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2）

第9章众星捧月骄兵败 名落孙山化泡影

丘山县富民中学，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位于穷乡僻壤的偏远区级中学校，没有办高中班，学校里只设初中班。全区辖八个乡镇，绝大多数学生都来区里念初中。初中每个年级开设8个班，全校三个年级共24个班，共有学生1600余人。富民中学有老师70余名，每个教师教3个班左右，即使班主任任课也不少于两个班，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大专以上科班出生的老师十分稀缺，大部分是中师生任教。可这在当时已经属于这八个乡镇最好的配置了，其它乡的初中，每个年级两个班，一名老师教2门课程，每天上课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我却学得有滋有味。

我天资聪慧，再加上爱学、肯学、勤学、苦学，对课本上的知识比常人少花一半时间就驾轻就熟了，而且能做到举一反三、灵活运用。班主任、科任老师就常常抽时间给我加餐，很快我不仅成为了班上翘楚，而且在全校、全年级也是佼佼者。同学们十分佩服我，甚至崇敬我。正可谓，学必谦逊方进步，矫枉过正必吃亏。小小年纪的我，就因为学习成绩出色，常常涉猎一些庞杂的知识，在集老师关爱、同学吹捧等百般宠爱于一身时，就渐渐地有些飘飘然起来，自以为是、骄傲自满、不屑一顾、坐井观天等毛病逐渐显现出来，成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把自己狠狠地绊了一跤。

由于成绩拔尖，我自认为学习是小菜一碟，难不倒自己。于是，在同学们挑灯夜战、加紧苦读、克难攻坚的紧要时刻，我却依然我行我素，常常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闲杂书籍，把自己的脑子里装得乱七八糟的。

“姚昌林，你准备报考什么？”中考报名时，班主任黄老师问我。

“中专。”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如果没有考上，你会读重高吗？要想清楚哦，中专线比中师线高得多哟。”黄老师继续问我。

“想读，不会去，父母负担太重。不怕，再高我也要去试一下。”我回答道。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报名,考中师对你来说是‘坛子里捉乌龟——十拿九稳’，可是考中专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黄老师继续提醒我。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口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考中专并非想象的那么难。

报考时，我依然我行我素填报了当时最难考的国家级重点中专校。当时，整个丘山县每年能上中专统招线的学生只有几十人，能上国家级重点中专线的更是凤毛麟角。拿到今天来说，这些都可能是考取华夏一流大学的苗子。

在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这对考生来说是最繁忙、最紧张、最关键的冲刺时期。班主任黄老师找我谈心，指出这个学期的重点是加强主要科目的学习，最主要的是做好难点突破和基础巩固，该记的要记，该背的要背，不要再贪多求全，对课外知识的学习可以先暂时放一放。我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依然我行我素，继续阅读各类闲杂书籍，把老师的谆谆教诲抛于九霄云外。父母的千叮万嘱也常在耳边响起，我也常常当成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认为，考上中专对别的绝大部分同学来说都难于上青天，但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因为，我是齐天大圣转世嘛，常人怎能于、与我相提并论呢。可是，我低估了人类的智商，而且，我也不再是至高无上的神和法力无边的佛，自从投胎转世后，我同样与普通的凡夫俗子相差无几；要想成功，我同样需要付出很多很多，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由于我的夜郎之大，在这里遭到了当头棒喝，导致我自食苦果。在关键时刻，我仍然未认真准备，依然我行我素，在中考时因政治记得不好发挥不佳，最终以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我的所作所为、我的愚蠢行为，让老师的希望、父母的寄托、亲朋好友的期盼全部化为泡影。看到考分的那一刻，我惊呆了、沉默了、流泪了，从希望的最高点跌至了失望的最低谷。我尝到了失败那种最痛苦的滋味，这是骄傲自满的惨痛教训，哪怕是聪明绝顶的神仙转世也同样难逃失败。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

