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借书还情书，画相又窘相（2/2）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米粉念完，便问：“这首词写得大胆吧？”

“确是，不过没有什么印象了，哦！是韦庄的《思帝乡》。”大夫想起来了。便说：

“好是好，以前也读过，只是没留下多少印象。”

“我解释给你听吧……”

“不要啦，我理解词意。”大夫挥着手，目光掠过画架向窗外望去的一瞬间，似乎找到了什么。

于是，大夫想出计策来了：

“别跟我说话了啊，我要画画了。”

大夫将书抛到被子上，从床沿站起，向画架移步过去。

米粉将书本垂放在大腿上，左歪着脑袋，瞥了一眼大夫的背影，又回看着白色的地砖，心里寻思着：“你不和我谈话，不敢直视我，一定是对我有情愫，是在逃避吧？不谈话也罢了，非让你瞧着不可。”

“你去年答应给我画什么艺术画的，现在就画吧？”米粉抬起头，脸上又迷人又诡秘地笑着。

大夫回头瞥了她一眼，迅速躲开她柔情的视线，说：

“没颜料了。”大夫将靠墙壁的画架移向落地窗的明亮处，侧身对着米粉。

“下次我买来，先画幅素描吧？”米粉穷追不舍，将书本搁到身后的书桌上。

“别！不能轻视我穷，我能买得起。”大夫反抗着说，脸色又羞红又严肃。

“好！你们男人就好面子。”米粉娇嗔地说。

大夫沉默了片刻，勉强地笑了笑。

“那什么时候能给我画？”米粉紧逼过来。

“素描画也很逼真了，就没必要画油画了，画人头素描吧？”大夫挺立在画架旁，手儿也停止了动作，征求地望着米粉。

“素描画的一团黑，缺色彩，感觉模样都老了几十岁。”米粉撅着嘴，样子很可爱，很逗人。大夫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正为眼下着急呢，又揣测着她在想些什么。

“不会的，油画很不好画，太复杂了，不画了啊！那是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呢！”大夫解释着。

“你欺负人！你向来都不爱开玩笑，是有意调戏人家吧！”她又调皮又委屈地步步紧逼着，脸也别开了，双手握大腿上，似乎在生气。

大夫悔恨当初的玩笑。

“平时不是很少开玩笑的吗？”

大夫细想之下：“除了和教师开多玩笑外，还真不曾与别人开多少玩笑，也只有他能领会到自己的思想。”

“那天鬼使神差的迸出那句话来做什么呢！”

“自己上她的上司，上司怎么能调戏下属，这作风问题就大了，传了出去还怎么立得住脚啊！”

如今燃上眉头了，他那一只巴掌都遮不住的额头直冒汗，脸上也一丝丝的火烧起来。

“没——没有！不是那意思，”大夫焦急也解释着，“我从没给哪个人画过rt艺术画，要么就画生活画像吧？”

米粉转脸仰视着大夫那急躁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又于心不忍，便娇声地妥协说：

“好，这次可不许耍懒啊！你先给我画幅素描看一看吧，算作跟我狡辩的精神补偿。”

“好的，好的！你坐好！”大夫如赦免了罪刑一般轻松。

“我坐哪里啊？”

“往空当中间坐，面向我左侧，坐端正一些啊。”

“要画到我满意啊，否则就得重画！”

“当然了。”

话音刚落，大夫呆了三秒，心里又后悔起来了：“在她面前，自己怎么就自信不起来呢。”

大夫从笔盒里取出工具，看了米粉一眼，然后挥动着右手在纸上涂抹。

寝室里极静，只有铅笔在白纸上沙沙的摩擦声响，大夫敏锐的目光时而在米粉的脸上油走，时而又移回到画面上。

米粉穿着棕色短袖u领t恤，两只小碗般大的挺拔的儒房半露半藏着，大夫的心里涌起一股用双手托着的冲动，生怕它会坠落地上。他瞥了一眼，呼吸浊重，浑身火烧，手指也一丝丝不自觉的颤抖。于是，他犹豫地停下笔了，略微思索，便将脖子以下画了一个立方体便结束了。

米粉看过后，半嗔半怒地说：

“把人家画得像雕塑的石头一样没生气，得重画！你看，我这脸画得大了一点。”

大夫顺着米粉指着的位置看去，心里想：“你脸本来就大，那能画得小呢。”但终究未说出口来，他不喜欢揭短，那也不是错误，犯不着去说。突然间，他想出改变的方法了，决定改变视角去画，找出最佳的角度去看，就能避免大脸显露了。

米粉缠着大夫画相的法门很多，仿佛是老师检验学生的学习水平一样。不仅要油画，还要国画，白描，版画，速写，漫画等给她画了几幅。

后来，米粉还以服装变换来做画由，从u领到v领，又由圆领到高领，花样特别多，难度也在加大。大夫画得她性感了，她要说太妖媚了，若是画得粗糙些，她又说变样了，不像她。大夫每次拒绝重画都被米粉的一系列理由压倒驳回。如是几次，大夫也不反抗了。只要她提出重画，大夫便瞄她一眼，就能再画出一幅来。不行嘛！大夫就再多画几遍了，等到将她前面，则面，背面，斜则面……等等都画遍了，她也烦了，也就合格了。

大夫想：“自己反正是练习，没必要与她争执，还省了她指责自己像个婆娘一样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