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第十七章 情不知起(三更合一)(1/2)
今天有点晚了哦~~大家原谅十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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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情不知起
宾主相继落座,张初仪立在孙大娘的身后,看着张镜海说了声去倒茶就出了门。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我还见过小葵,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唉”张缈正一声深重的叹息,好似千钧般擂在了孙大娘和张初仪的心上。
“小葵她她只怕是离家出走了。”
闻言,孙大娘莫名所以,“大人,这话怎么说?”
话音刚落,张缈正抬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孙大娘,随即就转过了视线,孙大娘顿觉心惊肉跳。
身后的张初仪亦是同样不解,为何这大人的表现这般奇怪?
此时,张镜海端了几杯清茶过来,一一摆放之后,立在了张缈正的身边。
他放才进屋的时候,就听到了孙大娘的询问,看着此时父亲不欲开口的模样,心中一阵抽痛。
看向孙大娘,低声说道,“大娘,明中可有消息了?”
被问到心中痛楚,孙大娘顿时眼眶就红了,摇头说道,“没有,大郎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恕镜海冒昧,张小姐,你可是和我们的刘大人相熟?”
虽然,张镜海用的是疑问的口气,可是张初仪却觉得他是在肯定的陈述。
“公子为何这么问?”
嘴角轻扯,张镜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张小姐。若然您和刘大人不相熟,他为何会出手相助,寻找明中的下落?这寻人的事情,本就不是北镇抚司的职责,我又如何会不知晓?”
张缈正抬头看了一眼儿子,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而此时孙大娘也糊涂了,正说着小葵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了自家儿子身上?
看着她面上的戒备。张镜海垂下了眼帘,盯着面前的地板,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半晌之后抬起头,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因为,小葵就是去寻找明中,才会下落不明。”
“什么!”张初仪惊呼。
孙大娘则是蹭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惊骇。
看看垂首不语的张缈正。再看看神色不明的张镜海,张初仪觉得她的脑子生平头一次不够用了。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小葵的失踪是因着我家明中?”
面对孙大娘的急问,张镜海面色深沉,从袖中拿了一张纸递了过来。
孙大娘不识得字,只好交给身后的张初仪。
张初仪飞快的扫视。越看越是心惊。
“丫头,上面都写了什么?”
孙大娘看着张初仪变幻不定的神色,心中越发焦急了。
自嘲的笑了笑。张初仪轻声说道。
“大娘,这是小葵留下的信,她说她要去找明中,让我在家好好照顾你。”
此时,孙大娘已经是完全的懵了。为什么这个只是和他们交情不错的姑娘,竟会去寻自己的儿子?
机械的转过头。望着神色不虞的父子两个,孙大娘神色恍惚,“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儿子拿回了女儿的留书,张缈正轻叹一记。
“总归是老夫教女无方,将她给宠坏了。她母亲去的早,老夫又忙着公事,她整日里就爱跟着她大哥,性子是越来越野,等到老夫发现的时候,却是追悔不及。到后来,却发现她变得安静了,以为她终于想开了,老夫还欣喜不已。然而自明中失踪之后,老夫就发现小葵的反应很是奇怪,竟是伤心极了的模样,老夫只当她是为失去了一个大哥而伤心,也就劝了几句。后来,她变得比之前更安静了,而老夫愚钝,竟是没有丝毫察觉,等到发现这封留书的时候,她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言罢,喘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儿子。
张镜海会意,看了下仍旧震惊的孙大娘,接着转向神色平静的张初仪。
“我发现这封信之后,就立即让人在各城门口处加紧盘查,却一无所获。心焦之下,就报告给了府衙,可是府衙又有多少人力去寻找?我已经请相熟的锦衣卫们日夜寻找,可是依旧是杯水车薪。昨儿个我才发现,因着明中的失踪,不仅是顺天府,就是北镇抚司亦是在暗中寻找。”
“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想了一下明中的事情,就想到了你,又因着三年前的重阳之事,我猜着小姐必是和刘大人相熟,才会让北镇抚司出动,我当时就想,能否拜托你,帮忙寻找小葵,本来想着今日就去拜访,谁知却刚好碰上。张小姐,看在明中的面子上,你帮我们这个忙可好?”
一串话说完,不知是张镜海望着她,就是张缈正和孙大娘亦是同时将视线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被几人眼中的恳求灼伤了眼,张初仪不觉垂下了视线。
“张大人,公子,我和刘大人并不相熟,乃是因着一个朋友,他才会这般相待。虽然我和小葵只见过一面,可是,我定会想办法请那个朋友出面,让其和刘大人相谈,看能否加大范围的寻找小葵。”
虽然并没有得到保证,可是,终究是有希望了。张镜海看了一眼张初仪,拱手一揖。
“张某谢过小姐。”
“不敢当,小女子受之有愧。”她立即回礼。
“大人,小葵是个好姑娘,老天定会保佑她的,您一定要等着她回来啊!”
同是为人父母的,孙大娘如何体会不到张缈正心中的悲痛?
