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暗语（下）（1/2）

话说颐飞童鞋开心地把西门赋摆了一道，坐着车行至洛阳王府前，门口的小厮见是淮阳王府的车驾，不由有些生疑——淮阳王府何时来过洛阳王府邸？！

正在疑惑，只见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揭起了车帘，随后从里面钻出一个漂亮的年轻公子，有眼力见的小厮立刻上去打千问好：“见过飞公子！公子若是来找我们王爷，那请花厅坐，容小的通禀王爷。”

颐飞笑了笑，跳下车进了洛阳王府，未至花厅，便有脚快的小厮一溜烟跑上来叫道：“公子不忙去了，王爷叫公子去花园去！”

歪头想了一阵，颐飞笑问道：“花园里可有别的什么人么？”

那小厮惊道：“公子如何知道！是有一个华服公子在的，王爷说是他的堂兄。”

颐飞点点头，走向花园。

花园里，司空夜一袭藏蓝衣袍，袖口处有滚金的流云纹饰，三千烦恼丝用紫檀木冠绾起，如剑墨眉低敛着，凤目平淡无波，整个人冰冷淡定，不似与颐飞一起时的笑意飞扬的摸样，却也不是平日里对他人的漠然神色。

颐飞心中想了一想，便走上前去，笑道：“夜大哥！我来啦！”

凤目倏忽间便晕了浅浅的一层笑意，连坐在司空夜旁边的那名公子哥都觉得惊异，司空夜挑着长眉笑道：“哦？怎的没有去考试？枉我巴巴地带着你去找李大人。”

那名公子哥更加好奇：“哦！小夜！你居然为了这个漂亮小子走后门！”

凤目中笑意顿敛，换了肃杀的冷意，一个眼刀飞过去，那人咧着嘴住了声。

颐飞一面因着那一声“小夜”风中凌乱，一面暗中打量着这名公子哥——高大修长的身形与司空夜一样，坚毅硬朗的脸型与司空夜一样，略显白皙的肤色与司空夜一样，但这位公子哥有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比司空夜的凤眼来的圆阔，一对红艳艳的时常勾着的嘴唇，比司空夜时常抿着的薄唇来的喜气——两人气质皆是不俗，长相也是俱佳，但司空夜是吞纳天下的冷漠霸气，而这名公子哥则是君临天下的热烈豪气。

司空夜是前洛阳王世子，前洛阳王是乾文帝（大家还记得咩？就是第四章死了的那个）的亲弟弟……颐飞又看了看，心下隐约猜到几分，但也不说明，只笑吟吟地等眼前这两人解释。

“萧弟，这位是我的堂兄，字毓明，你也不必太过生分了。”司空夜又从石几上拣了一个茶杯，倒上茶，向颐飞招招手，又从石几上的几个小碟子里挑出一块精致糕点递给颐飞，“你还没说，怎么这么招就不考了？”

颐飞在司空毓明的惊异的注视下老神在在地将那杯上好的铁观音一饮而尽，在自然不过地吃着司空夜递过来的糕点，心满意足地一面喟叹一面回答道：“啊呀——真舒服！谁说我不考了？！我这不是考完了么？”

“……！”司空夜凤目圆睁成了桃花眼。

“……！”司空毓明的眼睛睁成了鸡蛋眼。

“……额，有问题吗？”颐飞嘴上保持谦卑，心中狂笑不止。

“你考了多长时间？”司空毓明禁不住问。

“哎？大概一个时辰吧。”颐飞又挑了一块糕点吃着，嘴里哼哼唧唧，“哎，说实话，我觉得这样挺划不来的，一样的交了三两银子报的名，别人吃了四顿饭，喝了五六盏茶，还有几十个文官长达一天半的关注——听说科考的饭是宫里的厨子做的营养餐，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听说科考的茶是幽云国进贡的贡茶，听说几十位大人的眼神特别热烈专注——我除了一个时辰的关注外，饭没吃上一顿，茶没喝上一盏，出了考场还被拐卖到宰相的淮阳王府去了……”

“你被带去了淮阳王府？”司空夜听了颐飞的嘀咕，先是无奈地轻笑，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发问，还不忘随手招来小厮让摆上饭来，“让金妈盛上一碗米饭，把昨儿个中午我吃的那种红焖兔肉做一份来。不要多做了，只萧弟一个人吃，再过一个多时辰还要用午饭的。”

“啧啧，冷冰冰的小夜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司空毓明不由咋舌，不等眼刀杀过来，便立刻转向颐飞，“淮阳王叫你去？”

颐飞心中想着一会儿的红焖兔肉，一面露出垂涎三尺的摸样一面回答：“是啊，西门赋这个老狐狸不地道，让小厮骗了我去，说是求什么墨宝，哎——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画了一幅画给他。”

“画的什么？”司空毓明垂首喝茶，眼睛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光闪闪。司空夜不由敛眉看了他一眼。

颐飞笑着让小厮拿了笔墨，用巴掌大的一片纸一样画出那般图景来，递给司空毓明看。

司空毓明看了半晌，又将纸递给司空夜，才慢慢抬首；颐飞迎着司空毓明的目光，琉璃黑眸中闪着笑意，不躲不闪。司空夜将画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便骤然望向颐飞，凤目流光，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