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魔法结印（1/2）

尽管我曾在梦中梦到过我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意气风发、备受瞩目的样子，但我觉得那是因为我从小就默默无闻的长大，没有尝试过成为群体核心人物的感觉，所以在偶尔的时候会对那些充满自信，总是被很多人簇拥着的小孩生起些向往的情绪。

可那种向往感受到的东西和现在我所面临的状况差异很大，数十道饱含着嘲讽、蔑视、冷漠这些不善意味的眼神向我投射过来，这点让纽芬尔讲师感到非常满意，因为这正是他们一马当先学院想要看到的结果，用竞争来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这可是学院近年来能够飞速发展的秘诀所在。

虽然对于这种遭遇我已经有所准备，但当事情切身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自己作出的反应毕竟还是和想象中有所区别的。想象中的我应该是轻蔑一笑，然后轻松翻过栏杆走上讲台，于众目睽睽之下做完魔力测试，不管测试结果如何，都保持着洒脱的姿态飘然离去。

这样应该就能展示出充分的人格魅力吧？说不定还会有女生在课后来询问我名字什么的。但这实在是过于理想化，真实状况是我因为过于紧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双手忍不住抖动。这在那些学生看来是胆怯的表现，他们的起哄声更欢了。原本被我同情的齐维此时反过来愧疚的看向我，兴许在他看来，要是他拿比2还要低的霍顿值，就不用把我卷进来了吧。

“黑头发的男孩，站在这间温暖的教室，我们同为一个集体，让我们一起来绽放未来之花吧，你，也许能够给我们带来惊讶。”纽芬尔用他那抑扬顿挫的腔调邀请我上台去进行测试，如果他没有显露出那副傲慢冷漠的表情，没有教室内的繁杂喧哗，这番话听起来似乎还颇为热忱，只可惜经过罗特刚才那么一喊，是个人都能瞧出纽芬尔这是在给罗特台阶下，对我可没安什么好心。

我看了看自己抖动的双手，深吸口气试图平息这股紧张，后门离我很近，如果我无法抗拒这股紧张感觉，可以很容易的逃窜出去，这样我就可以避免站在这种尴尬的环境里，不用看到这样轻蔑的眼神，不用听着如此不友善的腔调。至于这些学生如何评价夺门而出的我，我就不得而知，不知道就可以自欺欺人当作没发生了吧？

刚刚还在设想自己假如处在齐维的境地，该如何处置的我，当然不可能有退缩的想法。如果我那样做我就完全属于是在说大话空话和废话。在这块辽阔大陆上如此渺小的我，完全拥有的东西只有自己而已，如果连自己都欺骗，连自己都背叛，那我真的就只有灰溜溜的回伯恩城去，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采药人吧。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就算走到了这里，同样也产生着犹豫。所幸这股犹豫并没有迷惑我太久，经过思考和分析我很快就抓住了一个最基本的选择：逃窜出去将得到什么，失去什么；留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两者进行一番比较，结果也就一目了然。

“先生，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给您带来惊讶，不过我想您的做法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努力压抑着心头紧张感的我，呼出那口浊气后，说出这番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当然这话并不是我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信口胡言，自己遭受到了明目张胆的挑衅，我想稍微还击一下并不过分。这好歹要比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强许多吧？我只是一个八岁还未满九岁的小孩，身为成年人的纽芬尔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这个“胆小鬼”的话显然出乎了教室内所有人的预料，原本嘈杂的课堂顷刻安静了下来。纽芬尔讲师似乎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挑衅他权威的学生，一时间也是怔住，片刻后他才将脸色拉了下来道：“黑头发的男孩，尊重讲师可是学生应该遵守的守则，不听话的孩子是没办法进我们学院的。”

我来这里听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纽芬尔多少对我有些印象，加上我身上没穿任何学院的制服，纽芬尔作出“我是一个没有通过学院审核考试，但想要在学院就读，所以才常常来听课，以求积累足够的知识通过下次审核考试的学生”这个结论也就不足为奇。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我别捣蛋，老老实实上去接受测试，替罗特背了垫底这个黑锅之后乖乖走人，我要是不照做，他可是有办法让我在下次学院的招生考试中出局的。

不过很可惜，我之所以没穿代表学院标志的制服是因为我所在的学院太破了，而且瞧西蒙老头那副穷酸样，他也拿不出制作学院制服的资金来。这可不代表着我没有所属的学院，所以我完全不惧纽芬尔话语里的威胁意味，针锋相对道：“尊重讲师是学生该遵守的守则，那耐心教导每一位学生又是否该是身为讲师的职责？先生，对于您这样的讲师我感到非常失望。”

我的声音并不大声，但在如此安静的教室里，这番话实实在在落在了每名学生的耳中。其实他们好好反省一下，刚进学院的时候他们并不是这副样子的，他们也曾团结友好的对待同学。可在一马当先学院“竞争”理念潜移默化的熏陶之下，他们渐渐忘记了进入学院时候的初衷，淡忘了小小的他们曾经骄傲说出来的梦想誓言，这并不怪他们，而是教育者们蛊惑家长们所作出的“强者教育”。

只是很可惜，身为同龄人——甚至比教室里学生年纪普遍更低的我，是没有资格说这番话来的，他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投过来的目光是看待白痴式的轻笑，在他们看来变得厉害能够大出风头没什么不好，像薇薇安那样吸引注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成绩好得到好的待遇，成绩不好就遭受冷眼和嘲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纽芬尔讲师做得可没错，难道要把自己和齐维那个废物摆在同一个位置？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