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调查（1/2）

李响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好像冥冥中自有天定。他小时候就养过鸡，还写过养鸡的作文，并被语文老师当堂朗读过。入狱后的工作是养猪，现在有可能成为一个养鸡人。他的事业线倒是一脉相承。杜青云安慰他，这只是敲门砖，他进养鸡厂的目的，不是给朱曼因养鸡，而是调查朱曼因，查出真相，这是神圣而光荣的。

李响很感激杜青云，他不仅拯救了他的灵魂，还赋予它以意义。这种事只有神能做到，如果说还有人也能做到，那就是传销骗子。

“你也应该出马了。”李响说。

杜青云说当然，他已锁定了第一个调查对象：周闻生。

周闻生，女，27岁，东大英语系，是周绮他们班的班长，未婚，父母均为农民，无特殊背景，现在在曼因养鸡厂工作。

无特殊背景？李响重复了一句，“这是你第一个调查她的原因？”

杜青云坦承确实如此，而且她没改过名字，没整过容，调查她的风险很小。

柿子要挑软的捏。一句话道尽中国人的投机本性。可悲的是，作为一枚常常被捏的软柿子，竟然也想挑一枚更软的柿子。

李响拿着周闻生的照片回忆着，他考试时好像没有见过她。

不出所料，李响很快接到了曼因养鸡厂的录取通知，每周工作六天，月薪2000元。这待遇比在监狱时强多了，他欣然接受。

李响上班的第一天，早早就去了，田主任让他打扫鸡舍，清理鸡粪。

他有点纳闷：“我不是管吃的，怎么管上拉的？”

“你要当好饲养员，一定要学会看鸡粪，鸡粪偏红，代表它上火了，偏白代表缺乏维生素，偏干代表要补充水，偏稀代表空气湿度太大。”田主任是个专家。

李响换上衣服，戴上口罩和手套，进了鸡舍，看着抽出的嘲哄哄的粪板，自言自语道：“杜青云，这一板我给你留着当夜宵。”

这天李响休息，杜青云说给他一个任务：去周闻生家查查有没有日记什么的。为什么让我去？李响很不乐意。杜青云说这得两个人配合，他负责望风，李响负责入室。

“入室？我怎么进去？”

杜青云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这钥匙可以打开这个城市三分之一的门。

“这钥匙靠谱吗？”李响问。

“我以前总去一个老鞋匠那儿修鞋，从来不跟他讨价还价。有一天，我又去找他修鞋，他没给我修，说他太老了，修不动鞋了，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这把钥匙给我，说我人不错，给我这个钥匙当个念想。”

李响反复看着这钥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不想念它？”

“没有，”李响说，“我是不相信那个老鞋匠，现在骗子太多了。”

“你可以去用它开咱们家的门。”

李响站了起来，拿着万能钥匙，打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上，然后把轻轻把钥匙插进去，一拧，门真的开了。杜青云把周闻生的照片给李响，照片中的周闻生相貌清丽温宛，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这样的人会是凶手？”李响表示严重怀疑。

“不能貌取人，况且，这是她整过容的照片。”

晚上，他们到了周闻生家的小区。杜青云告诉李响，周闻生家在3楼302，让他自己上去，杜青云则留在底下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