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小怪兽(2/2)
神武侯夫人柳柔清向来体弱,有早眠的习惯,一向疼爱妻子的神武侯,自然也是早早地便去陪睡去了。忙碌了一天的丫鬟仆人们,便似得了赦令一般,早早收拾洗漱回到各自的房中歇息去了,忙碌了一天的神武侯府渐渐归于平静,可是,那让天下人动容的大胤九公子聚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下来的。
黑夜之中,蜿蜒的石道上些许灯光幽幽,而到了偏僻的地方,光亮就显得难以涉及。即便是有月光,然而月华的照耀始终有限,再清朗明亮的夜空,也会有照不见的所在。
在这样的一个黑夜之中,一条漆黑的身影,步履轻捷矫健,隐身在黑暗之中,一步步朝着雪澜所住的阁子靠近。
整个神武侯府中,唯一亮着灯光的,也就数这个院子了。
那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院子里,四下看看并无人声,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里去。
房中,雪澜已经换下了那一身鲜红如血的红衣,素白的衣裙更加显出女儿家的娇美若柔,发间,一支流苏编成的莲花簪,轻巧灵便,在慵懒中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身旁,一名男子紧贴着她坐着,俊逸的面容上多多少少有几分阴柔之气,可是,却又不失男子汉的气度,线条宜人,眉目如画,流转之间似乎就已带了万种风情。
风宇进入院子之后,为了防止惊醒其他院落之人,便未曾敲门,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见到雪澜之后,他立刻单膝跪地,脸上盈满了崇敬。
“风宇见过主子。”
雪澜虽然曾不止一次说过,他完全可以不行大礼,不呼主子,可风宇心中却认为,她是主,己是仆,最基本的礼教不能废。然而,往往雪澜的一句“宇叔叔”便能让他受宠若惊。
“哦,宇叔叔来了。”雪澜坐直了身子,礼教不能废,她一直当风宇是长辈,在长辈面前她一向很乖,“宇叔叔,可有人见到你来?”
风宇摇摇头:“主子放心,一路上我很谨慎,没有人看到我过来。”
雪澜点点头,示意风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杏空杏明也走上前来坐下,开始了他们关于大胤九公子聚会的总结。
“蟾风,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公子孔方,在大胤九公子聚会中,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开了一个巨大的赌局。
“蟾风,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蟾风依旧一身金灿灿的衣裳,富贵得人眼花缭乱。
“九位公子之中,除了主子您,我公子孔方,公子映日,公子罗刹,公子颜倾,我们四人之外,便只剩下了四个公子。公子楚羽我们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以防万一,就连婉袂也亲自调查过了,他除了表面上那些生意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暗桩生意,所以说,公子楚羽的资本不够。至于公子恨寒……”蟾风挑眉,看了看自家主子和她身旁小家子气细眉细眼的男人一眼,继续道。
“公子恨寒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在冥国的位置更加是水涨船高,他当然有这个资本。可是,公子恨寒对主子了解甚深,不会傻到用那么伪劣的水货来冒充主子,况且,在押注之时,公子恨寒也大方地押了主子十万两银子。因此,我有理由相信,他也没有问题。”那场赌注,可不仅仅是挣钱那么简单。
“公子白,近年来声望倒是不小,颇得民心。然而,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在云国的皇宫之中尚且安分守己,何况要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剩下的,便只是公子摇落一个人了。”蟾风那好看的娃娃脸上,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一想到那个公子摇落,就让人有点不舒服,“公子摇落,我们至今还无法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到昙城的,整个人的行踪十分诡秘不说,而且,聚会结束之后,公子罗刹曾亲自去跟踪他,最后却只见到他进了一家客栈。待要靠近之时,却跟丢了。可见他绝非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这次的假夜莲事件,恐怕跟他脱不了干系。”
雪澜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茶杯,原本应是放在桌面上敲击的食指,转移阵地,挪到了墨倾宸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那么,谁先押注假夜莲的?”
蟾风大惊,主子,我可是冤枉的啊:“那个……那个……主子啊,是我……可我是有苦衷的啊……我……”我要是不先开个头,他们会跟吗?