“多可惜的一株好苗子啊？”班主任杨老师叹息道。

“报应来了，不过是只井底之蛙而已，看了巴掌这么大一块天，便自以为是，能考上才怪！”教同年级其他班的一位姓余的老师幸灾乐祸地道。

“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影响了考场发挥。我相信你，你可是最棒的，要不，你去念重点高中，我相信你的前途无量……或者，你再回学校复读一年，明年准能考上！”班长“小甜心”王莹莹开导我道。

“不听老人言，背时倒霉在眼前，这是自食其果。从现在起，你各人回家跟老子学学怎么把田种好，把一日三餐的肚皮管好再说。还有，你不要好高骛远，老子反正现在没有钱供你读高中，也没有钱让你复习。”父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恼怒道。

“儿啊，当初你该听老师的话，听妈的话，妈看你一直都在看书学习，你以为妈不识字就不知道，你看的书不是你们老师教的，对不对？看课外书不是不可以，你也应该选对时机呀？在中考前该做什么你比谁都明白，你为什么不给妈争口气呢？**教导我们，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妈给你说了好多遍呀……”母亲那望子成龙的慈祥的眼光中噙着莹莹泪光，责怪的声音中有叹息，也更蕴含悲伤。

“到了这个村，就只有当泥腿子的命，一辈子也休想走出去。想出去，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简直是痴心妄想！”村里与他家有矛盾的人称‘西门庆’的姚志生开始落井下石，有些拍手称快地道，仿佛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美好夙愿一样开心。

一个个希望的肥皂泡瞬间破裂开来，一个个失望的眼神刹时四处蔓延，一阵阵叹息声迅疾此起彼伏，一声声恨铁不成钢的谩骂此刻在耳边响起，一阵阵嘲笑声转瞬间传遍了富民镇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姚家湾村的角角落落……

此时此刻，我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又无话可说。我知道，在最后一个学期，尤其是在冲刺阶段，一切的学习都应该为升学考试让步，而自己没有好好准备是这次失败的最大原因。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事实已成定局，结果无法改变。我想读重点高中，也想复读，但我考虑到年岁已高的父母太苦太累，我毅然决定暂时放弃，另辟蹊径寻找出路。尽管，当时的我很失望、很悲伤，也很痛苦。

学校的粟校长，我初三的班主任黄老师来找到我的父母，说我是一株好苗子，要他们支持我读重点高中或者回校复读，如果放弃了十分可惜。母亲非常支持我，父亲尽管有些情绪，但也被老师做通了思想工作，他们不同意我读重点高中，说家里经济困难，难以支撑，再说高中毕业不一定能考上大学。父母答应让我去复读一年，或许能够考取一份工作（他们认为，当时能考上中专中师，就是考取‘铁饭碗’）。可是我犟牛劲来了，不愿意再回学校去。此时此刻，我不愿听人家嘲笑、看人家白眼，不希望听到一切不顺心如意的话语，哪怕学校的大门免费为我敞开着。我知道，只要回到学校认真复读一年，考上理想的学校应该是十拿九稳。但是我头倔强的小牛犊当时不愿再回头。用一句来形容，当时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毅然扛起了锄头，跟着父亲下地去干农活，着手改造地球。父亲当然乐意，这本来是他最初的想法。他认为，书读得再多也没有用，不如学点实际的，好养家糊口。他本来就忙不过来，这时身边添了一个小帮手，打算好好教一下，使他种田后继有人。这一年，我才13岁。

这样的年龄本来属于青春叛逆期，让幼稚的年龄、稚嫩的肩膀扛上太多的压力，本身就是一种奢侈。我真的甘心务农一生吗？我的未来在哪里？当时，我的心里十分矛盾……或许，你们能从我的日记本里看出些许端倪。中考落榜后，我的笔记本里写下了一首小诗，它就是《让我心中升起一盏明灯》：

“我失败了

心中一片苦涩

失望 悲伤 痛苦

重达千钧

压在稚嫩的双肩

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对胜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