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镜里花枝偏弄影,水中月影惯撩人(1/2)
殿,微弱的烛光下,摇曳出星星点点的晕迹,映照在在増禧殿的楼台檐角上,仿佛未过瘾般细细打量着时而从殿内传出的异动。
走出一座殿门并不难,只是心系过多,就会发觉每抬起一步,都是刻入骨子里的艰辛.
手上尘袜微染上些许凉薄的冷意,好似春日里的朝露一样,有着微凉的触意,顺着丝缕经纬分明中滑下。
重新拾起缕玉高屐,沈东凰准备和昭和殿道别,“若是你我非要动手不可,就不要顾念往昔”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逃走”姬灵均的微睁开眼,有些恍惚。
“难不成等在这儿,被你随意就可以掐死?”没有顺着话说下去,沈东凰巧妙地避开任何暧昧的话题。
“我,掐死你?那就跟掐死只蚂蚁一样?”不禁反问,姬灵均有些不信,何时他在她眼里,竟是那般!
“是与不是?我不是你,怎知不是”沈东凰抬头,缓缓推开殿门。
熹光之美,灼杀了晨白,天地间若只剩权力与我,你该如何运笔,添补上那抹遗憾?
撕开脸面的那一日,她沈东凰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为何,沉重的殿门远比来时推开要显得沉重多了,或许是因为还要付出大半心思,抵御身后帝王逼人的视线的缘故。
玉,不如说是‘虞’字,我记得先帝正是准备封那个薄命的柳昭仪为虞妃,你那时才多大?”沈东凰临走时一瞥殿内,附带送上一句,随着涌入殿中的细细春风,久久冲击着昭和殿,也久久萦绕在姬灵均的脑海中。
谁走进你的心里,是由天决定;谁停留在你的心里,却是由你自己决定。
曾今,柳细婀飞袂一舞,宛若拂起芸雨一般,勾住姬灵均年少的心,那个柳絮飞舞的春日,从未见过的娇柔,牵扯过他朦朦胧胧的爱慕。
手下不禁带上一丝狠力,有些踉跄,姬灵均走向书阁,在靠末摆的字画轴边,寻出长久未打开的画册,将脸深深埋入其中。
微风拂动着,吹着页脚“啪啪”展开,翻页间只见女子轻盈一弯绿腰舞,微旋的衣袖翩如兰苕,偏偏配上一双红勾绣鞋,人若其名,腰似不禁柳枝孱弱。
挂在脸上的,永远是假的,能得体,自然无奈,刻入女子妆容里的笑意,只是为了假装不会哭;有时练着练着,就忘了自己本来的表情。
在修裾高扬时,她会纤足轻点,流盼生姿;时而飞旋,裙摆有若绽开的新艳;时而下腰低回,如踏莲破浪,姿态柔美却又带上几分似有不堪的凌乱,宛若绿叶上开满了红莲,迷醉了柳絮风月。
此情无关风月,暗恨天意弄人,初遇时,她已是父皇的婕妤。
‘虞’字,有安乐之意,后宫纷传胤恭帝也曾意欲封柳昭仪为妃,封号就是这个‘虞’字,想必那时的父皇,还是有些喜欢那个起舞回雪中的女人吧!哪怕沈后已经侍奉宫闱四年。
就是这样美的女人,在沈后得宠后的第八年,逃脱不掉被冷落的命运!那时,姬灵均已经十三岁,姬灵修才七岁却已被封为太子,最受宠爱的姬灵淳正好满四岁。
一场琼花宴,断送如若风扶柳般的她,相比半世的冷清,或许死,会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帝王自以为是的多情,在女人眼里,往往只是薄幸的借口。
投了井的柳昭仪,直到好几天后,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胀大的吓人,堵住半枯的井,才被人发觉这位昔日美人就这么落魄地,去了。
泡白的身下,流出的血却湿红了小半个枯井,血腥味经久不散,闹得人心惶惶。宫人都说柳昭仪死的冤,所以捩气不退。
那时的姬灵均已懂得私下安排自己的人脉,虽然不能为她复仇,至少可以替她平反。
冲撞这个杀人于无形的理由,永远只能是借口!
掖庭令的陈司丞经他授意,特向皇后请旨彻查此事。这只是莫须有的试探,没想到沈后居然默许,却只是让他在后宫中私下查访,理由冠冕堂皇:动静若是太大,难免会惊扰了皇帝。
因而姬灵均更加确定,意外背后的那根总线,就牵在沈后的手中,其他一众妃嫔陷害柳氏,却只是个听话的木偶,被嫉妒迷住了双眼,看不透,这完全就是一个局中局。
后宫中邀宠的女人太多!忙的她们无暇去想其他!
直到第三日,凤仪宫才传出消息,琼花宴上,有人偷偷向柔明公主的饮汤中下了“绝猎”一毒。
“绝猎”乃宫外之物,无色无味,虽要不了性命,服用后却会内脏出血,公主当即吐血,所以沈后才会那么生气,幸亏其兄在场,硬是不让沈后带走柔明,避免了毒素在体内快速流窜。
而后凤仪宫的掌宫太监沈福全更是在后厨截住意欲离开的宫女星霜,从她身上搜出只剩半包的“绝猎”,星霜是柳昭仪的贴身宫女。
“冲撞”不过是遮掩皇家的脸面的借口,这样的借口却让他觉得挽回无力。赴宴的不仅是后宫的嫔妃,还有不少的是朝廷的命妇。
所以后来哪怕柳氏因赐脊杖,小产落红一地,知情人中,也没人敢因此劝告沈后手下留情,自然那些不知情的妃子们,也不会平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去落井下石。
既然借出去的刀是沈后的,她自然不会是幕后真凶,况且也没有必要下此毒手,送掉女儿的半条命,只为扳掉一个失宠几乎一年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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