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克的为难（1/2）

其实在先前从翻过观摩区的栏杆到讲台的这段距离里，除了紧张的情绪外，我还怀着激动的心情。因为通过对学生们的轮番观察，及对薇薇安、齐维两个人魔法结印的观察，我终于弄明白释放凝聚起的魔法并没有特定的要求和准备，它是一种与施法者本人心意相通的技巧，就好像手里有颗石子，可以高高的把它抛出去，也可以平手扔出去，还可以手一滑让它落到地上。

太拘泥于形式的我把它想成了一个复杂的问题，就好像卖油翁故事里的那个弓箭手一样，我以为应该计算各种阻力、穿透力、结构这些才能准确的将它施展出来——这个做法使我产生了犹豫，死死将石头攥在了手中。就算偶尔做出尝试，也是把石头捏在手里凭空的挥手。完全没有意识到施展魔法是一个自然而然浑然一体的过程。魔法结印就是一个让自己的精神去感知魔力波动，并引导它释放出来的准备阶段。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感受到魔力存在的我，在凝聚魔力这个技巧上还是颇为自信的。根据一系列的观察判断，我得出自己凝聚出的魔力并不逊色于这个教室里任何人这一结论，这让我欣喜若狂。我努力保持着这股镇定走上讲台，面对各种不善目光，说出了那番稍微显得有些自信过头的话，好在尝试之后并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结果。留下那块碎裂的水晶和几十双惊愕的目光，我快速走出了教室。

尽管这是个和我想象中那样不尽相同，但异曲同工的结果，如果留在教室内叉着腰哈哈大笑，大声的数落那些嘲弄我的人，也许是件痛快的事情。可见好就收的道理我是明白的，这次上台已经超过了我的正常预期，要是做得太过分会招来教室里所有人的厌恶——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他们都已经那样对我了。

可这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心性，我要是那样做的话，和学院方面有什么区别（毕竟这些学生是在学院急功近利教学理念下的受害者——至少我是这么想，作为小孩的我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更何况领悟到这点的我要赶紧回去进行反复练习，并把心得记录起来。牢牢抓住这个时机，说不定还能有别的收获。

做完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教室里的人将会如何做想已经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起码我没有做逃避的懦夫。我也不用担心丢了脸面的纽芬尔讲师会对我有所报复，毕竟我还太小了，以他那种年纪要是和我计较，那真的是太可悲。不过我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来一马当先学院听课，以免滋生不必要的麻烦。反正一马当先之上还有千奇百怪、力拔山兮、无与伦比三座学院嘛，我还没去过这三所学院，迟早都会去造访的。

回到商学院的我在空旷的原野上（学院左侧的菜圃旁边，有一片很宽阔的场地）不断重复着凝聚魔力和释放魔力这个过程。因为我还没有掌握具体的具现性魔法，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拣起块石头然后扔出去，又跑去拣，继续扔。这和正统魔法师的区别就在于我还没有开启魔法源，无法让魔力像血液一样留在我的身体里并进行循环。没有魔法源想要改变魔力的型态，比如使之凝聚成火焰模样都是极为艰难的。不过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只要耐着性子进行练习，总能达到突破那一步的。

练习魔法之外的事情一如往常，当然我也不止是只学习魔法这一件东西，仍然阅读着其他领域的书籍。糟老头子西蒙看向我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也让我打消了他是世外高人，能够敏锐察觉到我凝聚出的魔力波动这个念头。除了每天被他的大嗓门嗷起来跑步锻炼，以及做饭之外，其他地方和他根本没什么交集，俨然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我从一马当先学院回来的一个星期之后被打破，这一天早上我在西蒙的狮子吼下疲倦的揉揉眼睛，看向房间外边，西蒙正穿着背心和短裤，神采奕奕的原地小跑，向我打招呼道：“嘿，小子，你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懒觉？我一个老头子都在锻炼了，你小小年纪难道不感到害臊吗？快起来，生命在于运动，齐维，我们走，一二一，一二一……”

伴随着西蒙和齐维一起的还有那由十几只野兔、野猫、野狗、野鸡、猴子组成的动物小分队，面对着晨起的旭日跑步，其实也不赖，感觉挺不错的。伸个懒腰去穿宽大轻松的运动装……等等，齐维？哪个齐维？半年下来就只有我和西蒙两个人的学院怎么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来？

感到十分疑惑的我套好衣服就跑出房间，一溜烟的小跑超越了动物小分队，赶上了西蒙和齐维。瞧见那张与我同样稚嫩，但稍显阳光的脸庞，果然应证了我的猜测，这个齐维正是一个星期以前在一马当先学院见到过的那个。

“早上好林克，我是齐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一马当先学院见过的。”齐维一边小跑，一边调整着呼吸，笑着说道。他的体力看起来还不错，能够跟上西蒙老头的步伐，比我刚来学院那会儿强多了。

经过半年锻炼同样能够勉强跟上步伐的我诧异的看着齐维，我并没有直截问他，而是转向西蒙道：“喂，老头，这是怎么回事？一马当先学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