雪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看到了,你不仅押注,而且还说了,公子夜莲二号言行古怪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不明白了哈蟾风,你家主子怎么就言行古怪了?”以为她没有耳朵的吗,竟然敢当面说她坏话。
蟾风悲剧了,他没想到主子那么全神贯注地作画,还能听到他说的啊,想到这里瞪了杏空一眼,到底是谁告诉他的,说主子一做事就全神贯注,容易发呆走神啊。
第24章:再施障眼法
蟾风连忙堆起笑脸,讨好地开始巴结:“主子,嘿嘿,没有的事,您肯定是听错了,小的哪敢那么说您啊,您风华绝代风采绝伦,怎么可能行为古怪呢?小的对您仰慕都还来不及,哪敢说您啊,您说是不是?”没办法啊,他家主子可记仇了呢,小气死了,不狗腿不行啊。
蟾风一边说,一边擦着汗,还一边给旁边的杏空杏明使眼色,关键时刻拉一把啊兄弟。
杏空果然很仗义地站了出来,严肃地看着他家主子:“主子啊,蟾风的眼睛出了毛病,从刚才起就朝着我和杏明眨个不停,我怀疑是传染性眨眼病,我建议主子立刻将他隔离起来,以防传给主子。”有石头了还不往井里头沉,那他们还叫什么毒圣医仙。
雪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杏空这种见到不对立刻向主子禀报的态度十分认同:“嗯,这大夫果然当得悬壶济世的风度。蟾风啊,你以后就去花间蓬莱的后院住个三五年的吧,别太担心事业了,自己的身体为重哦。”
蟾风彻底傻了,呜呜,主子的坏话真的不能随便说的啊。
一旁的墨倾宸无聊地把挽着手中的一缕发丝,一双桃花眼秋波粼粼:“澜儿,你不是一向赏罚分明的吗?这次人家蟾风好歹也立了功啊,可不能只论过,不论功吧。”
蟾风感动得泪花花奔涌,那叫一个痛哭流涕啊,公子颜倾,你真是我的救星啊,以后我蟾风就跟你混了。
墨倾宸得意地看着他,知道就好,以后记得要帮我花钱雇小弟把澜儿身旁的男人们全部赶走哦。
雪澜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机会吧,你说说看……”蟾风正襟危坐,眼泪汪汪的,发誓主子只要是问到什么都好好回答,争取好好表现一番。
雪澜眉眼一挑,闪过一丝促狭的光:“那你赶紧说说看,看看你们私底下,哪个人说我的坏话说的最多?”怪不得前段时间耳朵根子老是发热发烫的,这群家伙估计没少说她坏话。
本来已经活了过来的蟾风瞬间蔫了,主子,你这不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果然不出所料,雪澜话音刚落,杏空杏明两道凌厉的目光立刻盯向了蟾风,大有一副,你要是说今天就死定了的意思,就连一旁一直在扮演乖乖女的风之菊和婉袂,都狰狞了好几分。
蟾风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生生把刚准备好的一篇长篇大论又咽回了肚子里。
雪澜戏谑地笑了笑,小样,我整不死你。
墨倾宸撅了撅嘴,爱莫能助地看了蟾风一眼,唉,蟾风,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摊上了这么一个又小气又记仇的主子啊。
“好了,咱们接着往下说,”雪澜这一句话,算是把蟾风的罪过拍板定钉了,蟾风垂下头,娃娃脸上带着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被孤立了,呜呜。
“如今的情况下,昙城的各方势力,该冒头的,也都冒头了,咱们也到了该出击的时候了。”雪澜眯了眸子,带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五日之后,乃是云国的祭天之日,咱们,就把日子选在那一天。”
“可是主子,”风宇蓦地起身,“主子怎么能够确定那个摄政王一定会在那一天动手?”云国的摄政王关系到这件事情的发展,他也十分清楚。
“宇叔叔,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解释已经显得多余了,她知道,风宇是因为年纪大了,做事老成才会多此一问。也许话才问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
“好,风宇但凭主子吩咐。”风宇的双眸透着光芒,脸上的兴奋不言而喻,他已经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了,忍了近十年,潜伏了近十年,他和他那些兄弟们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明天晚上,便会有人来刺杀我爹。宇叔叔,你届时将三十六将全数调离,让刺杀成功进行。”
风宇跟了她这么久,早就一点就通:“主子是想用障眼之法?”
