娘，她家的汤圆就是这么滚的。临安的男子一个个都这样勇猛，宋朝会亡，我看悬得很。放眼整个天界能在冰河里凫水的鸭子，呃，不对，男神就只有天远了。我深感佩服。

老船夫极不厚道的捧腹大笑，在李之宥将红网套在鸭子们头上时，面目已泪眼婆娑，继而是痛心疾首。他以前大约是个说书的，表情丰富指着网:“……你你……这……这。”也没说个所以然。

“要不要将他们捞起来。”

“你放心，死不了。”

李之宥这眼神看得我似乎很善良似的，诚然，我只是怕这伙鸭子把西湖的水弄脏了，被漓羽记恨，继而迁怒于我。

由于方才共同见证了一场鸭子跳水，我们也算相熟了。我告诉他我叫依兰。

“是那味催情药么？”

呃，我不通什么药理，不知道催情药算个甚。

他大发慈悲的说，依兰者，可治抑郁，可令人心生欲念。又迟疑道：“你可知何为欲念？”

“七情六欲？”他说完这个，我深觉女娲在给我取名是下足了功夫的。

他做了个你果然不知道的表情施施然一锤定音：“就是晴欲！”

这话说的，有波光反在他的脸上。我不觉得晴欲和七情六欲有什么区别。又不好追问，丢天界的面子，一个劲说：“晴欲嘛，我懂的。”气氛也挺诡异，像到忘川河畔彼岸花丛一样：“我家船就在前面，你同我回去，我将银票还你。”

枯荷叶里几只水鸭子嘎嘎嘎的扑腾到处飞。

“你未成亲吧？”这话题转的比他调转船头还要果断意外。我突然怀疑我的长生不老之术是不是不管用了，当年霓裳一松，墨隳钻出来当机立断：“本尊记住你了，依兰，魔后之位，非你莫属。”说到底，墨隳是我那么捆了那多人中，钻的最优雅的。当时我觉着既要收服魔王，肯定要打扮的老成持重方能使他服我。他都半点没觉着我是成亲了的……

今番叫一个凡人堪破我的年龄，着实好眼力。我能装上姑娘人物面前里大概就几十来个。话说，我已经十八岁一万多年了。漓羽说我很是有姜女姐姐的风度，你不来，我不老。把我纠结的呀。

李之宥十分爽朗的笑了：“依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以为你若成亲了，就是不守妇道，你若未成亲？”说到这里他拍拍袖子站起来。没了下文，喉结动了动，龙婆婆说一个男子若这般，必是要酝酿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譬如:逃命!

他确是料是如神，那群鸭子除了湿了身衣裳，很是执着的坚守在岸这边。我到底没听到他的了不得的大事，只看他腾身披风展成了不得的大鹏。

老船夫鼓捣着破网……都是老头，差距怎么这么大，一个大方到用引魄斩杀猪，一个凄苦到一张破网舍不得扔……我鲜少会感动……虽说我不及织女可以织出好看的云彩，但补个渔网还是绰绰有余的，扶舷蹲过去。

老头儿异常戒备，结巴道：“你要做什么？”

瞧李之宥方才把他吓的，斟酌一下，学了如玉口气“老人家，奴家给你补一补。”

老人家差点没从船上歪下去，孔老夫子有云，六十而耳顺，这老头也忒不淡定了……“我的网很好，它网住的，就没出来过。”

话应该这么说，因为这网破的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它压根没网到过，又哪来的逃出来。我原本想这样告诉老头，但他年纪大了，恐不能承受这等打击，就生生作罢。

老头儿拍着胸口突然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还杵在这儿，人都要被砍死了！”我还没明白过来，船又飞速的开了，老头儿苦口婆心：“刚才还谈晴欲的两人，我以为是……原来是世风日下。”

我也没听大清，只知道该救救李之宥，提了话折，使了个术，落到地上时不留心多悬了半个圈。龙婆婆说见死不救，当堕阿鼻地狱；女娲说责任不当，必罚你面壁千年；漓羽说知恩不报，应下黄泉卖汤……

有了上回错救魔胎的教训，我特地再三再四的确认李之宥的身份。他赤手空拳、行云流水、出神入化的招式，忽闪在人堆里，费了好大劲，我才确定他不是神，又费了好大劲排除他是妖魔之辈。最后才认定他是人。

经过这一番严密的推敲之后，我才后知后觉，他功夫好的我根本插不上手，如果非要插手的话，就是为他拍个手称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