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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节 短暂的相拥怀抱着长远的诀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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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允着指尖突突泛着腥味的鲜血,再也等不了地出了家门。

跑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很多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聚拢到几辆被砸坏的车前,碎碎念地议论着些什么——

“哟,真惨啊~”

“就是啊,人也就算了,车这么好,给砸成这样,莫不是可惜的哟~”

……

我模糊着视线,不禁好奇地停下了步子走近,可看清的时候,却不敢再逼近。在那触手可及的距离里,停着十分笨重的三辆马车,我想我认得这些似曾相识的压抑的,不久前,这三辆车滚动着,碾过我身旁,不久前,车上有人朝我吐吐沫,然后车咬着轱辘,掠过我扬长而去的。

所以,这是窦秋波的车。

她回来了,这车路过的痕迹,都和她一样,看得人厌恶,甚至作呕。

“窦泌哟……”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这时候传入了耳畔,我扭过头去,将将看到村长狼狈地从车轱辘底下爬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惨兮兮地爬着,直到浑身盖满灰的时候,他才拽住我的裤脚,很吃力地说:“秋波,秋波她……”

“不要告诉我她驾车回来的时候从山崖掉下去摔死了~”

我轻轻踢开他的手,向后迈去,然后环起手来,笑着告诉他:“真那样的话,我不要太开心才好。”

“窦泌~咳咳咳”

他气得咳嗽,然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说:“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可是那些恩恩怨怨地能不能暂且放下,你看~”

他指着那三辆破破烂烂地,已经跑不动的马车,忧心得哽咽:“这是寸草砸的,秋波吓得跑回家了,他拿起车上一坛子白酒和火柴,就追着她去了,狠得不要命哟~”

“你说什么?!”

心完全没了一丝的安定,我知道,他该是拼命去了,为了她欠他的命,该是豁出命去了。

可是我怎么办呢?

如果他没命了,我该怎么办呢?

“不……”

我宁愿这不是真的,瞪着村长拼命地摇头,一个劲儿不肯罢休地问他:“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撒谎的对不对?!”

“没假的哩~”

他捶胸顿足,忽然间老泪纵横。

“寸草这孩子不知怎么搞的,发了疯似的要烧秋波,我想管管,可是这情势肯本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秋波,我的娃诶~”

他仰天长叹:“为什么那命,会这么地苦呢?!”

我望着这个无药可救的孤寡老头儿,他从来就是这么自私地爱着他最爱的那个孩子,而无情地放弃了与他无心关爱,却依然孝敬着他的最亲的人,好比阿妈,好比阿爸,甚至好比寸金。这都是曾经鲜活过,而今却窒息着逝去的生命,而纵容悲剧发生的人,竟然就是这个长不大的长辈,他孩子一样地,任性了每一个草率的决定,为了一个不值得疼惜的人而葬送了令我最最心疼的人!

“够啦!”

我再也无法容忍,很大气力地吼他:“是以至此,你怎么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护短呢?!”

“不要以为你藏得那么深我就什么都觉察不到,窦秋波身上背负了几条人命你比我更清楚,你说寸草疯,那窦秋波就是魔,她早该死,就该死,所以哪儿有命苦,怎么就命苦呢?!”

他吃惊地望着我,哑口无言。

我真希望他从此就这么做个哑巴,这时间干净的,就不会再剩下哪怕一丝一毫理屈词穷的辩护。

“窦泌~”

不远处,白大娘扒开人群,从拥堵的土路上挤了过来。

“总……总算找到你了,你快去劝劝寸草吧,我刚下来,她们、她们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当真?!”

我心一下子吊打了嗓子眼儿。

她喘着气儿,突然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千……千真万确,我劝不动,你快去吧,再晚……再晚可就真的来不……来不及了!”

“呀!着火啦!快看啊,村长家的屋子烧起好大的火啊!”

更突然的呐喊终究还是来了,不知是谁的一声吼,我愕然地回头,真的看到水沟对面村长家那隔得不曾遥远的板房蹭蹭地冒着火光。

“竺~寸~草~”

几乎是崩溃得叫的,可终究真的来不及的。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十里坡的时候,看到了担架和三三两两的乡村医生进了又出。我被堵在了板房的门外,看到那个面目全非得,早该死掉的人,如果不是那胖胖的体型还没走样,我是怎么都认不出,她就是窦秋波的。她终于死了,死得那么罪有应得。

可是我的寸草呢?

我的寸草在哪儿呢?!

“重度烧伤,活不了。”

“惨哪,那把他和那个女的一并拖出去吧。”

几乎是望眼欲穿的最后一瞬间,两个戴口罩的人小声议论着,抬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和一副鲜血淋淋的担架走过我身旁。

而几乎是同一瞬间,我看了晕厥在担架上那个熟悉的眉眼,还有那微微入眠的笑,痛苦的神情,仿佛羁绊轮回里的数千年。

“寸草~”

像是要死的鸟,我已然绝望地朝着那涅白的白布单扑过去,仿佛有无数梨花雨打纷飞地,我泪如雨下。而今时今日的天,从不曾这般地灰的,像是回忆被扫帚扫过的,是那么清晰而黯淡的样子。不久前,我们还曾嬉戏,说好了要过像蜜豆汤那样平淡而甜腻的日子。不久前,还有一张字条,有过相邀地,跟彼此说好到白头。只是誓言,终究还是失言了,一场大火过后,什么怒火,什么文火,都大抵是灰烬那样,成为飘散在苍穹里的微粒——那心里挥之不去,想留下却终将离去的:尘。

“你醒醒哪!”