雪澜点头微笑着:“没错,伤势可以不用大,但一定要让他们看见我爹爹受伤了。杏明你配下让我爹沉迷的药物,能让我爹昏昏欲睡,但神志却是清醒的,呼吸可以微弱一些,但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副作用。”
“是,主子,你放心。”杏明摩拳擦掌,这一刻,他们这群人都等待了太久了。
“主子,您难道想派出血刹的人吗?”杏空有些皱眉。
雪澜缓缓摇头,眼底睿智而清醒的目光,让所有人都心存信服:“不,若是由血刹出手,恐怕摄政王那边会起疑心,更不要说他身后所隐藏的人了,我想,还是由幽燕征夫动手比较好吧。毕竟人家熟门熟路的,干过也不只一次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带着调笑的口吻说的。
“幽燕征夫?可是主子,怎么才能让他们出手啊?幽燕征夫可是摄政王他们的合作对象啊。”杏空从来猜不透他们主子的心思,可是他这么一问,却并非表示怀疑,而是表达自己的不解,因为他们始终是最相信主子的谋略的。
“为的就是,打草惊蛇。”雪澜扯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自信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放心吧,只要明日,摄政王一定会自动让幽燕征夫们出手的,宇叔叔,你只要保护好侯府其他人的安全就行了。杏空明天守在我爹身旁的暗处,绝不能让他受伤太重。我爹爹一旦受伤之后,杏明,你立刻让他服下你配制好的药。明日之后,便会有神武侯被刺杀,生命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出,届时,我们再人为地制造一些混乱,让摄政王他们信以为真。所以,五天之后的祭天礼,便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也是他们的死期。”
这一招,叫做请君入瓮。
“辰风,你派人盯住公子摇落消失的那间客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可以布下阵势,让他们出不了客栈。”
雪澜手下的“日月星辰”四大高手,分别是率领狂风一百单八将的“夜雪楼”里的首领:曜风、蟾风、宿风、辰风。此刻,她话音一落,一个眉目细长,眸中却神采抖擞的乌衣男子便立刻抱拳领命,他便是剑术臻极,擅长奇门遁甲术数阵法的辰风了。
“宿风,你和花间蓬莱配合,仔细查一下这间客栈的底细,然后,把所有和这间客栈相关的人全面监视起来,”辰风身旁代表日月星辰中的“星”的宿风,一身深黄轻衫,立刻抱拳领命。他的暗器功夫,轻身功夫,也都到了登峰造极的所在。
“蟾风,从今天开始,你要让咱们的‘风行商行’在,在云国国内全面打击‘扶摇商行’的所有产业,不管他们是在明地里还是暗地里的。”她就不信了,多方施压,还逼不出他们来。
以前她无法得知公子摇落、扶摇商行等的底细,是因为她的心思太多,要组建的东西太多,没有把精力放到这上面,若是真正当她把精力放过来的时候,相信那些人也无处遁形了。
“云国储君云赤城,近日之内,要注意他和怜妃以及摄政王的联络,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雪澜没有注意到,她在提到云赤城的时候,身旁的紫衣男子身体一怔,随即,那玩弄着她一缕发丝的白皙手指上,瞬间泛起了一道红痕。
雪澜继续吩咐着计划:“祭天仪式中,围观的百姓一定很多,曜风你的人便化妆隐匿在人群之中,不得伤害到百姓,但也不能耽误了任务。”
“是。”一身黑衣的曜风点点头,腰间的玄铁棍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嗡鸣,仿佛也在因为即将出鞘而兴奋不已。
屋子中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兴奋的情绪在心中滋长,多少年了,他们潜伏暗处,刻苦修炼,秣马厉兵,就是为了帮助主人一成大业,今天,作战的计划终于确定了,他们,不论是夜雪楼,还是花间蓬莱,还是风行商行,都将有让世人难以预料的动作。
旋即,雪澜娥眉轻蹙,指着一张地图,在灯光下,布下了详细的计划。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雪澜环视四周。
众人齐齐摇头,心中对主子的佩服又加深了,她怎么能兼顾那么多细节,想到那么策略?
雪澜摆了摆手,众人齐齐施礼,便倾宸期待万分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雪澜阁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刚才还一片严肃凛寒的气息,忽然间便被一股暧昧温暖的气氛所包围。
墨倾宸将那一丝带着幽香的发牵至鼻端,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独有的莲花香气,曼珠沙华的香味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了纯纯的莲香。贪嗅的人媚眼如丝,就连呼吸和说话的声音,都透出了重重性感。
“澜儿……”
雪澜看他,眼底里闪过一丝难以说清的情绪:“干嘛啊?”
“澜儿,那我要做什么?”
雪澜眉头一挑:“你,你当然是回到灵国去。如今,灵国国势不稳,有动荡不安之象,你也不能离开太久。”两陆六国,再加一个暗匿其间的轩辕世家,她要征服的道路,首先从云国开始。
墨倾宸不满地嘟起了红唇,潋滟的眸子中带着无限蛊惑的气味:“可是澜儿,这种大事发生的时候,我想要陪着你。”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他有多么的难熬,又有多么地思念,她是传说中的帝莲,肩上负载着统一天下的使命,他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只是一个男人,她也是一个女人,他天天想着她,念着她,不行吗?
