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朱襄痛识朱瑶姬计（1/2）

“真有这事？”她双眼一亮，追问。

“嗯。遥公子说若不是让小姐当正经夫人就别来提亲。可这驸马又不能休帝姬，明摆着就是在替小姐拒婚呢！我打听下来这赐婚的淑妃原是皇后的侍女……”

延桐絮絮叨叨地说着，瑶姬只将遥羲白作主替她拒婚的事听了进去，得知他早在玉碎轩的那个吻以前就已舍不得自己嫁，心中雀跃，便拉着延桐聊天，将匡誉、桑仝济、擎东村与昨夜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说了一遍。

“那连太婆要的那块抹肚小姐究竟找到没有？”

“嗯，就是你昨晚在床上看到的那块帕子。我估摸着秋娘是舍不得一块好料子，才把它改成了帕子。”

“这事儿……小姐就一点都没打算要告诉遥公子？”

瑶姬摇头道：“遥羲白这神仙当得太认真，凡事讲求中正，万一这事儿我也有牵连，岂不是平白多了一身虐债？”想起连太婆那沙哑的警告，瑶姬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去关什么昆仑冰牢！

“那衔香呢，小姐打算怎么处置她？”延桐又问。

“唔，她虽很可能是魔君的人，可魔君是匡誉，即便不知道那个君子之交的约定还作不作数，他还不至于来蓄意害我。不过，衔香也有可能是连太婆的人，那连太婆虽然古怪了些，但也应该也不会害我……明儿我要回门，等回门礼完了，我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置她，说不定还能从她口里套出一点我原身的线索。”瑶姬掏出那帕子，“六界相生，避法弥天……这块布里究竟有什么玄机，竟然引得人、神、魔三界都来抢……”

延桐听了。许是怕她思虑过多，岔开了话题，“既然昨夜杯子上的九合魑心散被遥公子除了，明日要不要找机会再下一次？他虽盯小姐却不会盯我，这里人多眼杂，待明天回仪锦楼的时候，我将它掺在糕点里。”

瑶姬闻言，奇道：“你这小妮子以前不是一致反对我给朱襄用毒，怎么现现在反倒劝我？”她沉思片刻，脑中闪过安德的话、兰姬昨夜的模样与朱襄今早待自己的好。捏了捏拳头。

白龙殿里，兰姬应是看到她的吧，正因为发现是她。才猛然停了脚步，没再走过来。

所以，兰姐姐，你知道朱襄祭了你的牌位，知道我一心为你谋划……那么。在神女谷射出那两箭救我的是不是你？

“延桐，”她收起了帕子，“明天将点心做成两种花样，有毒的印上莲花，没毒的印上兰花，往后。他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这天夜里，朱襄果然回来得早。拉着瑶姬求欢，无奈再次不能人道，急得他面红耳赤，去西暖阁里躺了一夜。瑶姬纳罕在心，奇怪老天爷竟这么庇护自己。

昏夜流转。转眼到了新婚第三日，朱襄心有歉意。故装了满满一车的回门礼，出来送行的女眷们见了，都羡慕不已，让瑶姬很长脸，心情大好，暗想着她往日散尽的千金就要还复来了。

“都说回门拜姑丈，我阿爹阿娘早已不在，你这些回门礼是要给谁？”马车上，瑶姬问朱襄。

“给遥羲白。”这回答毫不犹豫，“他对秦叔自称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就是你的尊长。”语毕，他笑看她，“你什么时候拜他为师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朱襄这话让她有些进退两难。她自然是没拜过师，可在擎东村里他自称是她的师傅，自己也没反驳过；但要是不承认，又如何向朱襄解释自己与遥羲白的关系？“嗯，就前阵子吧。”她答得含糊。

“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我也没搞明白，就是这个道，那个道呗！”

她说话时心虚低着头，朱襄的目光顺势停在了她的发髻上，“这些天怎么总见你戴这支木钗？看着寒酸，扔了吧，等下我给你买新的。”说着便拔了那钗子，一转手便扔出了马车外。

“喂！我的钗！”瑶姬伸手去拦，终究晚了一步，木钗落地的声音被车轱辘声淹没，她将头伸出马车外，可哪里还有木钗的影子，“我的东西你怎么说扔就扔？”她钻回身瞪他，那是遥羲白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更何况你身上的东西，为夫今天就给你买十支金钗做补偿便是。”

“不要，你还我木钗！”瑶姬气极，捶着他的胸口。

朱襄被她闹得沉了脸，“那只钗子有什么地方特别，能叫你这般和我红脸动气！”

瑶姬闻言，心漏跳一拍，想到朱襄在玉碎轩那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心有余悸，怕他起疑，立刻停了手坐回原来的地方，“我、我只是喜欢它别致。”语毕，见朱襄还是沉着脸，只得拿出撒娇的本事，“那木钗子没了就没了吧，也不是什么稀奇货……不过咱们说好了，今天要给我买十支金钗做补偿！” 到这份上，她还不忘长物。

朱襄这才笑了， 将她揽入怀里，啃上她的耳垂：“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要为夫给你买什么都行。”

瑶姬的心又是一阵猛跳，直觉他话里有话，又不敢问，只能陪着笑。

少顷，仪锦楼就到了，楼里的姑娘们都出来迎，各自盘算着能有什么礼物，脸上的笑意就算不是真心，便也堆得更厚了。

潋秋娘将二人引到一之阁的前厅里，“你这院子遥公子说给你留着，随时都能回来住。我这就帮你们去请遥公子。”说完，便往后院似要抄近道去玉碎轩。

朱襄听了，从鼻腔里哼出一股气，“他这个做师傅的待你可真好。”

这时，赫辛木从外头走了进来，作揖施礼。

瑶姬抬头看他，见他从晨光里来，肩上晕了一圈金光。竟有几分贵气。除了第一次在后院见他，他们之间都只匆匆打过几个照面，现在他走近再看，瑶姬发现眉目间倒有几分像桑仝济，只是远没有那老辣的痞态和轻飘飘的仙姿。也罢，这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像桑仝济一样将这两种大相径庭的气质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