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1/2)
“坐好,你真邋遢,空着手就跑出来了?”白冶坐在丁一身后用块宽大的毛巾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呼噜,眉眼温柔半开玩笑地说。
丁一唉声叹气,闭着眼睛跟着毛巾晃脑袋,半天才挤出话来,“我不是就跟同学出去玩了一天吗,他干嘛那么生气。”
白冶皱眉琢磨,突然恍然大悟,“跟女同学?就你们俩?”
丁一苦恼地点头,“唔,就我们,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白冶起身放回毛巾,撩了撩他头发,“自然干吧,夏天用风筒太噪。”
被收拾干净的丁一绕着他跟上楼,白冶一把揪住他后领抑住他冲进自己房间的势头,哼一声笑骂道:“我看看能多乱呗。”
丁一蔫头耷脑地跟在他身后进去。
被子在地板上,笔记本上油汪汪的爪印,桌子上斑驳几点油印,还有康师傅泡面的喷香味道,白冶直嫌弃地扫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丁一,惹得他都快哭了才笑着收拾起来。
丁一可委屈了,五天不出门他容易吗,谁乐意呆猪圈啊,呜呜。
晚餐是白冶下厨烧的几样菜,他才学厨味道少精致但不难入口,也算有天赋。丁一眼不眨吃进去三碗。
白冶捧着碗傻了,直喊他慢点吃不然消化不良了,丁一抹着嘴傻笑,“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我还要!”
洗好碗,东方切了用小院子里的井水冰镇过的西瓜出来,飘进鼻子都是香味,丁一不解恨举了银勺子挖着吃,脸上沾了西瓜籽都不知道。白冶边咬边推了推东方让他看丁一,“你说他怎么能吃脸上去呢,多大人了啊,我真嫌弃他。”
东方扫到他白皮面上一颗黑亮的西瓜籽,跳了跳眼皮,硬邦邦地说:“我还嫌弃你呢。”抬手抚了下去。
白冶自己蹭了蹭脸,把脚伸下榻榻米地台踩上下面的青石板,爽得大叫,“凉快。”
丁一学着他的样子把拖鞋踢了,白嫩的脚丫子放上去,翠绿的西瓜刚抱离肚子,一声铁栏门被推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方举灼沉默地站在那儿,天色暗地不足以令他们看清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白冶不戴眼镜就是瞎子但他知道谁来了,东方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又扫向边上剩余的西瓜,“方先生,吃西瓜吗?”
丁一皮都紧了,撅起屁股就想溜被白冶眼疾手快按回去,“闰土还是猹,都吃你的瓜!”
而方举灼竟然也没拒绝,脱下西装外套放在一边,顺势坐在了丁一的右手边,捧着一块西瓜慢慢吃起来,丁一咕咚咽了咽口水。
白冶这边是吃完了人一歪枕在东方腿上往右边瞄着他们俩,表情异常欠扁,看了一会儿突然把脸埋进东方的肚子,闷笑声便传了出来。
东方黑着脸看白冶傻乐,膝盖朝上顶了顶他的腰。
白冶立即大叫,“这是我不可饶恕的敏感带!退散,否则变身给你看!”
余下三人全黑了脸,丁一放下挖得都泛了白的西瓜,圆圆大大的眼睛偷着瞄了一眼边上冷冰冰默不作声的方举灼,半天才小声嘟囔:“你来干嘛。”
方举灼看了他一眼,越过他朝另外两人点了点头,便拉住他的手把他牵了起来,语气无奈中带着妥协,“算我的错吧,跟我回家。”
白冶好奇地盯住他脸上许久未刮的胡茬,朝东方使了个眼色,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丁一,你的礼物。”递的却是方举灼,一个挺大的精致白盒,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手串。
丁一指头抠着方举灼的手心,微不足道的小力挣扎。
方举灼走前倒是挺感激地看了眼白冶,白冶朝他摆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摇着头看丁一亦步亦趋地被带走。
第二天白冶起了个大早,用模具做了些微甜的松饼,摆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东方吃着吃着就眯上的眼睛,“怎么样,我跟一大娘学的,会不会太甜?”
东方舔着嘴唇,手指上撕下来的一块送进嘴里,朝他笑了笑,“以后谁跟了你会多幸福。”
白冶立即给他一个光芒万丈的脸,兴奋地直说:“不然我干吗学做饭啊,我以后一定要组个家庭,就住在我家附近的别墅,我不能让我老爸失望啊。他还指着我跟我姐带着人住进去呢。”
东方想了想说:“不担心别人说吗?”
白冶说:“以前当然担心了,可是后来就不了,其实我们那片儿知道的也不少,都这么些年了,能有几个还没看出来啊。又不全跟我小时候那样傻得冒泡,我们这类人其实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稀奇。”
东方难以苟同,想起当初自己被赶出来人人喊打的场景,摇了摇头没说话。
后来东方出门买手机,白冶则去了车管所问问自己驾照的事。
“哦,小哥你这个情节挺严重的,而且又逾期没有过来处理,属于态度不端,所以被吊销了,得重新考。”交警大队理着平头的办事员说完才抬头扫了一眼白冶,微微愣了愣才又继续说道,“近期你是开不成车了,打车吧。”
白冶点点头,无奈地问:“那我那本旧驾照可以给我看看,我要把照片撕回去。”
那人进屋里翻了翻翻出白冶的驾照递过去,哪知掀开里面根本就没有照片,便说:“大概是不小心蹭掉了,没事吧?”
