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暧昧让人失去勇气(1/2)
夜,黑黑的,没有高昂的星。万籁俱灰,令人心慌的死寂,像悲风,高高地举起了死去的太阳,流淌了满天的殷红。碎雨轻轻地打着指尖,瑟瑟地抖动了令人倍感愕然的胆怯。六月的天,没了木槿的绚烂,只留一抹单调的黑,镂刻着鲜活不再的青春。愁云密布了,飕飕地,那是失落的心,在天边漂泊。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寂》醒来的时候,又是在医院,我再一次闻到了针水味儿,也再一次地盖到了弥漫着针水味儿的白白的被子,只是此刻,我的脸色也跟这被子差不多吧。
“醒啦。”栗子责备地望着我,我知道,她一直担心我,就像我也一直担心着她一样,我很抱歉让她忧心这么件乌龙的闹剧,真的是抱歉极了。
“栗子···,我····”
“那神经病,说得是你吧。”
她狐疑地望着我,我难以启齿,只好轻轻地点头。
“干嘛不早说,不管你刚才在楼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跟我说了,我就不会拉着你往上跑了。”
“栗子,对不起,我···”
“嘘,”她堵住我的嘴:“不许这么说,朋友间不说对不起,也不应该有秘密,知道吗?”
“嗯。”我傻不啦几地重重地点点头。
“傻样儿。”
她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我额前的伤口,又瑟瑟地缩了一下:“疼吗?”
我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告诉她:“有点儿。”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几块儿冰敷一下。”
“栗子,”我拉住她,恳求的语气有些撒娇:“你不要太关心我了,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
“放心啦,”她笑,拍拍我搭在她手上的手说:“离不开就离不开好了,反正我也在这儿,我会照顾你的。”
“天哪,”我口没遮拦地说:“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嫁给你。”
栗子忽然间不笑了,有些在意地呵斥我:“窦泌,莫瞎讲。”
我扑哧一下子笑出声来:“别那么小气嘛,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轻轻地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没脸脸皮地告诉她:“其实我是想说,有你真好。”
“蜜豆你做什么?”寸草提着一袋子的药膏和冰袋儿走进来,忿忿地把栗子从床边拽起来:“给我分开。”
“你谁啊你,咦?你···”
寸草起先是很不耐烦地质询着栗子,可是分秒的功夫,他就盯着栗子一直看一直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经样儿,栗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他还没脸没皮地凑着看,我有些气愤地起身像一块坚硬的夹板般隔在了寸草和栗子的中间。
“听着,”我揪着寸草的耳朵说:“这是栗子,我不许你这么不要脸地盯着她看,你吓到她了!”
“疼疼疼,松开,松开···”
寸草费力地揪下我扯在他耳朵上的手,愤懑地说:“吓到她?!你怎么不怕吓到我呀,哼,还说我不要脸,你们俩刚才抱在一起就要脸啊,啊~?”
“竺寸草!我们那是友谊,友谊的抱抱,你懂吗?”
“呵!新鲜,友谊还能整出个抱抱,那我们也有友谊,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啊。”
“竺寸草,你神经啊!”
“我神经?!刚才不晓得是哪个神经病发疯了一头撞墙上了,你还敢说我神经,到底谁神经啊!”
我眼睛不安地朝四下瞟着,不禁发现栗子在一旁捂着嘴被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给逗乐了。
“栗子····”
这回换我欲言又止了。
栗子有些神秘地把我拉到一旁,“小伙子不错,”她说,“你好好把握了。”
“不是的,栗子,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我竭力解释,但栗子仿佛认定了我是在狡辩,不与我多作纠缠。
“好了,你们聊。”
栗子说着就向门边走去,仿佛是刻意留下我跟寸草独处,我倍感不安地拦住她:“栗子,别走,你上哪儿去呀?”
