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落指尖君不惜（1/2）

齐渊去了云苑,正值中午,进入院中,看到初雪正拾掇碗筷.俨然像一个贤惠妻子等着外出归来的丈夫,很温馨的画面,有家的感觉…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两人静寞地吃着饭,初雪无言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

“奶奶走得很安心.”齐渊终是打破沉默

“嗯.”初雪低应,他离开云苑的第五天,福总管已经捎信告知过她.

“你和婉仪……”

初雪停下筷,看着齐渊欲言又止.

“再给我点时间安排.”原本打算今日接初雪回齐府的,看到她拾掇碗筷的时候,脑海却不期然浮想起婉仪独自坐在厅前的情影.自己在初雪这里的时候,她毫不知情的揣着担心在等着自己.心有些动摇了.他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好.”初雪淡淡地笑了,心里有丝伤….渊,你的心在动摇了吗?难道十年的相处还不敌数月相守?

望着齐渊离去的身影,初雪怔怔站着,渊,如今,哪怕你心动摇了,我也不会允许.

从云苑回来,齐渊回了府,穿过长廊,找寻那一抹纤瘦的身影.

“思儿,小姐呢?”

“少爷,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

“少爷.今日小姐有些异常.也不让人跟,思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出去寻寻.”应是回太傅府了吧.

齐渊正欲出门,便瞧见婉仪一脸的疲惫“婉仪,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休息”

“好久没有见爹了,想他了,便去了太傅府.”

“怎么没叫思儿陪你一起去.”

“突然想一个人去看看他”

“岳父好吗?”

“好”婉仪轻轻答道,路过那个琉璃顶的涵碧亭,止了步,低头一看,那原是生辰礼物的冰灯早已化了,只余下些依希还能辩认的残形.

齐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亭内那一盏

“那冰灯?”

“原打算送给相公的生辰礼物,过了这些时日,化得只剩下些残形.”别过脸不再看.

齐渊心中五味陈杂“你恨我吗?利用了你.”

素色的步履停下,恨吗?自己恨他吗?知道的那刻,心里是没有恨的吧

有的,只是失望.自己在乎他,所以可以原谅他的利用.

“不恨”

“初雪有了齐家的子嗣,我对她有责任.”

婉仪压下酸意,责任吗?平静道:“那我呢?”

“你永远是齐府的少夫人.”他不能承诺她别的,怕自己做不到.他能给她的只有名份,只能给她永远的名份.一如成亲当日,他对着沉睡的她,许了相同的诺,他们之间只能这样.

“永远的齐府少夫人”婉仪低吟.微闭了眼,他们的姻缘因为利用,结果偿还了她永远的名份.“放我走.我不要名份.不要你给的名份.我在乎你,所以不恨你的利用.我在乎你,所以不想人在身侧心在旁.我在乎你,所以不会让你左右为难.”

齐渊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走远的盈白身影,缄默

放我走.我不要名份.不要你给的永远的名份

‘给你一个不会动摇的名份,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婉仪回到房中,突然有种误闯入别人寝房的错觉,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摆设,明明是那么熟悉….

静静坐下,手轻轻抚着焚鼎的冰凉,是他们相遇迟了,若有一日真的决定走不是因为不在乎了,而是不想让自己爱深了,爱深了便走不了.

有些事,我们总有预感它会发生,但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让我们措手不及,当心中有了意识,作好了坦然面对,可是心头总会萦绕些怅然若失

齐渊回到书房,让婢女点了宁神香.随手翻开一些账本,草草过了几眼,便再无心绪.

闭上眼,顺势靠在紫檀椅上.今日,为何有总些心神不宁.像是印证他的直觉,刚过片刻便听见福总管的叫声.

“少爷,少爷……云苑出事了.”福总管跑得踉跄.衣袖处有些许血渍,鲜红的颜色在那白色的袖口上格外醒目.

齐渊眼眸一睁,看到福总管,心中微惊

“福伯,出什么事了?”

“刚才雀儿来报,有一队来路不明的人闯进云苑,打砸东西.也不知什么是什么原因,见人便打.少爷快去看 看吧.”

“到大厅叫些人一起去”

齐渊带着人出了府,看见瘫在府门口一身是伤的雀儿,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云苑的门半掩着,瓷缸碎了一地,那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失了水,在泥浆里挣扎.进入主屋,桌椅倾倒散乱,入目一片狼籍…..

齐渊心纠紧了些,眼眸四处找寻,没有!主屋内没有初雪!“雪儿,你千万别出事.”

“雪儿……..”齐渊大喝

“雪儿…..雪儿…….”不停地叫唤,慌乱地找寻着.雪儿,你在哪里?

仆人们在云苑细细地找寻,愣是没能发现初雪的身影.

这是惩罚吗?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因为他的心动摇了,没有把雪儿带回府,所以就惩罚他现在找不到雪儿了吗?

“雪儿,你在哪里?.....雪儿……..”

“渊……”云苑的一处传来微弱轻细的声音.伴着嘤嘤的抽泣

齐渊心神一凛,细细分辩声音来源.脚步在破旧的柴房前停下.

推开门,终是在密密的柴薪堆下发现那个瑟瑟发抖的泪人儿.

“渊……”

“雪儿.”齐渊抱起她,放下心中大石“终是找到你了.”

“渊……”初雪依旧叫着他的名字,眼神有些涣散,像是惊吓过度,紧紧地抓着齐渊的衣袖不放.

齐渊心疼地紧紧了手臂,把她搂在怀中,似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