从未这么大声的呼唤过一个人,担架上的他像春末迟来的,那最后的苏醒,吃力地撑开了眼皮。他是那么气若游丝地笑,像飘忽的风一样,哪怕不经意的一瞬间,就会消失。

“小姐~,节哀吧,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哪,小姐~”

咫尺间的,那两个个带着白口罩,抬着白担架的人放下了虚弱的他。约莫是见惯了生死离别,所以是那么淡漠地想要拉开我,也是那么没所谓地说着那句残忍的节哀。

“你们干什么工作哪?!”

我哭着特没好气的大吼。

两个戴着同样白口罩的人用同样白得很没情绪的眼神相顾对视一眼,很机械地讲:“殡、仪、馆。”“去死!”

我像赶鸡一样地轰他们,生气而忧伤。

“神经病吧你~!”

他们终于走掉,寸草的手在这时候轻轻捏上我的手心。我紧张地回头,握住了那个冰凉的温度,而那一头的他,很吃力地笑,笑得是那么地苦涩,笑得也是那么不舍的无奈。

“蜜豆~”

那鲜活在记忆里的好看的脸呵,而今像抹了熬过了头的豆酱一样焦红。他咧嘴,就连白白的牙齿上,都有还未褪去的鲜红。终于到头了,生命的颜色就这样子肆意奔涌流逝,而他却不忘挖苦地讲我:“你还是那么扎人的老样子……”

“竺寸草!”由于害怕失去,我很害怕地握紧了他的手,忍不住地叨叨:“你混蛋!混蛋混蛋!”

“咳咳咳~呵呵……”

他笑着咳嗽,颤栗着伸手扶着我的面颊讲:“你的混蛋,这次恐怕真的要永远滚蛋了……”

“胡扯!胡扯胡扯!”

我流着泪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晓不晓得我豆汤都煮好了,而你竟然没喝到,竟然没喝到!”

“下辈子,下辈子吧~”

他依旧笑着,却是那么忧伤地说:“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喝。”

“我不要下辈子!这一辈子就够了!”

我望着他啜泣:“一辈子那么短,轮回不晓得要多长久呢!”

“那么……,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他残忍地说了,说的是我这么不愿意听的话。我拼了命地摇头,他却别过头去,像无人再知晓的小草一样,把悲伤转到了一个我看不到的角度。

“其实有件事儿,我瞒了你好久了~”

良久,他终于肯面对地,回过了头来,那眼睛里滚动的泪,像水晶的球一样,亮起了点点的荧光。

“蜜豆,”他说:“苗俊有一段过去的,知道么,他怕狗,而在破庙的那天他不肯救你,是因为他怕狗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

他用微弱的气息低语,眼里像写满言语的纸一样,却沉默得无法倾诉衷肠。

“嗯~”

我顿了顿,然后老实地告诉他:“其实,我那天是装晕的,所以你们说了些什么,我都能听到……”

“咳咳咳,呵~”

他虚弱地笑。

“好吧,”他说:“那我没告诉你,我那时候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不自信,你晓得,我怕你最终选择离开碧波山,离开十里坡,更怕你离开我。”

“我也知道~”

我哀怨地看着他,无比难过地讲。

“那再好不过了~”

他愣了愣,不再迟疑地苦涩着告诉我:“既然你都知道,那么现在你也该知道,我想你走到大山外面去,你可以去找……”

“竺寸草!”

我急忙堵住他的嘴。

“别说了,”我望着微笑的他啜泣:“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我不会走,更不会去找他的……”

“为、何呢?”

“因为我不要离开你,竺寸草,我爱你……”

他又笑了,笑得西沉的太阳都红到家了,山林游荡的魂灵该是迷路了,而最后的清醒中,他就是这么笑着来问我说:“我这么坏,老逗你,干嘛还爱我……”

“我……”终还是说不上所以然的,他嘴角牵扯出久违的坏笑,而眼里欲言又止的话只剩眼神间一个沉寂的交替,于是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因为爱情:终究不问缘由。

“蜜豆~”

冰凉的指尖拭落我温热的泪,然后我听到他艰难的说:“再让我吻一次,好吗?”

我难过得哭惨了,于是最后的吻别轻轻浸染到泪水的腥咸里,又糖一样的化开。

“我知足了,蜜豆~”

很短的,也是足够回味一生的亲吻了,他还是不得不离开地松开乐了我,也是那么爱怜而熟悉地把手轻轻捏到我鼻子上来。

“我不会忘记你的味道,蜜豆~”

他在我耳边风一样地呓语:“因为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甜蜜……”

声音像夜幕那般,就这样子低了,他捏在我鼻翼上的那双凉掉的手,叶子一样飘了下去,落了一些,又低低地落了一些,最后安静地沉到了大地的心脏上,作别了一切曾经活过的跳动。

“不!不要离开我……竺~寸~草~”

我不甘地呼唤,可他终究没再苏醒。原来青春是鲜活的,而终究的离去,是这般叶落秋黄的。

只是,我不要忘了那些豆子一样青涩的时光,还有那个常常把蜜豆挂嘴边的他。

是的,他。

没错,就是他。

那个一直随着我在青春里煎熬的他,那个一直在青春里书写我甜蜜回忆的他,其实何曾苦涩呢?

他该是没有死去的,因为他永远活在我泛黄的回忆里,而思念是那么浓,哪怕像纸船一样驶进了荡漾着水波的鱼子江里,也是冲不淡的。

哦,寸草寸草,请不要走得太远,因为在豆田里还有一个姑娘,种着豆苗,熬着豆汤。

如果有天你闻到了豆香的话,就别忘了回头看看,在崖壁的山巅上,记忆着我思念的日子,无论时光如何老去,那豆藤般年轻的味道和相思豆一样火红的色调,终究都会像不落的太阳那样,擦亮你走过的每一寸金,每一寸草,甚至:每一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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