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歌难会委婉意（上）（1/2）

丑时的更鼓将沈扶仁从恶梦中叫醒，他时常会梦到子桑老将军遗体被送回时的惨状，梦里还有哭到昏厥的子桑冉，还有发疯喊叫的子桑赋。

院中发出一声闷响，好象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

“站住别跑！”这是湛蓄英的大嗓门儿。

“来人哪！有贼来偷东西～！”小桃也使劲喊着。

湛九歌刚命令噤口，就见沈扶仁披着衣裳出来。

“怎么了？”

“刚才有个黑衣的蒙面贼从房顶跌下来，不过又跑了。”

“府里守卫森严，没想到还是能让人寻着纰漏！你没事吧？”

湛九歌摇下头。

湛蓄英说道：“那个贼还是个女的呢，她掉了这个。”她呈上一个玉耳坠子。

沈扶仁接过，“我会交给府中护卫。”

“殿下，”湛九歌说道，“这里不太安全，虽然不知道贼人为何来此，殿下还是去别处休息吧。”

“正因有贼我才更不能走。回屋，外头冷。”他拉上湛九歌的手，进来屋子后说道，“你的手倒比我的还温暖，昆山玉名不虚传，你这一冬天看来都用不上手炉了。”

湛九歌没接着他的取笑回话。

“刚才的事，惊着了？”

“没有。我是生意人，什么月黑风高的事情都经历过。”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秦府也做买卖，怎么秦氏却格外胆小。”

“秦氏不过是想殿下对她多多怜惜。不早了，殿下进去休息吧。”

沈扶仁其实从进门就一直想缓和与她的对峙气氛，湛九歌玲珑剔透，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沈扶仁躺回内室，珠帘外隐暗透着烛光，说明湛九歌仍在对帐。她真的一心只为替她姐姐复仇，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别的目的？要说之前，沈扶仁不是没想过湛九歌以子桑冉为借口靠近他，谁不知道作为他的中宫就是将来的皇后，可今夜沈扶仁有些动摇之前的观念了，湛九歌似乎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也好，沈扶仁松口气，他不喜欢被女子缠着，因为一旦对她们好，她们就会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不满足。或许世上只有一个子桑冉才将那些俗事俗物看透，抛弃爱恨情仇，将整个人浸在了金经长卷中。

太子府虽离皇城极近，但沈扶仁仍要每日寅时起赶去朝议。令他颇感意外及哭笑不得的事是，湛九歌竟然没提前给他预备官服。倒是丰管事早率家丁捧着官服站在院外等候，“爷，马已经备好了。”他说话哆哆嗦嗦的，一看就冻透了。

“怎么不叩门进去？”沈扶仁一边行走一边问。

“叩了，才叩一声儿正妃娘娘就亲自开的门，娘娘说让奴才们记住，那是她的院儿，她夜里休息的晚，要是再有人这么早叩门，不管是谁，她都会一盆凉水泼出去～！”

“嗯？”沈扶仁脚步略停，“呵呵～”他能想象得出湛九歌说这话时的神情，也能想象得到丰管事的吃憋模样。那丫头是存心跟他制气？“她是休息的晚，明儿起，凡我宿在正妃娘娘处，我就提前一并将官服带过去。另外，派人打听一下湛府两位老爷现在哪里，怎么正妃娘娘出嫁也不见他们过来参礼。”

丰管事连忙答应，并念叨着：“您看这天儿，比往年可冷的厉害！”

“赶紧裁制冬衣，务必发放到每个人！再发生去年冻死人的事儿，我就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