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决战之际的谈判（1/2）

第二十三章决战之际的谈判

凤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故意翻身上马，大声说话，弄出天大的声响。他趁机悄悄掩到茅屋前，一脚踢开屋门，闪身避到一旁。

屋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我俩惊疑不定地互望一眼，凤郎闪身进了屋，我随后跟进。屋子不大，甚是简陋，和一般的山中猎户临时居住的屋子并无不同。屋中只有一榻一桌，墙上挂着一袭蓑衣。

太正常了，正常得让我挑不出一丝毛病，反而让我疑虑重重，谁让我生来疑心病重呢！

我们四下查找，却没有发现一点可疑之处。这屋子小得仅仅能够容下我们二人而已，巴掌大的地方一眼便可扫到底，连半丝机关的痕迹也没有发现。

凤郎失望地冲我摇摇头，我也不禁好笑，真是疑心生暗鬼。转身便要出去，谁知凤郎也在这时急急转身，两人身子一撞，我立足不稳，往墙上蓑衣挂着的地方倒去。刚要立起站稳，身后突然一空，现出一个门来，我踉跄几步跌进了门里。

没等我缓过神来，那门又刷地合上了，凤郎却还没有来得及跟进。我急得大力拍那门，却哪里叫得开。也不知那门是用何材料所制，竟是严丝合缝，一点声音光线都透不进来。

我四处摸索，摸不到机关，只好望门兴叹。等了半晌，见那门再不打开，情知定是我刚才误打误撞撞开了机关，凤郎急乱之中却未必有这种好运气。

既来之则安之，我等不到凤郎进来只好死心往前走。地道颇深，触壁生潮，显是深入山腹。我晃亮火折子，摸索着前进。幸好地道虽深，倒并不曲折难走，岔路也不多，我硬着头皮走了半个时辰，居然给我走通了。

当我走出山腹，呼吸到林间最新鲜的空气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前方是一片密竹林，修长的竹在风中微微晃动，竹叶婆娑起舞。一道山涧叮叮咚咚地在我脚边快乐流淌。这样的风景绝对称得上清幽雅致，如果不是我的心情不允许，此刻完全应该缓缓而行，边走边欣赏，说不定还会即兴赋诗一首。

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天际现出一丝鱼肚白，霞光在天际处渐渐渗出一片醉人的金红色，景致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而在竹林当中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立着不少人，失踪多时的丁维凌也在其中。他正和一个陌生的青年交手，而旁观的三人正是我们的老熟人西门岑、西门嘉夫妇和西门风，西门笑却没有见到。

丁维凌挥舞的刀光缩成小小一团，护着自己，头上白雾蒸腾，面如赤金。而与他对阵的青年持剑对敌，剑势大开大阖，气势雄浑，意态轻松，显然未尽全力。即使外行如我，也能看得出来丁维凌根本不是那个陌生青年的对手，他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

西门岑夫妇见到我微微颌首，意示招呼，神情毫无二样，仿佛场中争斗之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但我的眼珠只跟着刀光掌影移动，心里犹如炸开的油锅，面上却崩紧了不敢出声，生怕乱了丁维凌的心神而让他送命。

丁维凌对我的到来好似毫无所觉，他所有的心思都被这武功奇高的对手牵引，反倒是那个青年颇有闲情地朝我打量了我一番。

一片竹叶从我身前掠过，隐隐带着风雷呼啸的厉声，划破了我臂上肌肤，拉出一条血槽。吃痛之下，四下一张望，只见竹叶纷纷离枝飘舞，久久不坠，似有一巨大的无形漩涡气体托着。

温如言便在这漩涡中心，白衣猎猎飘飞，神情冰寒，手持玉箫垂手高高立于柔软的竹梢上。即便到了眼下这种性命交关的时候，我依然会被他高贵俊逸的姿态吸引，不由要多看几眼。

漩涡之中还另有一中年灰衣人，年纪四十上下，浑身刻满了江湖的风尘。

他与如言远远相对，右手持剑，左手拈个剑诀，神色凝重，立于三丈外的一枝柔竹上。

两人的情状很像古龙小说中描写的场景，不见刀光剑影，但见竹叶在无形的气场中载浮载沉。那灰衣人所站的竹梢弯成了一个大弧度，我估摸着，若他所站的不是柔韧性极佳的竹子而是一般的树枝，早该断了。而如言所立的竹梢则是波澜不兴，远远望去，他白衣当风，双足好似凌空一般，说不出的飘逸潇洒，甚至还有余暇跟我招招手，意态悠闲胜似闲庭胜步。

这样看来，如言应该是占了对绝对上风，那灰衣人在如言的重压下，落败是迟早的问题了。在我以为，现下有问题的应该是丁维凌。眼见他脸色怱而白忽而金，我深怕他修为不够勉力支撑，这一场架打下来不死也要重病一场。我的自以为是最后竟会影响了整个局势，这就不是我现在所能预料的。

此时我已是焚心似火，却不敢出得半声，只好以眼神示意西门岑。西门岑倒也不为难我，接收到我的信号后便主动走过我这边。

我压低了声音，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他理直气壮地道：“你看得很清楚，单打独斗，公平合理，我们并没有仗着人多就围攻。”

我大怒：“车轮战的话累也累死他二人了。”

西门岑摇头道：“一场定胜负，我西门氏素重信用，你尽可以放心。”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还不住手？”

“只要场中人主动认负，自然就可以停下来。”西门岑答得顺溜。哈，如言占上风，肯定不会停，丁维凌的性子就算死也不会认输，说起来好象是马上就能停，实质上就是不死不休了。

“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这是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他目光奇异地看我一眼，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十二小姐的聪明睿智跑到哪儿去了？”

我心火狂升，忍不住发怒：“你们姓西门的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们丁家不放？”

他下巴轻扬，向丁维凌处一努，不温不火地道：“这是后话，现在不急着说。你还是拣最要紧的说吧！再拖下去，他便不死也要元气大伤。”真是可怕的一针见血。

我猛然一醒，现在的情势不容我废话，当机立断问道：“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

西门岑双眼一眯，温和地望向我，我却有种被猫爪扣住了尽情游戏的感觉。他摊摊手，道：“如果是做生意，那就要分两笔来算。”

我忍住气问：“怎么说？”

“和凌少对战的是我的九弟西门岚，我倒还能做个主。而和温公子对决的却不是我西门家族的人，我没法命令他们住手。所以我只能和你谈一半的生意。”

原来那个陌生青年便是北六省的武林盟主西门岚，难怪丁维凌不是他的对手。眼前局势本来就是丁维凌吃紧，温如言胜利在即，只要西门家族肯罢手，丁维凌便得解脱。至于如言那边，那应该是他们来求我方和解才是道理。

一刹那间，我已十足生意人本色地把利害关系计算妥当，怎么算都是我方稳赚不赔。我当下便道：“那我们就先来谈谈你能做主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