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辩论乱纷纷（1/2）

“这位公子，我等为陛下提拔，理当为陛下效命，你有何不同意？”古至月义不容辞开头。

“此言差矣！若是阁下为官之后受上司提拔，岂不要为上司效命？若是阁下受他人恩惠，岂非也要为他人效命？若有异心者存心收买，阁下岂非妄作叛贼！”颐飞言笑晏晏，所言却十分尖锐。

古至月的脸涨红了。

“飞公子！此言差矣！”有举子驳斥，“只要我等一心辅佐圣上，公子所说，一概罔论！”

颐飞笑意不变：“陛下所出题目，言做官当为圣上效命，不知是指当今陛下，还是广而泛指，论古今为官之道？”

司空明笑应道：“自然是指古今为官之道。”

“然也！”颐飞忽地转身，目光灼灼看向那名举子，“既为古今为官之道，阁下之言，方为妄谈！”

“你……”那举子被颐飞看得说不出话来。

“我如何？我说错了？”颐飞摇摇头，“阁下可曾想过，古往今来，有当今陛下这样的明君……”说着正正经经向上一礼，看的司空夜几乎要破功——就司空明现在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他是明君几乎是滑天下之大稽，亏得颐飞还能如此淡定——颐飞继续说道，“也有前朝末代君主那样的贪图享乐、陷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昏君！效命明君的确不错，然而效命昏君则是是非不分，为虎作伥！”

“臣子听命与君，本为分内之事！”对面有人仍在言辞咄咄。

“君非天神，岂能愚忠！”颐飞不甘示弱。

“臣之所以为臣，当听命于君上！”

“以听命于君上为纲，此非仁臣！”

“阁下巧舌如簧，其心可鄙！”对面怒骂。

“在下舌灿莲花，其人可歌！”颐飞自夸。

“你！你！你好不要脸！”对面众举子群情激奋。

“阁下莫要忘了，此乃乾元殿上，朝堂重地，岂容你撒泼混语！”颐飞冷笑。

“！￥,,&*&,￥……”对面群情激奋，却说不出个什么来。

颐飞摇着纸扇，一副你们真低级我懒得跟你辩的摸样。

“呵呵呵呵！”几声轻笑溢出司空明的口中，殿上群儒顿时掩口默然，“朕以为，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陛下！”西门赋赶忙起身高叫道，“陛下，萧颐飞仗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动摇人心，不可以之为胜！”

“启禀陛下，学生要为自己申辩！”颐飞也高声叫道。

司空明眼睛眨了眨，笑道：“准奏！”

“王爷！”颐飞转向西门赋，故作伤心，“前几日你想方设法着小厮匡我去淮阳王府，携着王府众人要我做一幅画，那日的你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好像我的爷爷一样！可今日一见我与众不同的论调，你便变脸如翻书，你才是不分是非之人！”

司空一派的官员听了这话，真是想笑不能笑——西门赋年纪并非很大，也只刚过不惑，但因为常年的算计劳心劳力，竟过早地显出疲态，一眼望去竟有六十岁。西门赋平生最恨人说他老，现在颐飞不但说他翻脸如翻书，还说他像个“爷爷”！

没等大家笑出来，司空明便皱了眉，沉声问道：“皇叔，你曾笼络萧颐飞去你府上？”王侯勾结官员是皇家大忌，司空明收到颐飞口中的信号，当即发问。

“这……望陛下明察！臣，只是爱才心切，京中世家子弟中常听的飞公子诗画了得，故想一见！陛下，臣自先皇离世以来，无时不在竭尽全力辅佐陛下！臣怎会有异心！”西门赋冷汗涔涔，心下暗恨不已，一时拿捏不准这萧颐飞是真的心无城府还是城府太深。

“也罢，朕就不再追究此事。”司空明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向颐飞说道，“萧颐飞，你也看到了，不是朕不点你，而是这满殿的官员都不同意你啊。”

颐飞睁圆了眼睛，一副怒冲冲的摸样，向上道：“陛下！学生不服！陛下，您难道真忍心看着黄钟毁弃，叫那瓦釜雷鸣！”

这一声怒吼，清清亮亮，带着少年未退去的稚子心性，撒泼一般，反叫满殿的官员都笑起来。

司空明心下暗叹这小子能装，面上也不由笑了：“萧颐飞，刚刚不是还舌战群儒英姿勃勃，现在怎么又是这般摸样？你多少年岁了？”

颐飞鼓着脸，糯糯地道：“十七了。”

众人一听，不由重新打量起颐飞来——亮晶晶的黑眸朝气蓬勃，明净透亮不带一丝杂质，小巧的鼻子因生气而一扇一扇的，殷红的嘴鼓着，一副孩子样，又好笑又可爱，天真的令人叹息，就连坐着的司空夜和角落里的秦子清，虽然明知眼前的这一位不过是装乖卖萌，但也不由受蛊了似的微微愣住。

愣住了，前者微微轻笑，凤目中笑意与宠溺轻轻浅浅——一路走来，总在身边，只是相偎相依并肩而战。那成为一种习惯，用来感受温暖的习惯。因为总是冷漠，所以要学着温暖一点。

愣住了，后者微微轻笑，桃花眼中苦涩与暗淡明明灭灭——一路走来，总在一边，只是笑的风情万种仪态万千。那是一种习惯，用来掩饰自己的习惯。因为没有动情的权力，所以要学着多情一点。

殿上的官员们，除了司空夜秦子清等人，大半是中年老年之人，那群儒生也有一半是年近不惑之人，满殿来看，颐飞竟是年纪最小的。于是，那些呆呆的举子十分同情这个年轻有才的小公子，那些年事已高的人们又大都对可爱有为的孩子没有抵抗力，反对的声音，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