“你怎么了啊?”雪澜忽然觉得墨倾宸有点不正常,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事,”倾宸垂下眸子,再度抬起时,已经又是那妖娆魅惑的模样,“这么久没见了,澜儿你想我了没?”我想你,想得心口发疼。
雪澜挑眉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什么,墨倾宸毫不逃避她的眼神,对视良久。他手上忽然用力,一拉将她拉至自己怀里,淡淡的莲花香气让他再也忍耐不住,温热的唇便印了下去,细细品尝那日思夜想的美好,彷如罂粟毒花,一旦沾唇,便让他欲罢不能。
她再也不想谈一场恋爱,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给她解毒的男人罢了。他完全知道,所以,他在她的面前,收起自己的情,自己的爱,不去说,也不去想。
今晚不是月圆之夜,按说他不该如此。可是,他却再也忍耐不住,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再也顾不得去想她是什么心思,只想将她的芳香一寸寸掠夺,一寸寸占为己有。
好在,雪澜并没有拒绝他,反而伸手挂上了他的脖子……很快,一场悱恻的缠绵,便在红鸾帐中上演了,烛红摇曳,暧昧了整个夜色迷离的夏空。
不远处的一座屋顶上,一抹萧瑟哀愁的身影,伴着风露,孤身独影,一坐天亮。
一大早的,喜鹊儿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乱叫,雪澜略微烦躁地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昨晚,杏空杏明作为男人,体谅了墨倾宸的相思之苦,连门儿都没守,让他俩睡得那叫一个安稳,以至于,今天一大早,雪澜便悲剧了。
“雪儿啊,怎么还没起床啊……身体没不舒服吧?”柳柔清一边走,一边轻唤着,双手也一边就推开了那面一大早便有喜鹊盈门喳喳叫的房间。
门风拂来,吹动罗帐,翻飞的红帐中,雪白的身子从未盖住的被褥中露了出来,两具赤条条的身体如同两只相偎相依地虫儿,紧紧靠在一起,巧不巧的,两人的脸都上翻,正好对着房门,巧不巧的,柳柔清正好眼神不错,那门风吹起罗幔,她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啊——”柳柔清一声惊呼,身体一晃,似乎是支持不住了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床上的女子是雪儿没错,可那男人……
那个男人又是谁啊,雪儿的床上怎么会有男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他们神武侯府可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人家啊,向来声名高雅,虽说有过一个不正经的雪儿吧,可是人家雪儿那时候也是个守身如玉的姑娘家啊,虽说她的雪儿经常去逛逛青楼什么的吧,啊呸,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神武侯府就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人家,就连女儿也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女儿,虽然说刚刚跟夫君和离了……呃,啊呸。
这可如何是好啊,女儿的床上竟然有个男人,还光溜溜赤条条的,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这个男人长得真是不错啊,嗯,是绝对的不错啊,她柳柔清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呢。要是家世清白的话,说不定倒可以做个好女婿啊。
这边柳柔清呆立在地,脑袋中,思索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巧不巧的,她那一声尖叫,正好把在二十多丈外散步的风靖给引来了,几个翻飞就落在了那大敞的门扉之前,可巧不巧的,他飞来时带起一阵轻风,再度……吹开了帘子。
于是,屋中的暧昧情景,再次被人看得精光光。
雪澜揉着双眼,不满地起身,当看到门口是哪两个家伙吵到自己睡觉时,不由得也傻眼了。生平第一次,她的起床气,被惊吓生生给压了回去。
“爹……?!娘……?!”
一大早给她当门神呢这二老,也太客气了点啊。
一低头,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被人看光光了,杏空杏明那两头死人呢?娘亲身旁那两个花花草草的竹菊死人呢?她的狗腿子们呢?
“唔……”某人似乎睡得还很香,浑然不知情之下,一只胳膊竟然还倏地搂上了雪澜的腰,俊美绝伦的容颜上带着满足的笑,好似梦里梦到了啥似的,然而,更重要的是,那一团裸露的肌肤,雪白雪白滴,晃得人眼晕。
雪澜好像明显地听到了自己爹娘的叹气声,然后,风靖气势汹汹地捂住了爱妻的眼睛,对雪澜开始质问。
“雪儿!……你房中,怎么会有男人?”
哇靠,老爹不错啊,竟然还能认出倾宸是个男人,她还当倾宸那亦男亦女的绝世容貌,多半会被这武夫老头认成女人呢,那样岂不是就没事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爹的眼睛还真是毒。
雪澜无语地低头看了看正睡得香喷喷啧啧作响的某男,气不打一处来。
老娘都醒了你居然还敢继续睡?
