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谁了解,那死亡背后的断肠(1/2)
终于是灰色的,
巷尾那灯鬼眼一样睁开,
我还是未曾醒过,因为空洞不是颜色。
像是扫帚弄脏了天的,
呼吸变得不干净,
我闻到回忆那杂陈的味道,
还有铅笔一样,落满笔记的灰。
莫再有见过,油画的亮,
橡皮轻轻擦过,弹起浮云一样的阴冷,
我也这般暗淡,
和无边的岁月一样,死在画里。
没人记得这青春,
唯一的悼念,是下辈子来的遗忘,
时光废墟那般荒芜下去,也在画里,
得不到的从未来过,我一无所有的夕阳开始泛黄,
风也陈旧,可唯有的脚印,仍是灰。
你走了,我没送了,
于是天也单调,烟灰一样孤寡的色调,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儿开得好寂寞,
我不曾在红红火火中度过过:
因为思念死灰的粉末,我从未活过。
——摘自竺寸草的心情随笔《心灰灰》
灰灰冷冷的岁月终究不是无边的,我虽然很少看到太阳,但总算盼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这一天。
因为: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蜜豆带回家里去,不管大妞乐不乐意,我知道阿爹一定会同意的。
在去十里坡的路上,我一直牵着她的手,很短的路,但是她走得很慢,就像一个赶不及的小老太太,别扭地牵着我这个腿脚利索的大老头子,于是步调不协调地间隔出跨越两个影子的,很长的距离,而我的手就这么更别扭地僵直着,却仍是未曾放开过她的。
“你能不能快些走?”
好几次,我都停下来笑着看她,把十指紧扣的两只手像甩绳子那般,一并甩得高高的。
“瞧,”我用力地捏了捏她出汗的手心:“你离得那么远,你累我也累,走近一些会死啊。”
“寸草……”
她很小步很小步地挪近,拇指很不安地在我的手掌心里动了一下。
“我能不能不去?”
她撅着小嘴儿央求,眼睛眨得跟繁星一样晕。
“别想!”
我故作生气地去捏她的鼻子,她娇嗔着惊呼,叫人受不了的表情,像极了无辜的孩子。
“好啦~”
我没法儿凶巴巴地对她,只好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算是对她任性的惩戒。
“听我说~”
我松开她握得我发麻的手,把衣角扯过去,轻轻擦去如同雨淋湿那般地,**的汗。
“不许任性了,”我盯着她的眼睛说:“丑媳妇儿总是要见公婆的,你逃不掉的。”
“谁规定的?”
她的眉眼又低垂了三分,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呵呵~”
我招招手,她有些不情愿地走过来。
我笑着,对着她的耳朵耳语道:“当然是你老公我~”
“竺寸草!”
蜜豆睁大了眼睛瞪着我,脸上挂着又羞又气的表情。
“可恶!”
她口是心非地说:“那我不要你了!”
“那你能要谁?”
我捏起她下巴,够过头去问她。
“要谁都不能要你~”她又开始任性,愤愤然地挣脱我,于是得寸进尺地跑。我苦笑着冲过去抱住她,很快地用胳膊把她倔得像驴一样的头掰了回来。
“晚了~”
我用力地把她拼命往后缩的手拽过来,不客气地放在心上。
“我晓得的,”我很自信地告诉她:“你的心现在吊在这儿,所以你休想离开。”
她不否认,但眉毛线球一样,拧巴作了一团。
我望着纠结的她,觉得就那么一瞬间,头顶上的乌云都箭一样齐刷刷地涌向她,她带着那样子忧心忡忡的表情,连拂过的风,都能轻易地觉察到她的不安。
“说实话好吗,蜜豆。”
我轻轻摸了摸那和她一般不安的眉毛,叹息地问:“你到底在忧心些什么呢?”
“我……”
她一脸难过地看向我,斟酌得很难开口。
“是我阿爹吗?”
我试探性地揣测,有些无奈地去宽慰她:“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呢,他还是蛮喜欢你哩。”
“不是啊,我是担心大妞她……”
蜜豆启齿而不安地掰着手指,把指甲掐得断掉似的,嘎达达地不停响。
“别瞎想!”
我握紧她的手,不让她过度地紧张。
“相信我,”我告诉她:“她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我确信她能接受,她总会祝福我们的。”
“真的吗?”
她不相信地问。
“当然没假的。”
我是那么肯定地告诉她,说得我自己都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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