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记忆偏飞(1/2)
玄影被他逼的倒退几步,险些撞到身后的茶几,感觉喉咙口传来衣襟被攥紧的压迫,他皱了皱眉,压低嗓音冷喝道:“放开!”
景慕轩手指一抽,脸上的神情越发扭曲起来。
玄影虽然没有变回自己的嗓音,但是压喉之下,人的音色本就会低沉不少,男性特有的粗音远别与女子,景慕轩自然听得出来。
——眼前这人,果然不是真正的慕容云歌!
想到先前自己对“慕容云歌”说的话都被眼前这男人听了去,景慕轩便感觉心头一阵古怪,仿佛被窥视了内心的羞愤甚至隐隐压过对玄影身份的好奇。他死死的咬着牙,脸颊边的肌肉僵硬凸起,表情因此看上去格外狰狞。
玄影一皱眉,突然换了种语气,不咸不淡的道:“这里是慕容府。”
“……”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
景慕轩额前的青筋剧烈一抽,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仿佛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玄影施施然吐出关键必杀技:“你是觉得我和你太清白了,想传点闲话调剂一下吗?”
景慕轩触电般缩回手,猛然倒退三米,一张俊脸半青半白,忍得很辛苦才忍住没有一拳对着那张脸砸过去!
玄影慢吞吞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看似嘲讽实则警惕的注视着景慕轩,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
洛世子显然已经发现并确定他并非慕容云歌,以景慕轩的性子,估计他现在就是斩钉截铁的一口否认也不会再相信。与其煞费苦心的重新取得他的信任,还不如剑走偏锋,把他也一起拉下水!
毕竟景慕轩怎么说也是个堂堂世子,遇到什么事多少也能说上句话,如果能把他拉入伙帮着一起遮掩,穿帮的可能性就要大大缩减了。
玄影越想越觉得有利可图,但困难也同样摆在眼前。
——他要怎么把这位世子拉入阵营呢?
威胁?没听说他和慕容七小姐有什么太好的关系;
逼迫?貌似现在被人抓住把柄的人是他吧……
欺骗?景慕轩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对他心生警惕,玄影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有没有脑子了;
坦白?主子肯定会宰了他的!
……
思来想去各种办法皆无可行性,玄影哀怨的几乎忍不住埋怨起慕容云歌来了。你说一个堂堂高门小姐,没事在闺房里弹弹琴绣绣花多好,她偏要东跑一下西转一圈,她自己倒是潇洒,可怜他在这绞尽脑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景慕轩突然开口,阴测测的,“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这句话仿佛是剪刀,“喀嚓”一声剪开了玄影脑子里乱成一团的麻线,他忍不住眼睛一亮,直直的盯着景慕轩。
景慕轩被他“诡异”的眼神盯得全身发麻,忍不住皱着眉头威胁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本世子不留情面!”上前一步,一连串的疑问炮弹似的砸下来,“她人呢?去哪了?你把她怎么样了?伪装成她待在慕容府到底有什么目
的,从实招来!否则……”
景慕轩狠狠的冷笑一声,眼神从上往下的瞪着玄影,好像只要玄影一个回答不对,他就会冲上去咬他一口似的。
玄影脑子里的主意越发清晰了,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洛世子,你想慕容云歌死吗?”
“现在是我在问你!”景慕轩毫不犹豫的反问,顿了一会,突然瞪大了眼睛,声音猛然拔高了一截,“你说什么!”
玄影终于忍不住皱眉了,“你可以再叫大点声,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听见。”
景慕轩脸色一变,露出一种被人揪住要害的愤恨表情。
玄影笑了。
他想,他现在可以威胁并逼迫这位世子就范了……
*……*
另一边,荒郊野外,马车疾驰。
小桌上的香炉里,安息香淡青色的烟雾在半空中抽搐,一圈圈散开,门窗紧闭的车厢充满了让人昏昏欲睡的甜香。
即便如此,依然压不住鬼咒的反噬。
车外的人不时可以听到车厢内隐约传来的呻吟,极度压抑的气氛牢牢笼罩住这一方,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宁静里只能听到马蹄与车轮绵延不休的交响。
容钰半躺在车厢深处,左侧的小桶里放着冰块,右侧却堆着厚厚一叠棉毯。云歌面色涨红,柳眉紧锁,被汗水沁透的睫羽紧紧贴服在眼睑上,颤抖着泄露出痛苦的气息。
容钰一只手半护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飞快的拿起小桶内用冰块镇着的锦帕,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指尖被冻得微红,他的神色冷寂而严肃,分毫看不出平日含笑的模样。
“热……好热……”
被点了睡穴的女子喃喃低语,体内火烧火燎的煎熬让她的声音沙哑异常,喃喃嘤咛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委屈至极的孩子,两只手不规矩的乱动,容钰一个不注意,就扯乱了身上的衣服。
“乖,不要乱动。”容钰低低的道,按下她两只手,顺便将已经被体温烫热的锦帕丢进木桶里,拿起另一条,轻轻贴在她脖颈处。
“嗯……”仿佛是被冒着寒气的温度取悦了,云歌从鼻子里哼了哼,小脑袋在他手臂上磨蹭了两下,稍微安静下来。
容钰看了一眼被她蹭满汗水的衣袖,将锦帕固定了一下,腾出手来整理她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
手指下的身躯消瘦,却玲珑有致,女子成熟曼妙的体型早已和彼时截然不同,幽幽的体香混在香料中,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探入灵魂,勾拉出那些遥远的,仿佛已经忘却的记忆。
那一年,他才十一岁。
那一日,是他母妃过世两周年的忌日。
他带着平日积攒下来的点心,在御花园偏僻的小湖边偷偷祭拜,却还是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他尚且年幼,刚刚懂得韬光养晦的意义。父皇因为母妃离开终日伤心,顾不上他这个儿子,而母妃的母族势力单薄,亦无力维护,他在宫中的地位便随着母妃的逝世一落千丈,沦为一众兄弟欺凌羞辱的首选。
他人小力薄,打不过别人,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为了母妃新做的衣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发冠被踩碎,头发也被剪了,鼻青脸肿的样子狼狈的像个小乞丐,躲在桥洞里谁也不想见。
就在那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孩子怯生生的询问,“你没事吧?”
他以为是那些所谓的兄弟还未尽兴,又返了回来,转过头一脸凶狠的瞪着来人,女孩子似乎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点心洒了一地,愣愣的看着他,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也愣住了,直直的看着对方,甚至忘了收回脸上凶悍毕露的表情。
很多年过去了,容钰依然记得那一刻自己心里的念头。
——这个小丫头,和他以前养的那只白兔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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