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 第九章（1/2）

傅家大少爷的假期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傅家掌门人催促傅致冰回家的电话从原来的三天一个，改成了一天三个，完全按照饭点儿的规格登上了傅庭阳家里的电话上。

傅明明同学每天不厌其烦的接起电话，先娇嫩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爷爷好，他在”，扭脸就凶神恶煞的冲自己的嫡亲堂兄发起了飙：

“傅致冰你怎么还不走啊，爷爷说你再不回去，他就派人来把你绑回去了。”

眼看是再没有时间了，少年这一次没有嬉皮笑脸，只微微收敛了笑容，捏了捏小傻子白白净净消瘦的脸蛋，还没等傅小姐这边发威，他已经站起来，拉住小傻子纤细的手指，说：“我带你们去潜水吧，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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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致冰出门前打了一个电话，等带着恣意与傅明明到这家所谓亚洲最大的潜水馆的时候，穿着西装的中年馆长正扯着抬头纹，笑得连眼珠都看不见的等在那里，迎接着傅家的嫡长孙。

傅致冰年纪虽少，在外倒是谦谦有礼，上前像模像样的与馆长握了手，而所要装备馆方也早一并都准备齐全。

本来出门前，傅明明是兴致最高的，但在下水前被傅致冰请来的两个教练救生员一顿意外求救注意事项的嘱咐后，这孩子吓得连水边都不敢去了，直拉着恣意就要回家。

傅致冰哪能叫那小丫头得逞，双手按着恣意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引诱着跟前的小傻子：

“意意喜欢潜水，是不是？潜水很好玩，很，好，玩。”

小傻子反应慢，隔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正在一旁气急败坏想要将自己拉走的小丫头，再看看四周被傅家派来保护傅少爷的诸多教练员救生员，她扭头，还想再看看别的什么，却被身前的少年将脸捏住扭了回来。

“大家都说很好玩，意意也想玩是不是？”

恣意慢吞吞的点头，嘴里无意识的开始重复那俩个字：“好，玩；好，玩；好……”

傅明明大骂堂兄卑鄙，扭头又担心姐姐待会儿下了水，没她保护会被少年欺负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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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两个女教练员带恣意换好了潜水服，所有装备也都检查完毕，没有问题，傅致冰走过去，牵起恣意的手，看着宽宽的面镜里她小小的脸颊，明亮的双眸，眉如画，少年莫名红了脸，所幸带着装备，也无人看见。

摘下她嘴里咬着的呼吸器，少年放在自己的嘴里吸了几口，重新在调节器跟余压表上捯饬了好一会儿才又给恣意塞了回去，被守候在一旁的傅明明看到，大骂他不讲卫生。

少年反正也不怕被人看到脸红，大大方方的牵起恣意的手就跳进了水里。

湛蓝透彻的“海水”、色彩斑斓的海鱼、安静自由的水底呼吸，还有前所未有的失重感，都叫傅少爷兴奋不已。

恣意被少年紧紧的拉住手，经过拟真水下珊瑚礁，还有每一条空运来的海鱼跟水草，她浅浅的意识依旧停留在刚才，虽然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但少年猜想，她大概还停留在“好玩”二字上。

潜到水下，单单只成为两个人的世界里，除了周围的湛蓝，少年还有他手里的少女。

少年在面镜之后，笑着伸出手，跟少女打手势：意意是个小傻子！

小傻子看着他，隔了一会儿，又呆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少年，然后看看……没有看成四周——少年的手紧紧按住恣意的头，叫她只能面对自己，依旧笑着。

等她老实了，不再乱动，少年伸出手，把刚刚的手势又做了一遍，然后拉起少女的右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左胸之上：

“意意是个小傻子，以后小傻子就嫁给本少爷当媳妇好不好？”

他连着对她做了好几遍，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想看四周也被少年紧紧抓着而看不了。

小傻子头动不了，有些着急，只能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过身旁的一连串气泡，四处张望，找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小傻子真的急了起来，伸出带着尼龙手套的双手，狠狠的向少年推去。

少年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孩子会发起狠来，被她突然这么猛地一推，立马顺着惯性就离开了恣意身边。

而恣意却依旧转着脑袋，四周寻找着什么，鱼，水草，珊瑚礁……仿佛是觉得面镜的黑色橡胶边框阻挡了视线，叫她看的不够清楚，少年在远处稳住身形的时候，正瞧见恣意费力的扯下面镜，鼻子被水呛得皱眉的情景。

几下子扒拉了过去，少年按住乱动的女孩子，着急的心都在乱跳。

面具是连着鼻子，虽然摘掉了，鼻子里呛了水，所幸那孩子嘴里的呼吸管还叼着，傅致冰一手捏着她的鼻子，一边向上面发了求救。

水波晃动之际，傅致冰知道救生员已经下来了，而面前的小傻子被呛了水之后，虽然难受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但突然间就变得老实了起来。

不再挣扎乱动，在少年的手下，她睁大眼睛，不再往四周张望，不再迷惘着双眼寻找所谓的自己，她只是将眼睛睁得老大，水波滑过，少年仿佛看到了她的眼角正在往外泛滥着什么，清澈透明，带着少女眼眸深处的悲怆，一直不停的往外淌。

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