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约（1/2）

阳光明媚,虽是入秋.风带微冷.时至晌午,但还算秋高气爽.上官婉仪与思儿跟着出嫁的二姐前去置办些妆奁.大婚在即.喜服也得赶制.毕竟是当朝太傅之女.怎样也不能马虎了.婉仪与二姐一起走进一个气魄的坊间.坊间分为上下三层.一层为商铺,这家坊间名为红袖坊.据说已有百年的历史.起于宋朝.婉仪环视了一圈,只见商铺左侧摆放着各色丝绒绢布.多以红色为主.右侧摆放着一些嫁娶的纳币.纳币是男方在女子允婚后才需购置的聘礼.在民间多用首饰.细帛等物.后又可称为财礼.

坊间的侍者见有客入门.便热络地迎了过来.

“小姐.夫人.您是需要首饰还是喜服?我们红袖坊一应俱全.”

“我们既要首饰又要订制喜服.且去拿些上好的东西.”

“这好办.小姐夫人请随奴婢上二楼.”

二楼是一个精致的大厅.步上木梯迎面可见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左侧是一个紫檀木的屏风.里内较隐蔽.一般为女子试嫁衣量身之用.屏风处放置了数件定制好的嫁衣.那嫁衣做工精细繁芜.款式皆是时下盛行之款,且无一件雷同.上官婉仪摸了摸那嫁衣.丝料十分细滑.是上好的丝绢所制.右侧有一个木质的镂空弧形拱门.内置一排半人高的紫檀木柜.上面铺了一张洁白的狐狸皮毛.其上阵列着一些精美的金银首饰.几顶纯金制成的凤冠帽饰.几枝金镂翠珠钗,一对翡翠镯质地细腻,色泽温润无咎,通透无杂质,几串颗粒圆润光亮的南洋珍珠项链.更有那讨喜的同心金锁,设计巧妙.做工精细.上官婉仪随手拿起那同心锁把玩.

“小姐.可有中意之物?”迎面而来一位素衣女子.那女子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眼角有一细小的朱砂痣,淡笑间媚态尽显,一见惊艳.

“子冉小姐.”那奴婢轻轻朝她福了福身.复又朝婉仪等人道:“这是我们红袖坊的当家.”

上官婉仪望着她.也不禁为她的光彩折服.

“坊间东西精美异常.让人爱不释手.竟不知该如何挑选”淡笑一下.那清丽容颜也别有姿色.

“子冉小姐.这位小姐与夫人是来挑选喜服与首饰的.”

“小姐婚期何时?”

“还余二月.”

“二月?仅余二月定制喜服尚觉仓促.我见小姐容颜清丽.气质如天际云端.淡泊不争.可否让我为小姐推荐.”

“甚好.”

“喜儿.你去拿“瑞云呈祥””

“是.”喜儿应声去取.须臾一袭红色喜服映入眼帘.

那是一件精美的喜服.红色的罩衣十分简单.正面没有过于多的装饰.只余胸口处绣制了一朵五彩祥云.喜服背部有一只用金色丝线绣制的大凤凰.罩衫外有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那轻纱衣摆处用五彩丝线绣出朵朵祥云.秋风吹起,似云朵飘动.

“红袖坊果然名不虚传.”婉仪第一眼瞧见便极喜爱.虽是大红的喜服.却蕴有漫看云卷云舒的惬意.

“多谢小姐抬爱.这喜服可否请小姐一试.”

上官婉仪淡笑一下.轻额首.让思儿帮忙更衣.

“三妹.你这身衣衫着实好看.”

上官婉仪转身望着铜镜中的那抹鲜红色的人儿.也不禁有些动容.心中有种复杂的感觉.似蔓藤纠住了心.竟恍惚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小姐.这袭衣衫虽精美.但若配上个头饰会更有点睛之效.”子冉婉婉道来.

“子冉小姐.价钱不是问题,你且去为我三妹置办.”

“那子冉就擅自做主了.喜儿.去把昨日新送来的金冠头饰拿来.”

“这是昨日新送来的新头饰.我觉得这裘喜服配这个金冠头饰甚好.”

“好.这个金冠头饰简单精美.而且新颖别致.三妹.你觉得呢?.”

“二姐.妹妹也甚是喜欢.”

“子冉小姐.那就这样定了吧.这喜服再修改下大小便可.”

“夫人放心.待我们修妥后定亲自送到府上.”

“那就有劳当家了.”

“夫人客气了.”

婉仪与二姐走出红袖坊,她轻回头.望着那朱漆色的坊间.竟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轻晃头.唇间淡笑,自已又在胡乱猜想了.

“三妹.除了首饰之外我看还得添置点胭脂水粉.走.咱们难得出来,就去东街的闹市瞧瞧吧.”

“好.”

东街闹市.朱红色的城门内,大大小小的客栈饭馆林立,人潮熙来攘往的市集里聚集了不少摆摊做生意的小贩，卖胭脂水粉的使劲地吆喝着，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红艳艳的大灯笼高挂着,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热闹喧嚣的景象.

街道一旁,有几个头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一行人站在一个水果摊前高谈阔论.嘴里操着一口脏话.隐约能听见在说些个什么手气不好之类的.那些人随手抓起卖小贩的水果,恣意啃食.

正欲离开.那小贩连喊“官爷.您还没付小的钱呢?”

其中一位带头模样的男子闻言停下问道.“给钱?你倒说说你这柿子什么价钱?”

“这位官爷,小的这柿子是自家种的.个大核小品种好,就卖十文钱一斤.”

“什么?十文钱?就你这烂柿子都要十文钱一斤?”说罢.那男子轻呸一口.把那未啖食完的柿子砸烂在地.

“我看你这是哄抬物价.意图做乱.”

那小贩急了.连讨饶.

“官爷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良民.哪里敢意图做乱.”

“我们观察你很久了.这街上就数你卖得最贵.不是哄抬物价是什么.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小的不知.”

“我们是东厂的人.都替皇上办事.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我们都得上报厂公.若是发现有人哄抬物价.意图扰乱物价都得进监狱.”

“小的没有…小的冤枉啊…..”

“来人.收了他的摊.把他带走..”

“是.”

“官爷.小的没有啊..小的冤枉啊…….”那小贩的喊声不绝于耳.

婉仪正在卖胭脂水粉的小摊旁瞧见了那一幕.饶是不忍.

待那一行人走远.卖脂粉的小贩轻唾一口.低骂“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