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归于尽（2/2）

我们做到了，所以我们已经不是人，我们已经变成了某种可怕的怪物。

在这短短的半天里已经有五个人倒在了我的面前，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谁是下一个倒下去的人？是不是就是嚎？

嚎已经不行了，他流的血实在太多，身体原本就十分虚弱，能追着刺来到这里已经极为不易，又和我在地上滚了这么一轮，外伤内伤都被牵动了。他最后向刺洒出的拿一把石子实际上已经是他的回光返照，现在的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费尽心机换来的，也不过是和刺同归于尽而已。

我抱着嚎的身体，突然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心冷。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每个人处心积虑，为的竟是让别人死得快些，只因为你若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

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我和嚎从来不是朋友，就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然而到了现在，我们竟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和烟一直如胶如漆，连分别一会都觉得地久天长，然而到了如今，我们居然形同路人，完全不管彼此的死活。

这就是现实吗？为何现实如此残酷，如此冰冷。

“谢谢你……”我突然听到怀里的嚎轻声的说。

“谢谢我？”我低下头去看到嚎一脸虚弱的样子，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活不长了。

“若不是你……我根本无法杀刺……”

“那只因为我若不杀他，他就一定会杀了我。”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现在我的目标已经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你的目标？”

“终极试炼的目标。”

我苦笑“你确实完成了。”

“所以……我也算是半个杀手了吧。”这是嚎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嚎就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睡去了。

我的心头猛的就是一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嚎这是怎样的一生？一生的梦想只是成为一名杀手，一名终结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现在他的梦想破灭了，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别人的幸运。

我抱着嚎渐渐冰冷的身体，久久不能平静，我们这样的人难道就注定了要背负这样的宿命吗？

毁灭，或者被毁灭，别无选择。

我们为什么不能够有光明，有未来，有希望？为什么我们的生命当中除了杀戮就是死亡？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弄懂了，我突然发现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太久，这么大的声响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这里浓烈的血腥味更是黑暗中暴露自己的最佳方式。

所以我马上放下了嚎，再脱下上衣，将满头满脸的血水擦干，然后随手扔掉。

拔出刺胸口上的飞刀插在腰间，我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嚎。

他双目紧闭，就像个睡熟的孩子。

就让他跟刺呆在一起吧，不管他们曾经如何的憎恨彼此，现在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陪伴了。

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个世界真正的平静？

握了握口袋里装着的铭牌，我大步向外走去，现在我还剩下一条命，一柄飞刀，而我的对手还不知道有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走下去，就算死，我也要见到烟之后再死。

见到烟竟成为我活下去最后的支柱。

也是唯一的支柱。

我马上就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烟。

那是个死人，我见到的居然是一个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