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的鸟(1/2)
“是了,你曾几次向我提议豢养苍鹰。”东平王想起过往,低头一笑,拿起盘子里的葵花籽喂鹦鹉,许久才道,“你不喜欢依赖人太强,离开人的照顾就无法生存的鸟吧,当然也包括人——所以才喜欢莫嫣?”
“……”一只鸟的话题忽然扯到了人的身上,小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是吗?小的也不知道,从没有注意过。只是觉得鹦鹉是宠物,配不上王爷。”
“呵,那你觉得什么鸟配得上本王?”听得小以那样的解释,东平王忽的一笑,反问,“苍鹰吗?翱翔于九天之上?”
“是。”小以承认,“至少不是这种谄媚的鸟。”
“谄媚,也不是所有的鸟都能做到的。”东平王轻轻地笑,似在叹息,“苍鹰翱翔九天是足以让人艳羡,让所有鸟仰望,可是他要承担的危险也多许多。”
“想要成为重中之重,这是必须要承担的。搏击风雨,敢于挑战凶险,这是苍鹰最值得其他飞鸟学习的地方。”
“可能,只有鹦鹉的力量,却必须面对与苍鹰同等的凶险,到时候该怎么办?”东平王仰望湛蓝的天空,那边虚无一片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鹰怎么会只有鹦鹉的力量呢?鹰就是鹰,那个名字加诸在身上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是鹰了,也必须是鹰。”小以说的笃定,仿佛万物看得透彻无比。
“呵。”东平王微微一笑,“你到看得透彻,只是若面对的对手是人呢?如果雏鹰的时候就被束缚了翅膀养在鹦鹉的架子上,那么该怎样?”
“……”小以忽然间语塞,沉默着看着东平王的背影,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牢笼如此狭窄,看管的目光如此锐利凶狠,根本没有机会张开翅膀,那又该怎么办?”东平王加重语气,追问了一句,“反抗不会更快的消磨意志,不会更彻底地沦为奴隶吗?”
“总不能因为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平坦而就拒绝向前?滞留原地终身苟延残喘,还不如折断翅膀来的畅快,至少因为搏过不会留有遗憾。”
小以的话充满着年轻一辈的壮志凌云,似是曾经也在某人的心上流淌过,清晰而深刻。可是如今,那个野心勃勃的男子,却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过往,仿佛磨去了所有锋芒,在这里逗一种智慧撒娇的鸟。
“折断翅膀。”东平王低声重复着那四个字,忽然伸出手扯起鹦鹉纯白如雪的翅膀,惹得它一阵乱叫,东平王看着鹦鹉徒劳的挣扎,冷笑,“折断翅膀的苍鹰连鹦鹉都不如,因为它连谄媚都不会。”
“……”小以愕然,第一次听到王爷说这样的话。他看着曾经备受呵护的白毛鹦鹉在主人的手下扇着翅膀乱跳的样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脾气虽说不是反复无常但也的确是难以琢磨的王爷,不会想要亲手折断爱宠的翅膀吧。
小以默默看着,脸色逐渐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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