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琼枝璧月苦争春,谁知燕阻画楼东(1/2)
朝日的曦光浅浅地晃出一道晕,笼罩住整个皇城,随着初阳的升起,踏破云层,直扑金銮宝殿。沈东凰走在道上,所见处,殿檐宫室,皆是围着不知名的奇珍花木。
花攒锦簇自是逞娇呈艳。她穿梭其中,记忆中,十年前这里种的是扶桑花,浅约是枝头的鹅黄娇软,总是闹起抹抹春意,怒盛是开到好处的红紫相杂,俗气却沾上富贵的颜色。
春色分薄,绕出玉鸣渠的横波肆涌,清澈的水花反射出粼光阵阵,暖了整个水面。
忽地水面一阵“哗啦”,笨撮的身影很是显眼,一眼明了那是什么,沈东凰俯下腰,从微凉的水中捞出游的半昏迷的一团灰绿。
青斑小纹横布其身,分外眼熟,幸好早上阳光不是很耀眼,她勉强分辨这是条蛇是谁家的,因为太过臃肿,胀的像放大数十倍的水蛭。
这么能吃,好像是赤家的那条爱宠,叫青霄还是宵青?沈东凰拿不稳,但不碍她认出这条蛇已是有主。
能吃,而且下个水都会晕上半天的蛇,只有赤少扬才养的出来。
蛇伤的不重,只是些许鳞片被划掉,破损的地方因为被暗道卡住而挂上淤泥,依旧装昏的它,微蜷着从尾巴开始往上蹭。
沈东凰嫌弃地把它丢到汉白石铺的甬道上,让它心有不甘地继续蹭着蹭着,不一会儿雕花草虫纹的石板上就有泥堆出来的一坨了。
大胤开国建都以来,乃引外渠水为御园之水,入口狭小,且有重兵把守。沈东凰估摸着这条蛇,挺直了约有二人高吧!这么庞然的体积,不花点代价是进不了碧水渠的!
皇城六宫皆以环水为立,通渠处便以通明湖为大川,并借流速差异,沟通翟泉使河渠清澄,流水激荡更是六宫一景。玉鸣渠外绕映昭十三殿,内凿有碧水渠借道,往往水势交流混趟。沈东凰的住所水浴清蟾馆,就在玉鸣,碧水两渠交织处,顺水流往后约两个宫室,就是司马无羁的统帅处。
排除时季因素,那这条傻蛇辛苦奔波,只能是从东六宫那儿涌出来的,东六宫有翟泉,外引、、、、、、、沈东凰立即想到了一处。
翟泉外面就是,淮水河!
依这蛇的慢速度,怕是昨下夜就出发,苦苦游了半夜还跑错道儿,真是丢尽它主子的脸。
沈东凰拍拍它身上干净的地方,果然,身体蠢笨的青斑蛇口中,拤着一块破布,早已是破败不堪,被水浸湿后又沾上泥巴,看不清原有的花哨纹段。沈东凰从它口中将布片夺下,飞快瞥了一眼后,塞进自己的袖中。
和她估计一样,这蛇是赤少爷半都外派出来找司马有急事的,所谓急事,无非又是风月事,沈东凰很是不齿。
当年赤少爷为摆脱某些个花魁的纠缠,经常惯用此招数:他带着霸烈虽不砸了场子,却挪用公权派上重兵包围妓楼,就他们两人在花楼里面喝着酒,听着小调,排鸾狎燕各是乐哉,连条财路也不留给人发。
那些老鸨,不得已只能收手,眼睁睁看着赤少扬拍拍衣袖、、、、、、、走了?
要知道手下的那些花魁可是使了劲往他床上爬,为了拢住这尊大神,废了多少心思,单不论那些新添的衣饰,就是不外接客也少说耽误万两黄金。
有此前例,所以布上有何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如何把这条蛇回去,寒寒它主子的心。
想让别人援手,用不着派这么蠢的蛇吧?那身段,只能当宠物豢养,不能担任送信这种大事业的。
其实若是沈东凰知道布上不仅“浮欢救命”四字的字面上意思,还有其他深奥含义,比如沈濯的失踪,想必她也不会一步将蛇踹进水里,走人了事。
绿影中,各色花木齐云集,风景自是分外好过他处,萧萧的风吹过草木,宛若妒春声不歇。不多时,转过细长的小道,阁台上,半怯桃花面的娇弱女子,默步庭兰。只是换了一身湖绿色的委地锦缎长裙,银丝滚边曳地后摆,依旧簪上那支招摇的鱼篮观音步摇。转首见到沈东凰,却笑而不语。
看到介迎如蓄意等待自己,沈东凰已明白她的三分来意,不欲理她,没想到介迎如的翠绿烟纱袖摆拦住她打算继续迈出的步伐。
已封为玉妃的介迎如清声道:“宫中说大不大,凰主此番作为,未免会落人口实。”漂亮的眼角上瞟,满是掩不住的敌意。
沈东凰笑了,手却一把挥掉介玉妃拦住自己的袖摆,“有此闲心,不如好好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孩子才是”
如今介秋衡怏了,倒换成人前人后两样的介迎如找她晦气,两面派的作风比起其姐的骄横更令她讨厌。
“是吗?”介迎如轻哼一声,眸子里尽是得意,微笑道:“本宫虽不才,肚子中的却是货真价实的龙裔,自然会护他安稳!”
母凭子贵虽是常理,可若当年的蒲太后,也需谨记子凭母显,但显然介玉妃已忘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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