“啪——”地一声重响,某个帅得天怒人怨的俊男脸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比那隐藏起来的紫色莲印都要妖艳得多。
“起来了,我爹娘都来捉奸来了。”她爹的臭脾气可一向不太好的,她娘的泪眼攻势更加绵里藏针,十分难缠。
墨倾宸揉揉眼睛就此坐起,锦被滑下,顿时上半身柔嫩雪白的皮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房中,暧昧的气息更加浓郁起来了,风靖眉头间的皱纹深得都能夹死三只蚊子了。
“澜儿,怎么了啊。”即使把眼角的紫色莲印可以藏了起来,但早起的慵懒却带上了另外一种妩媚,加上那略带沙哑的优美嗓音,即便是男人看了,也会忍不住鼻血大喷。
当然,风靖,例外。
他对这种模样的男子,全方位免疫。
“你这个登徒子,脸皮还挺厚,快说,是不是采hua贼?”
风靖一个箭步上前,抓起墨倾宸的手就不放了,大有一副要扭送官办的模样,“别以为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勾引我家女儿了,我家女儿可不是寻常人,岂能被你所骗?估计是昨晚黑灯瞎火的,我女儿也没把你看清楚,你给我下来吧你,还赖着干嘛,走,见官去,看本侯不给你个秋后问斩,本侯就不姓风。”
墨倾宸彻底懵了,呆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扭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雪澜,美目中满是委屈和哀怨。
“澜儿……”他肿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偷个情竟然就被逮着了,而且还是被当事人的父母同时逮着,当初幸好没听师父的话,当个采阴补阳的采花贼。
雪澜满头黑线,她老爹的反应是不是大了一点,怎么说她也是成过婚的人了,有个男人也不为过吧,何况她的身份还如此显赫,就算有几个男宠,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爹,你先放手吧。”你咋一直吃我家倾宸的豆腐捏。
“爹,他是颜倾,不是采hua贼。”
“我管你盐倾,糖倾的,走,有什么话见了官再说。”我拽。
雪澜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爹,心里一片沮丧,爹,您老不就是大官吗?犯得着演得跟真的一样?
她伸手使劲分开手腕被老爹捏得发红的墨倾宸,眸中满是认真地看着自己老爹:“爹,他是我男人呢。”
他是我男人……
他是我男人……
这句话,忽然像是一句魔咒一样,墨倾宸瞬间变得痴呆起来,一抹傻愣愣的笑容挂在嘴边,比白痴还白痴几分,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清澈而无害,好似被千年的冰雪刚刚洗过,妖娆如同寒梅的脸上盛开着灿烂的光辉。
他是我男人呢。呵呵
是我男人。呵呵呵呵
我男人。呵呵呵呵呵
闻讯匆匆赶来的杏空杏明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墨倾宸这副痴愣愣的模样,他们心中同时闪现出一个讯息,完了,颜倾公子,魔障了。
然而,魔障了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风靖。
只见风靖不可思议地看着雪澜,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然后,在傻愣愣的公子颜倾身上打量了好几番,最后,冒出一句:“这长得比女的还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你男人?”
雪澜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柳柔清乐了。
“公子啊,我是雪儿的娘啊,呃不,刚认不久的新娘,嗯,也算是娘吧。公子啊,你今年贵庚了?家在何处,家里有几口人啊知道我家雪儿的身份吗?你愿意做一个奥特曼一样成功的女人背后默默挨打的小怪兽吗?(经过雪澜的传播,大胤目前的流行语言……)公子啊,你家中可有妻妾啊?我家雪儿,可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还有啊,公子,我家雪儿虽然强势一点,可她其实很温柔哒。公子啊,虽然你长得是比较好看,可是我家雪儿也不差不是?对了,公子,你的八字是多少,我等下就去找算命先生跟你俩测测八字,明天就赶紧把这婚事办了吧……”
“啪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屋顶上落下来了。
杏空杏明斜眼看着那个伤心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说什么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吗?怎么会落衰到从屋顶上掉下来。
雪澜流了满身的冷汗,娘,这也太快了点吧。
墨倾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真是个好日子啊,怪不得梦里总听到喜鹊们喳喳叫呢。
赶紧拿锦被包了包自己的身子:“伯父伯母好,我叫颜倾,是灵国人士,今年二十岁,家里没有妻也没有妾,只有澜儿一个未婚妻。伯父伯母请放心,澜儿身份虽然尊贵,但我自信出身上还是配得上澜儿的。至于小怪兽的问题,伯母一定要相信我,我愿意做那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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