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她站在阳台凝神。房门的钥匙孔被人转了几下。打开。回眸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女人。阿静双手垂在身侧。握着拳头抿了抿唇。那人柔声道

“张小姐。我们聊一聊好么？”

时隔八年再见故人阿静恍惚的又回到了那日。杜家人看着自己讥笑讽刺的眼神。尤其是面前的女人。隐隐觉得不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有杜明哲家里的钥匙？思及此脑袋里的一根弦似乎是断了。

女人端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她。阿静倒了杯水放到了女人的面前。抬起眸子神情坦荡的看着女人。没想到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这么多年，你的眼睛还是没有变。”

阿静敛下眉微微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还是不能说话是么？不要意外，你的过去你的身世我们一早就都了解了，我们知道你不是天生的哑巴。不说张小姐。谁遭遇那样的事情也都不可能正常的。明哲那个时候听说了，很是同情呢”

阿静不是傻子。明哲，杜明哲。杜家的儿子。抬眸看着女人。那女人微微讶异的目光半晌幽幽一笑

“张小姐。。这些年你知道你父亲的那条命给你们姐弟二人带来了多少价值么？没有明哲。你们的村子不可能开发。一个毫无商业价值的村子。只是为了给你一些拆迁费不让你继续拉着车四处捡破烂、你的店你的超市，恐怕你不知道真正的业主是谁、是明哲。你弟弟十五岁那年和黑帮闹事，进了警察局。这事你不知情。保你弟弟出来的也是我家的明哲。我儿子护了你的尊严给了你姐弟二人的未来。可张小姐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的光鲜日子全是自己辛辛苦苦奋斗而来的吧？你不过一个孤女，带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个社会残酷的可怕。你所仰仗不过都是你父亲的福音。用你父亲的命换来的”

女人一席话说完，优雅的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抬头看着对面脸色苍白可神情依旧坦荡的女人。微叹口气语气始终轻柔温吞。

“张小姐。你的亲生父亲是个襁坚犯。你的母亲现在在精神病院。你又是个一无是处的哑巴。你如何配的上我的儿子。你知道么，他为了还你父亲的恩情。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张小姐。我的儿子有一个相恋四年的女人。他是不是从未在你面前提过我们？从未带你见过他的朋友？就连昨天你们领证结婚他都没有给你一个婚礼。因为他不爱你。你的存在会伤害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即使结婚你还是见不得光的。这样的婚姻你要么？”

女人的话字字戳心。好像锋利的刀子毫不保留的捅进阿静的心口。她疼的咬着牙连带着肉。因为脸上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示弱的神情。紧抿着唇已是满口的血腥。

徐美莲惊讶这个女人的隐忍和骨子里的傲气。若是一般女人听到她的这些话估计早就哭成泪人或者张牙舞爪总是千姿百态绝不会像眼前这个女人这般的泰然自若。即使是装的。也是有骨气的。八年前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才二十三岁啊。怪不得微微会那样的害怕。

“张小姐，八年前。你那样果断的拒绝了接受我们杜家的恩惠。拒绝做我杜家的儿媳。我一直以为张小姐是有气节的人。可为什么八年后不始终如一呢？你放了明哲可以么？让他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了。”

徐美莲走后阿静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曾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左手无名指的血管是双手所有指头中与心脏连接最多的。婚戒是要戴在这个手指上。寓意着心已经被爱圈住。更能体会那深沉热烈的爱意。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嘴吐了一口。丢进垃圾桶的纸被鲜血染透。张磊晚上回来的时候桌子已经做好了饭。

“姐。我回来了。”张磊换着鞋高声叫道。阿静从厨房走了出来摇头无奈的看着张磊。张磊嘻嘻一笑凑到饭桌前伸手偷了个鸡爪子塞在嘴里啃。阿静气的伸手啪啪打在张磊的手上。

“洗手去。脏不脏”这一身臭毛病都是她给惯的。张磊呜呜着叼着鸡爪子去了洗手间。

“姐。过两天我们开家长会儿。你去呗。”张磊洗了手出来。往阿静脸上恶作剧的弹了弹手上的水。阿静瞪他一眼。家长会啊。点点头。

“怎么刚去就开家长会？”她问。

“鬼才知道。一中忒bt。我今天刚到就赶上模拟考。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地主爷给我整到尖子班去了，那些自诩人中龙凤的特有优越感的大城市的尖子生。神马玩意。他们以为我是托关系进去的。我呸。看小太爷这次成绩出来的。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张磊说着愤恨的啃着鸡爪子。阿静眼睛闪了闪。抬手摸摸小磊的脑袋

“对，拿实力闪瞎他们的。。。汪汪”

阿静张了张口做了个口型。小磊看了哈哈笑。却没看见老姐眼底的潮湿。

杜明哲今晚上十二点才回来。没打电话也没发个短信息。张磊啃了一个鸡爪子一个鸡腿实在等不起回屋写作业去了。阿静又去了厨房给小磊加了营养餐。敲门端进去。小磊瘪着的嘴才漾起了笑意。

“姐。这都十一点了。别等我。大活人的还能咋地。睡觉。”小磊擦着头发气呼呼道。

“知道了。你快去睡觉。明早还要上学。”她催促。

“老姐晚安。么么哒”

阿静笑了。看着小磊的房门关上慢慢的收起了笑容。她又把饭菜热了一遍抬头看表已经十二点了。门口有点响动。钥匙插进了孔里。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黑晃了晃身子走到门口。

未及开门。门倒是自己打开了。阿静看着门口的男女。杜明哲又喝多了。这次显然不是装的。身边搀扶着他的女人看见自己微笑道

“你是明哲家里的保姆么?明哲今天喝的太多了。我搀不动他你帮我一起把他放到床上去。”

精致的美得像是画中人的女人娇喘吁吁。一脸善意的看着阿静。保姆？阿静想笑。但还是伸手帮忙扶住了喝的烂醉的男人。

“真是。从前不能喝酒的。这次倒是把自己往死了喝了。这人就是自虐。明知胃不好还要强来。”女人替杜明哲盖上薄被。嘴里嗔怪着。默默杜明哲的头发起身对阿静说道

“那今晚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明哲了。他酒品其实并不好。”

阿静自始至终都是寡淡的一张脸。女人觉得怪怪的微微一笑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走了。汪晓曼一出了公寓开车离开。。拿出手里的戒指。冷笑一声摇下车窗扬手丢了出去。。阿静关上门。走到杜明哲的房间坐在了床边。看着他一脸的口红印子和脖子上的吻痕。起身替男人脱了衣服。擦了身子和脸。擦到男人的左手时动作一滞。因为五指空空如也。作戏怎么不做全套呢？是刚才那个女人么？让你害怕被她看到你已经结婚而伤心落泪么?

“我不爱你”男人拧着眉头一字一顿的说着。醉着酒的状态下模样都是极度的纠结。是太为难了吧。保姆？阿静轻笑。泪水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