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算计（小修+三章合并）（1/2）

钟梓寒只觉昏昏沉沉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晦暗，只有单单几支蜡烛渗着一滴滴蜡油，燃烧着自己最后的光芒。

“水......水......”钟梓寒用尽自己全部的气力申银着，她只觉得一身气力怎么也使不出来，“我要水......”她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摸索着。

沫泫姑姑听见钟梓寒的低吟，忙不迭奔至桌边，斟了一杯不烫不凉的清水来，小心翼翼地扶起钟梓寒的上身，娴熟地将水尽数灌入钟梓寒口内。

钟梓寒喝了水，脸色原是红润了不少，不料半晌她又一阵猛烈的咳嗽，一股酸水夹杂着一些秽物呕了出来。

“胡太医，您倒是瞧瞧，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沫泫姑姑这是不可名状的焦虑。钟梓寒吐得浑身恶臭，肌肉一阵阵地抽搐着，咳嗽还是不停。

彼时，一个着暗纱官服的身影闯进了钟梓寒的视线：“姑姑，梓妃娘娘的病是操劳过度所致。不如微臣开一剂调补的汤药，娘娘服用一阵子，或许就没事了。”

“哦哦，好，”沫泫姑姑放下钟梓寒，急匆匆地踏着步子便去准备笔墨纸砚。

“当归，五钱......”胡太医饱蘸浓墨，挥舞着毫笔，书写着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姑姑，劳烦您每日照着这个方子煎药。只不过皇上派微臣来之前嘱咐微臣，给娘娘开的方子绝对不要泄露出去，以免惹来什么麻烦。”

“劳烦胡太医了。”沫泫姑姑抱身一躬以表谢意。

“时候不早了，微臣还要去替皇上请脉。微臣告退了。”胡太医撂起医药箱，抱拳一躬，以示对钟梓寒的尊重，然后转身迈着匆匆步履而去。

沫泫姑姑目送着胡太医远去，转身看了看钟梓寒，又踱至钟梓寒面前，关切道：“娘娘，娘娘没事了。奴婢这就去为娘娘煎药。”

钟梓寒只是怔怔地盯着沫泫姑姑，黛眉像系了结一般舒展不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沫泫姑姑以为钟梓寒病得难受，只是轻轻地替钟梓寒掖好被子，轻轻拿起药方便欲离去：“娘娘莫怕，娘娘莫怕，奴婢先去煎药了，不如先唤灵鹃进来侍候着？”

“不！”像是鼓起了自己内里所有的力，钟梓寒终于喊出了声，紧接着的是几声吃力的喘气，“姑姑且慢，本宫、本宫有话要对姑姑说......”

沫泫姑姑这才顿住了前进的脚步：“娘娘有话直说。”

“快......快把药方给我看看。”钟梓寒努力撑开迷离的双眼，接过沫泫手中的药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当归五钱，红花，三钱？红花......”

“红花？”未曾懂得医术的沫泫姑姑蒙了。

钟梓寒不是不知道，红花是妇女禁忌，如若长期服用，便会有绝孕之险；胡太医乃一介御医，又怎会不知？而且他走前也吩咐过不能向别人透露药方，若不是自己谨慎，或许不懂医术的沫泫就会这么将药一碗一碗地给自己灌下去。胡太医又是皇上的御用太医，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医治其他妃子的，更何况她一个失宠妃子......难道？......

“皇上，你好狠心！”钟梓寒竭力地喊出这句话，那声音撕心裂肺，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地濡湿了软枕，“姑姑，快去把这药方烧了，脏东西，留不得！”

“是。”沫泫轻声应道。

“还有，”钟梓寒补充道，“叫灵鹃到宫外请一个郎中为本宫诊治，记住，不能走漏风声。”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了。”沫泫姑姑哽咽着。她知道钟梓寒对皇上一片痴心，可是如今换来的还有什么？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