“给你买些纱布,”她嬉笑着:“别让伤口感染了。”
“栗子···”
她像是有九头牛拽着,任我怎么拖都拖不回。
“啪。”门啪地一下关上,房间里霎时间就跟没有人似的安静了,寸草坐在板凳上捯饬着手上的药膏,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老傻愣着看着我,感动也不是这么个感动法。”
他冷不丁说出这么一串话,让我觉得更没话说了。
“呃,那个,”我为开溜找借口:“你忙吧,我出去透透气。”
我像一尾缺氧的鱼,拼了命地想游离这片令人窒息的水域。
“回来!忙来忙去还不是忙你吗,你个麻烦。”
不妙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去拉门,他跟箭似的嗖地一声窜到门边,“回去,给我乖乖坐好。”
他这样子对我说话让我霎时间像吃了一口辣椒,火气大得可以爆炸。
“凭什么呀你,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什么,你非要了解么?”
他忽然伸出长长的胳膊将我一整个环在了我背后白的发灰的墙旮旯,隐约间我看到了墙上的影子虚张声势地耸立着,像一丝恐惧,胆怯得瑟瑟发抖。
受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我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竺寸草,你要敢对我不规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唉,我早就说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可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如果胆敢尝试,那我愿意笑着看你怎么让我死得很难看。”
我瞪他,他竟然还有脸笑着看着我,像一朵空心的芦花,怎么看怎么没心没肺。
“好,算你狠。”
我推开他坐回到了病榻上,他继而更加没心没肺的纵声狂笑,嘴都快被他哈哈地乐歪了,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他把冰敷到我头上,我甩开,他又敷上去,我又甩开。
“别动。”他把我的头掰正,呵斥我:“吃了摇头丸是不是,还想不想好啦。”
我还想唱反调,但再不能了,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很细心地替我敷冰,时不时地还给冰袋翻个面儿,我羞得有些滚烫的额头像是一口高温的锅,把冰化成暖暖地流水,在脸上连成一道道感动的线。
“怎么化那么快,发烧了?”
他把手搭到我额头上来,这回连我的脸都红了。
“啪。”我一手将他温热的大手打远:“你才发烧呢,讨厌,快给我上药了啦。”
我被我自己的娇嗔吓了一跳,他亦是愣了愣,才耐着性子取出蘸了药膏的棉签:“这药有些辣,要是疼了你就忍着。”
只是药还没上上来,门就开了:“窦泌,这位大爷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你····”
栗子进来了,可是跟她一块儿进来的还有吓煞我的那位嘴里只长两颗牙的老大爷。
“妈呀,您怎么又来了!”
我吓得一把抱住了寸草,“嘭,”寸草握在手里的药一下子就掉了,哗啦地流了一地。
“蜜豆····,药,撒了。”寸草尴尬地望着我,我红着脸弹开了。
大爷背着手摇头感慨:“唉,真不像话,不像话。”
“栗子,”我问:“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栗子朝我无奈地摊摊手,一副逮准了机会要看笑话的坏表情。
“大爷,您还是走吧,”我把话茬子扔给老头儿,尴尬地挠着头说:“别跟我过不去了。”
“哼,我不找你麻烦,我来呀,就是想替小伙子把把关,”老大爷冷哼一声,又惋惜地望了村草一眼,无比哀痛地说:“没想到他要等的会是你这个疯丫头,好好一小伙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哎,可惜呀,糟蹋,真是太糟蹋了。”
“什么跟什么呀,谁看上谁了?怎么个糟蹋了,哎,你个死老头儿,你说点儿话儿怎么就····”
我听得一头雾水,正当我琢磨着该如何刨根问底儿的时候,寸草从旁边儿蹦了出来。
“大爷,我们出去说,出去说。”
寸草跟招呼哥们儿似的揽着大爷的肩就往外走,迅疾地像风,才没一会儿地功夫,就走得没影了。
“喂,就走啦,回来,我话还没问完呢。”
我还在不甘心地叫嚣,可是除了栗子一串铜铃般清脆的笑声,我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好了,别叫了,”栗子说:“我了解了些情况,由我说给你听可好。”
我拉着她坐回到病榻上,催促道:“快快说来。”
“这位老大爷叫曹大牙···”
“曹大牙,”我低低窃笑:“哪儿有这么搞笑的名字?”
“窦泌!”栗子责备地嘟囔道:“别插嘴,你还要不要听?”
“呵呵,”我挠了挠头:“听,你接着说。”
“这位老大爷叫曹大牙···”
“哎呀,”我打断她:“你说过了,能不能讲重点?”
我为她的磨叽心痒毛抓,她气急地呵斥我:“重点是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你这样一直说一直说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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