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李桃桃把我弄到三楼的屋子里躺下，已经是精疲力竭。但她还是脱了我破烂肮脏的衣服，把我蓬头垢面的脸上擦干净，她婶婶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她也粗略的懂一点医术。看到我虽然是遍体鳞伤，但无非是青紫相间的皮外伤，应无大碍。但我的意识仍然模糊，她拿手一摸我的额头，心中大叫，坏了，发高烧，这个可不能耽误，不然烧坏了脑子，我可就成了痴呆或者植物人。

她把所有的被子和衣服盖在我的身上，我还喊冷，周身瑟瑟发抖，这是风寒。她急忙翻箱倒柜的到处找钱，可是她这个月的工资没领，一分钱也没有，她翻开我的衣兜，她记得我身上还有几十块钱，可是她把我的衣服翻了两遍，衣兜底下有个大洞，钱也不知道丢到哪个地方去了。

她哭了起来，哭着给我拧块毛巾蘸上水，哭着给我上冷敷，哭着给我做按摩。我似乎清醒了些，但身体抖的更厉害了，我哆哆嗦嗦的告诉李桃桃：去，去，去卖，卖……

我本意想说，去卖掉我的手表，应该可以值个几百块钱，可是喉咙里像被塞了棉花，疼的厉害，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情景我的记忆非常深刻，我的的确确只是想让李桃桃去卖掉我的手表。

李桃桃先是迷惘了一会儿，然后像被雷劈傻了，一动不动呆坐在我身前。很快，她轻松地点了点头，像领悟了一般，发疯一样跑了出去。

我当时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还以为自己和她说明白了，欣慰的看着窗外，就心疼那块手表，千万别给我卖便宜了。也完全没考虑到那时已经晚上十点，她还能到哪里去卖手表。天空似乎下起了雨，冷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寒气刺骨，我把被子裹紧，看窗外随风摆动森然诡异的树影，条条雨丝风片般压下来，前尘往事都成了虚舟飘瓦，化为乌有。

很久，李桃桃回来，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我正在半睡半醒之间，浑身僵硬，像被捆绑着一样动弹不得，头痛欲裂，双眼生疼，像要死去，但思维却越来越活跃。我乐观的想，李桃桃一定把我的手表卖了个好价钱，然后去请了个大夫。

我满心盼望着大夫能来给我诊断一下，我太难受了，于是用热切而感激的眼神注视着他。却看到那大夫用余光瞟了我几眼，就和李桃桃开始交流，不再理我。

我尽力弄出一点声响，想让他知道我才是病人。大夫还是不注意我，我急得眼泪模糊了双眼，看到李桃桃在地上铺了张破席，就开始脱衣服，露出了细细的腰肢，露出了白嫩的肚皮，露出了冰洁的蓝色文胸，露出了挺拔圆润的胸部。

我迷迷糊糊地的看到那个男人脱光了趴到草席上，好像要做我经常与李桃桃做的事情。我双眼一闭，头脑一冷，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干什么。我心中大怒，长啸一声，像僵尸一样从几层被褥底下钻出来，直挺挺着身体，全身用力，一手抄起身边的暖水壶，劈头向那男人砸下去。

我曾经先后两次用暖水瓶做武器为李桃桃挺身而出，却情况迥异。

这一次的事，让李桃桃来说，可能会更清楚。

李桃桃说，我当时说出让她“去卖”时，她也非常奇怪，继而震惊，然后愤怒，我竟然能要她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