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棋（1/2）

“初雪……”齐渊轻唤,走至西院.却见云烟阁上漆黑一片.无半点光亮.

“公子,您可回来了…”立于门口的小婢端着冷却的膳食,见到齐渊如蒙大赦.

“小姐在里面?”

“是啊…..小姐中午刚从江南回来,得知公子即将迎娶太傅之女,.便困隅于室,一言不发……”

‘我知道了….喜雀你先下去吧.”

齐渊推开门.便见初雪迎窗而坐.秋风入,纱幔肆意的飞舞.纤细的身影正毫无知觉地弹着破碎的琴音.

齐渊心中大痛.解下麾,坐拥住地上冰凉的人儿.

“初雪.天气冷了,你怎能如此对待自己?”

“听说你要娶亲了?”那苍白纤细的脸望着齐渊,无力地问.

齐渊沉默,他知道这件事迟早是会让初雪知道的.

“你不说.是默认了?她…..她是谁?”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止不住的发冷.她多么希望齐渊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个玩笑.这么多年的守候难道就是为了看他和别人一起成亲吗?

齐渊的手拥得更紧了“….她是太傅之女.上官婉仪”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两行清泪滑落.心如碎镜般落了一地.纤长的手紧紧地拽衣袂处,过度弹琴的指腹渗出点点细血丝,竟丝毫不觉得痛.

“你为我做得够多了.娶她不过权宜之策…..”

“权宜之策?!......究竟是什么样的“权宜之策”竟能让你用的终身大事来换取?!!”

“是我无用,爹传给我的祖业,问鼎楼的将来,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生计我都担负不了…….”

“齐大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

“初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冶铁的情况.冶铁皆需铁炉.铁炉之害,可胜言哉,壅川流,凿地脉,久雨激水灌城,田亩几摧,且沙石淤塞,有伤文运.你去江南这数月.朝堂之上事态多变.因有人上告,现在朝庭对冶铁多有控制,若不再仰仗朝中势力,必会因“有伤文运”而受限.”齐渊解道.他不愿意说他在京都的产业几近停业,只余下间问鼎楼了.人生在世,总有些许无奈是让人迫不得已,未必自己没有能力,却敌不过世道的沧桑.

“此事我可以求我叔父帮忙.你也知道我叔父极疼爱我.又是东厂的人.只要是我开口他定愿意帮我.”初雪眼中燃起希望.只要能阻止他娶亲她愿意做任何事.

“我已找过你叔父.此事并非他管辖.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你娶上官婉仪是势在必行了?”

“就因为她是太傅的女儿?!”原来是因为她是太傅之女.就只是因为太傅之女!!!

齐渊沉默.良久,“我不会辜负你的.”

初雪忽轻笑.

‘伴君多年.只求执手相伴.今昔新人将迎.何念旧颜哀.往昔情,亦如曲尽人散各分天涯.!”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虽未曾允诺她什么,但这么多年朝夕相伴的感情岂容有假.

“不离开?我帮不了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别的女人,留下来算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比杀了我更让我痛苦.不辜负?你既然有非娶不可的理由,难道还能同娶我为妻吗?”初雪泣道.

齐渊无言以对,仰望那窗外正炽的繁星……他该怎么做?

是夜,上官婉仪披上外衫.推开窗门.风入室.微凉.阵阵金桂飘香,婉仪拢了拢披着的外衫,曲膝盘坐于软榻.婚期将近.竟有点不能入眠.

回头望了望近日送来的嫁衣.鲜艳夺目.风动,那嫁衣在晕黄的烛光下竟有点不似真实.

那是一抹纤细的背影.晕黄的烛光下,执着针细细密密地缝制着一件鲜艳夺目的嫁衣.

一个小婢端着热水推开门.‘小姐,该休息了.天色不早了.”

那女子不语.手上的针线活未曾停顿

“小姐,该休息了.”那小婢轻轻推了推那女子的肩.

“小姐,自从公子给你开了作坊,你便日夜不停地做这嫁衣.都几天没有回卫府了.等公子从江南回来了.我得告诉公子.我们家小姐啊,等不及想嫁给景王爷了.’那小婢轻笑.

“你敢!”那女子停下手,薄嗔.微红的脸抬起头,倾城倾国.

“翠儿等公子回来就要和公子说去…..”小婢笑得更开了.

“你…….你要是敢去说,我就把你调到厨房去做杂役.”

“好啦,小姐.翠儿是和小姐闹着玩的.小姐千万不要把我调去厨房.”

那女子扭过头,不语,那唇瓣的笑却止不住的上扬.

“小姐.你这嫁衣做好了吗?”

“再绣些祥云便完工了.”那女子执起桌上的衣衫.那是一件的精美的嫁衣.衣衫后的七彩凤凰鲜艳夺目

“这凤凰真漂亮,真想看看这嫁衣穿在小姐身上是什么样子的.”

那女子但笑不语.那清亮的眼眸中尽是幸福.

“小姐,小姐……醒醒…….”

思儿推攘了下上官婉仪,见婉仪转醒,随手关了那窗.轻念道

“小姐,你怎么又睡在这软榻上了.现天气凉了,若是病了可怎得了.再余半月你可就要成亲了.”

婉仪抚了抚头,朦胧一笑.自已竟又睡着了.抬头望了眼鲜艳的嫁衣.刚是做梦了吧.竟又梦到了那女子,还有那裘绣着七彩凤凰的嫁衣.

次日清晨

“咳,咳……..’上官婉仪扶着床幔轻喘.想必是昨日大意,受了些风寒.熟悉地摸出挂在腰上精美的翠玉瓶.纤长的手上仅倒出了细小的一粒.许久都不曾服用这个药丸,竟忘记去医馆配药.

思儿端着洗梳的水推门而入.望见上官婉仪.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道又发病了?”

“药吃完了.思儿.你等会去孙大夫的医馆配点药吧.”

“要请孙大夫来吗?小姐.你马上要成亲了.可不能病倒了.”

“不必劳烦.你也知道我的病反反复复.只不过昨日大意.受了点风寒.吃点药便好.”

婉仪从妆奁盒中拿出一锭银子交于她“你去吧.不要告诉我爹.恐他忧虑.”“.思儿这就去.”

思儿急赴医馆.浑然不觉身后数人早已一路跟踪.

思儿取过药.刚出了医馆末到一刻,便被人拦了去路.

“你可是王思儿?”

“我….是又怎样.你们想干什么?”思儿抬头望了眼那痞样的三人.紧了紧手中抓着的药.心中掠过一丝害怕.

“我们不想干什么.你大哥王富欠了我们一点钱.他还不出.要我们找他妹妹要.”

“我不认识什么王富.你们找错人了.”思儿矢口否认.

“不认识?!!!”其中一个汉子响了响声调.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掷于地上.“那你可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