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兵发云南（1/2）

第五十五章兵发云南

李承逸一路上晓行夜宿，两匹快马换乘，不出十日已到云南地界。此处空气温润，林草森郁，随处可见背篓采药的苗人。

只见一名头戴苗族配饰，花衣银装，身披五彩凤霞服的少女正半蹲着身子，收集丁香花上的露水。她面若满月，秀目含娇，绛唇皓齿，笋白的手指与那紫色花瓣触碰，弹起几滴晶莹剔透的露水，眉眼之际大有清丽纯真之意，与汉人女子的风情颇为不同。

李承逸打马向前，按辔徐行，问道：“这位姑娘，在下李承逸。请问此地离定远将军府还有多远？”

那苗族少女见他是汉人打扮，秀眉微凝，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南诏国做什么？”

李承逸一怔，喃喃道：“南诏国？此地难道不是大宋云南吗……”

话犹未了，那苗族少女秀目一翻，两手叉腰，一脸娇憨的说道：“汉人好厉害呀，所有地方都是你们的。哼，大宋很大么？我觉得我们南诏比大宋还大。”

李承逸笑道：“那是我莽撞了，原来此地是南诏国。我还当是到了云南，对不住了，姑娘。”

那苗族少女见他言语诚恳，倒也客气了几分，柔柔道：“算了，看你不像坏人，来我们寨子喝口水，歇歇脚吧。”

苗人热情好客，民风淳朴，李承逸赶了这许多天的路，也早已经人疲马乏，见此处已距云南不远，心想歇歇马也好，于是欣然应邀，跟随那少女穿过一条小径，径往苗寨去了。

那少女于路上还在不停收集花叶上的露水，二人且行且住，李承逸几次让她上马，那少女却说她们苗人从来不骑马。李承逸见她赤着脚走路，那一双白皙的小脚踩在泥土地上，现出一个浅浅的脚印，五个纤细的脚趾粉嫩清秀，宛如五朵花瓣一般，趾甲晶莹剔透，虽无特意修饰过，但却透出精巧玲珑之态，那脚踝圆滑如玉，现出一块墨色刺青，被裤脚遮住，隐约像是一只青鸟。他从未见过女子裸足，乍见之下，不觉看得呆住了，全然想不到一双脚竟也会如此美丽。

那苗族少女见他盯着自己的赤足，脸上一红，说道：“我们苗人女子都是不穿鞋子的。”

李承逸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移开了目光，嗫喏道：“是了，哈哈！你们苗家的刺青也非常好看，很有特色。”

那少女一怔，扑哧笑道：“你说这个？”指了指自己脚踝上的墨色青鸟，脸红道：“这块是胎记，可不是什么苗家的刺青。”

二人又行了片刻，终于来到那少女居住的苗寨。这寨中大概有几十户人家，牛羊满圈，屋舍翻新，是个挺大的寨子，好几家住户的囱中冒出炊烟，四下里却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人。

那少女“咦？”了一声，用苗语喊了半晌，仍不见寨中族人，心下生疑，放下肩上的背篓，冲进一间屋中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回应，她又连着进了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李承逸正自纳罕，那少女匆匆地跑了回来，急切道：“怎么办？我们寨子里的人不见了……都不见了！”说着竟梨花带雨，啜泣了起来。

李承逸翻身下马，劝慰了她一番，随即让她带路，连续进了好几户人家勘察，俱都空无一人，寨中陈设完好无损，寨中并无打斗痕迹，甚至连多余的脚印都没有，寨子里的居民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他踱步走出屋子，在整座苗寨里转了几圈，发现后边伫有四口水井，当即走了过去。细一观察，却见第三口井略有不同，那井沿处拙迹斑斑，显然是长年纵索打水所摩，使用程度远比其余三口重得多。那苗族少女名叫阿月，此时见寨子发生剧变，便也抛开矜羞，什么都不加隐瞒了。

阿月告诉他，这口井是他们寨子唯一的饮水井，其余三口井的井水都是不能喝的。他们苗人极重生息，住宿、水源乃至牲畜所用食材，都是常年不变的，更要布下迷阵来迷惑外人，以确保自家寨子的安全。

李承逸凝思片刻，问道：“南诏国总共有多少个苗寨？”阿月抹了一把眼泪，抽啜道：“白苗族的寨子有百十来个，黑苗族的只有一个，黑苗族的人跟我们从不来往。”

李承逸摇下辘轳，分别从四口井里打水，却见只有那饮水井里打来的水，水面上微微浮有异物。他心下一凛，伸指把那异物挑了上来，竟是一只极为细小的水蛭！

阿月一见此物，登时花容失色，惊呼道：“有人在水里下蛊！”李承逸早就听说南疆苗人擅长用蛊，迷惑人心，问道：“你们都是苗人，水里被下了蛊，怎地事先会不知道？”阿月从彩挎中掏出一片蕉叶，捻去他手上的水蛭，又在他手指上搽了些许花粉，这才说道：“蛊术虽然流传千年，但多为迷惑人心，杀伤生灵的凶术。已逐渐被多数苗人摒弃，时至今日，也就只有黑苗族的人才懂下蛊。”

李承逸不解道：“大家都是苗人，干嘛要有黑、白之分，他们又为何下蛊害人？”

阿月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她费力地从一旁拖来一块石板，将那口下了虫蛊的井口封死，喘息道：“有一年大宋皇帝攻打南诏，苗人们奋起护疆，但仍寡不敌众。就在山穷水尽之时，有一位黑苗族的酋长焚身祭天，感动了女娲娘娘，将他的骨灰化成大渡河，立于大宋和南诏国之间，护佑苗族子民。后来宋朝皇帝见渡河天险，心生畏惧，只好退兵回朝，再不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