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轩辕起誓为九琴（1/2）

“不用替这个呆鹅说话！喂，呆鹅！你知道她是谁么？”葛青青拉过绿衣少女，“今天姑奶奶就告诉你，她是陈御史家的三小姐陈景瑟！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

“葛小姐、陈小姐，刚才的确是我的错，可这不也解释了，我要不伸手托住这个，陈小姐就得被砸一身！”

“还敢狡辩！”葛青青伸手去打鸟窝，子桑赋手快一闪，葛青青没打着更为气愤，扬掌就要打子桑赋，子桑赋岂能被她打着，轻便一挪脚，葛青青又扑了个空。陈景瑟瞧二人这架式恐怕要闹大，急的又要哭起来。

“住手！”湛九歌清冷的声音并不大，却似有种奇特的力量，葛青青瞧过来，子桑赋得救般立即站到湛九歌身旁，把鸟窝呈给她看，一脸的谄笑。

湛九歌的打扮极是素淡，月白衫上只绣着些不起眼的暗纹，头上简单绾发，没戴任何首饰。“子桑大人能以慈悲心对待万物生灵，难怪皇上对大人另眼相看～！”

一语落，葛青青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他就是子桑赋？”

陈景瑟也惊的手足无措，一拉葛青青的手臂示意离开。“就算他是子桑赋又怎样？”葛青青气的一甩胳膊撅起嘴，“偏不走！难道因为皇上不在这里他子桑赋就敢这样无礼么？他凭什么推倒陈景瑟？”

这时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争吵，但正好沈扶仁携着皇尊妃、皇侧妃、秦氏进来园子，众家千金的目光就紧跟过去了。

陈景瑟紧张的声音都带了颤音，“葛姐姐，太子爷过来了，我的衣裳脏了，你为我挡挡。”

“怕什么！就是要让太子殿下瞧见！还有你！你是谁？”她训斥般的口吻问向湛九歌。

子桑赋心里极是不舒坦，刚要为湛九歌说话，后者却冷笑着回复葛青青道：“第一，我是谁轮不到你来问！第二，子桑大人是皇上亲旨不需向任何权贵重臣行礼的忠臣之后！如果葛小姐觉得您父亲的功劳胜过当年坚守城池的子桑老将军，尽可以到皇上跟前申诉！看看皇上是否愿意给葛小姐一份脸面，令葛小姐过会儿也可以不需向太子殿下行礼！”

“你！”

“你什么你！”湛九歌又快言质问陈景瑟，“陈御史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爱慕虚荣、城府狡诈的女儿！一身衣裙脏了又怎样！你以为太子殿下的眼睛与那些凡夫世俗一样只会盯着女子的美丽华裳瞧么？一个人若心里脏，穿什么好衣裳都遮掩不住腐烂的臭气！子桑大人为了什么推倒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你的葛姐姐质问子桑大人这么久你都不解释？你存的什么心？子桑大人！”她转过身，却瞧着沈扶仁正脉脉笑容站在子桑赋旁边。她向沈扶仁一揖，而后语气缓和了些接着刚才的话道，“子桑大人，我若是你，就把这鸟窝扣在不知感恩的人头上！太子殿下，”她再一揖礼歉意道，“湛九歌这就回去了，搅了大家赏园的兴，请殿下大人大量，饶恕九歌的莽撞。”

“来～”沈扶仁拉上她的手，径直走向一边，不远处皇尊妃与皇侧妃都打量过来，沈扶仁却丝毫不在意。待周旁静谧他松开手说道，“九歌，你姐姐的丧期刚过，宫里就让你来参加这种宴会，怪我么？”

“不怪。”

“那知道让你来的意思么？”

“知道。”

“知道还不怪？”

“殿下可以对我姐姐有愧疚，但这种愧疚不必用在九歌身上。告辞。”她清冷冷一揖，不挂任何情绪的离开。出来太子府刚找着湛府的马车，子桑赋就牵着马追过来。“湛小姐，等等。”

“子桑大人？”

“你当真走啊，我刚才还没谢你替我解围。”

“子桑大人勿需客气，刚才的事不过是顺水推舟，我不出头，大人一样能够解围。”湛九歌上了马车，子桑赋目送着马车离去，许久才掉头而行。

两天后，十月十五。湛府内，湛九歌缓缓啜茶，听着秦管事的汇报。“太子择选了少师府的四千金苏颂慈为皇子贵妃，虽然皇子贵妃的品阶在皇侧妃之下，可一入府就晋为贵妃，太子府里议论不少。听说不仅皇侧妃，就连皇尊妃的脸上都不好过。另择庶妃三位，一位是葛少保府的千金葛青青，一位是陈御史家的三姑娘陈景瑟，再一位，叫宫灵燕。”

“这个不用说了，宫家虽身在江湖，却一直是朝廷的眼线。”

“太子还另择了两位姬妾，秦氏仍无晋封，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还咱们湛府的一个人情。”

“以太子殿下的身份，不需要向咱们这种人家还什么人情！以后不得妄加猜测。”

“是。二小姐，只是太子府仍未选出太子正妃。太子中宫悬而不落，就连坊间都开始议论猜测。”

“悬而不落，是因为还未到时机！备车，我要去城外轩辕庙！”

秦管事立即下去吩咐，不该问的不问，这正是湛九歌独独用他的原因。秦管事原来是秦府的帐房管事，四年前因为觉得帐目不符与总管事起了争执被驱赶出来，湛九歌在一家酒栈找到酩酊大醉的他，带他来到湛府重用。

轩辕庙的后堂内。一个戴发修行的道姑虔诚之色跪于轩辕道仙画像下，敲打着木鱼闭目诵经。她的面庞如雪凝脂，眉目如画，即使身着道袍仍难遮挡腰身的娉袅。而立在她身后痴痴凝望的两个男子，身份更令人咋舌不已。他们一个是当朝太子沈扶仁，另个是御卫统领子桑赋。

“阿冉～”沈扶仁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双肩，“歇会儿再念，跪久了对身子不好。”

“姐～”子桑赋也神情哀默。当年子桑老将军率领着千余残兵驻守子桑城，南夷族攻了整整半月才将城池攻破。子桑老将军死的极惨，尸体被送回贺兰后，皇上念老将军一生功绩，特令老将军的独子子桑赋为御前统领，以后都不必向任何皇子、朝官行礼。而子桑冉在看到父亲的遗体后不愿接受功禄，从此在轩辕庙出家，立誓终生不嫁，戴发修行为父魂祈福，为死在子桑城的官兵和百姓引渡亡魂。

“已经两年了，”子桑赋劝道，“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太子殿下一直惦记着你！”

木鱼声与诵经声未有任何停歇之象，沉稳的韵律令沈扶仁阵阵心伤。“罢了，阿冉，我会等你！子桑，走吧。”

子桑赋眼眶泛红的跟出来，两人走出许远，似乎还能想象出子桑冉心如止水的模样。

“那是湛府的马车？”子桑赋眼尖，瞧见了疑惑着，“湛九歌也来轩辕庙祈愿？”

“走吧，去打个照面。”

湛九歌从马车上下来，迎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