白冶随手递回去,客气地摇摇头,“没事,那您忙我这就走了。”
他刚要推门,手差点就按在了进门的那名交警胸上,讪笑着拿开觉得他眼熟眼睛立马亮起来,自来熟似的捶了捶错愕之人的肩头,“哥们是你啊,行行行,那我走了。”
正是当时去现场处理白冶撞车事故的小警帽,他盯着白冶的背影久了,屋里头的那个便嚷了起来,“肖小东你在看什么呢?”
偏着头的肖小东过了很久才喃喃道:“……没什么。”
白冶打车回东方家时他还没有回来,便在桌上给他留了张字条,自顾自回了家。
家里吴翠已经提前从老家赶了回来,他妈正戴着眼镜坐在客厅里翻堆了一桌的报纸杂志,白冶撒腿就奔了过去,把谢玉兰扑了个满怀,“妈!”
谢玉兰淡定地推开他的脸,眼睛还盯在招聘杂志上,白冶撇嘴泛着酸水小声嘀咕,“妈你不疼我了,你都半个月没见我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不是长坏了?肯定不讨你喜欢了。”
谢玉兰眼不眨拍了拍他的脸,突然眼前一亮,朝里喊:“小秋赶紧来!小姨问问你这工作能干不,哎呀赶紧的!”
小秋?女的?白冶奇怪地望了过去……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整个人给白冶一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力气百身汗的朴实感,看五官倒不差,就是太硬太粗糙了,值不得人上心的脸庞,眼睛却是又黑又亮的,白冶羡慕地看着他露出来的胳膊上鼓胀的肌肉,咦,身上那套不合身的衣服不是我的吗?挑了挑眉观察得更仔细了。
“秋桐兵!你这个人,你倒是站过来啊,再不动地方宰你了!”谢玉兰的位置看不见白冶狼一样把秋桐兵盯得发毛的眼神,见他直愣愣地站在扶手边上立即火爆地喊了起来。
秋桐兵憨直憨直地拍了拍头顶,慢吞吞蹭过去,张嘴喊了个土里土气的姨。
谢玉兰的脸色这才缓和,对着他点点头指指白冶,“这是你弟白冶,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来小冶这是秋桐兵,我大姨女儿的……我一个堂姐的儿子,比你大四个月,你以后要叫他哥知道吗?”
白冶直觉地点头,热乎乎地喊:“桐桐哥!”
秋桐兵整个人显得局促又尴尬,老实巴交那么高一段期期艾艾地站在那儿半天才凑出一个直挺挺的“哎”,把白冶乐得要钻地上打滚。
谢玉兰亲厚地拉着秋桐兵坐到自己身边,倒真没工夫去管白冶,指着一条公司招聘保安的信息说:“这个能干吗?可不准再说不行了,小姨真揍你!”
他妈只对家里人才这么豪放,这不由得让白冶探头探脑看了身边黝黑壮实的秋桐兵半天。
秋桐兵身上又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有些呆滞地转头就撞进了堂弟意味深长带点笑的视线里,脸色顿时一白,整个身子立即往跟他熟太多的谢玉兰跟前凑了凑,一屁股差点把娇小的他老妈坐地上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白冶笑得肚子疼,擦着眼睛逃了。
谢玉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大疙瘩的脑门,“赶紧说好!”
秋桐兵疑惑地看她一眼半晌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谢玉兰一高兴,把水果盘塞进他怀里,“那我就去给你联系了,争取早日上岗,年轻人不兴没事做!”
看着谢玉兰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秋桐兵的一句小姨我……绕了个弯又吞回了嘴里。
结果晚上在饭桌上白冶才知道几年前秋桐兵家的养猪场闹了瘟疫,穷得当裤子!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事耽搁了,他妈本就想去接他过来上学,之后送了些钱救济便罢了。
也是天杀的造化弄人,他们把猪圈推了改做了养鸡场,结果全国范围内都闹了鸡瘟,他家更是全村的病源,活鸡死鸡全都杀光烧光,两夫妇崩溃,双双喝农药归了天,留下一个才二十出头的秋桐兵靠着一亩三分地赚日子,到谢玉兰找过去都有快一年了。
偏生谢玉兰去接他,这傻子还死活不肯来,躲在黄土垒的茅草屋里,连盏低瓦白炽灯都没舍得开。
一整个夏天谢玉兰都耗在那儿了,实在不行第二趟去的时候,趁着他去地里做活,直接出钱请村民把他那破房子给推成了泥粉。
震惊地话都不会说的秋桐兵疯了似的冲进去,着急上火的谢玉兰也发了飙,仗着他不敢,一脚把他踢倒鞋拔子一拍一拍甩他屁股上,“我让你犯拧,我让你不跟我走,小姨能害你?看看你的脸,让我看着我的人被欺负你是要我命!”
帮着谢玉兰推房子的都是巴不得秋桐兵滚出村的,三天两头过来寻他滋事,打输了就召集一批人把他堵在自己的破房子里挨砖头。
秋桐兵也是个能忍的,被大伙排挤了大半年都没吭声,这时候脸上还有处没好的坏肉,看得谢玉兰呕血,心里也格外过意不去,虽说是偏房远亲,但既然已经向她伸了手,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站起来跟小姨走,你这么大一个人你怕什么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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