张缈正虚弱的一笑,眸中的希望却并不大。
因事出突然,又太过沉重,厅中的气氛很是低沉压抑。让张初仪的呼吸有些困难。
“大人,公子,既然已经说定,我这就回去,试着联系我那位朋友,我们就先告辞了。”
被压的透不过气来,张初仪不得不提出告辞,言罢,孙大娘亦是站了起来。
“既如此,有劳了。镜海,送一送客人。”
张镜海对父亲一礼过后,来到两人身边。抱拳,“大娘,小姐,镜海这里多谢了。”
此时此刻,孙大娘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看了几眼,终是转身告辞。
匆匆的回到了家,孙大娘坐在榻上怔怔出神,不知想着什么。
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边,张初仪静静的陪坐在一边,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本以为是要和自己说话。张初仪立即抬起头,却发现,孙大娘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就听孙大娘继续说道,“丫头,你可有把握让那个什么大人出手相助?”
将热茶放进孙大娘的手中,张初仪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大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总归要试上一试。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唉,谁说不是呢!平日里我瞧着小葵很是活泼可爱,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敢独自一人留书出走,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看这情况,小葵的出走,竟还是因着自家儿子,孙大娘这心里的滋味甭提多难受了!
“大娘,小葵很经常来家里么?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张初仪对于男女之事仍旧懵懂,可是从小葵的字里行间,她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小葵对明中的情意,而她这般决绝的为爱出走,更是震撼了她,是以,她迫切的想要深刻了解这个有情有义,坚强执着的女孩子。
“小葵啊,大娘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次,大郎和同僚们喝酒,老晚了才回来,就是那个镜海给背回来的。虽然叫门的是个男子的声音,可是,开门的时候,却是一个提着灯笼的女孩子,笑着说他们把醉鬼给送回来了。那晚的夜晚很黑,我看着这个态度大方,笑的很好看的女孩子,只觉得她的身边好像染上了一层的光,让我看着一眼就欢喜,迎着他们进了门。”
“那个时候,你整日里往隔壁跑,很少在家,而她每次来的时候,你早就出了门,所以你们竟是一次都没碰见过,后来,你又去了辽北,就更没见过了。”
“之后的两年里,因着大郎和镜海的关系越来越好,小葵也就经常过来,鹤龄和延龄也很喜欢她,最爱围着她听她将那些番邦,外地的故事,还缠着她教他们那些番邦的话,那个时候,你不在家,因着她在,这家里倒也没那么冷清了,我本来还以为她只是喜欢来玩耍,却没想到,竟会是这么回事,丫头,你说,这这可叫什么事啊!”
孙大娘说完,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而张初仪听到她经常不在家的时候,已经是愧疚泛起,如今身边再也没有了弟弟们的欢笑声,亦是红了眼眶。
“大娘,小葵是好姑娘,她肯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去找人,看能不能联系上阿樘。”
不等孙大娘反应,就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才走一步,就看到晓岚掀帘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的模样。
“姑娘,放才有人敲门,说是他家主人交给你的东西,我问是谁的时候,那人只说姑娘知道,就跑了。”
说着,将信封交给了她,张初仪不明所以,谨慎的查看了外观之后,才将信纸掏了出来。
会是谁?
第十八章 各自努力
展开信纸,张初仪垂眸细看。
“有女安澜,成化十二年入宫,现年双十,因初入宫犯错,被贬至安乐堂,今蒙上垂怜,免其罪责”
初时,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封信的内容就是一个简短的简历,到底是谁会给她这么一封莫名奇妙的信呢?
直至信封末尾,她才瞬间明了。
“望君谨记,静待入宫时机。”
原来是要她用这个身份入宫么?
明白之后,张初仪又反复看了几次,照信中所说。她要顶替的这名女子,个性沉默不,些微怯懦。
祸从口出的道理,张初仪如何不知?既然这女子不多话,倒也是个不错的掩护。
不过她心中仍是有些困惑,这个安澜是确有其人呢,还是一个捏造的身份?
不及她想明白,旁边的孙大娘看她这般谨慎的模样,语中的担忧颇为明显,“丫头。这到底是谁给你送的信哪?”
将信阖上,张初仪安慰着神情焦急的孙大娘,“大娘。您别担心,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哪件事有眉目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只把孙大娘给弄糊涂了。
看她懵懂的神色,张初仪开口解释,“大娘。就是我要进宫的那件事情。”
“这么快?”
“嗯,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有眉目了,只是进宫的时间还没有确定。”
虽然欣喜这么快就有了答复,只是这不定的时间,却让她有些担忧,若是时间耽搁的久了。只怕夜长梦多。
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张初仪扶着孙大娘坐下。语气轻柔,“大娘,您别担心,想来他必会安排妥当的,今儿您也累了。先休息会儿,晚膳好了我再叫您。”
有千言万语想要嘱咐她。终究只化为一句。
孙大娘语重心长的道,“丫头,万事多长几个心眼,少说多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好的,大娘,我省得的,您快睡会儿吧。”
折腾了一天,孙大娘也确实是累了,躺下没多久,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深沉,神态安详。
张初仪凝视良久,之后,放轻脚步,出了屋门。
五月午后的阳光,虽不若盛夏,却也带了些炙热的气息,烤的院中石板铺成的小路白花花一片,似要灼伤行路人的双脚,让人不敢驻足。
海蓝色的素纱裙角在屋檐下匆匆划过,那泛起的层层褶皱,带走的不是一闪而过的时光,而是止不尽的思念流年。
推开门,张初仪停顿片刻,才缓缓踱步而进,抬眸细细打量,想要从中找出些如常的痕迹来。
衣架上换下来的衣服零落的挂着,案桌上还有摊开的宣纸,床上整齐的铺盖依旧,塌上的小几上,还有着残留的点心碎屑。
房中的摆设如旧,可是,却没有了那两个嬉笑打闹的小小身影,没有了那令她感到温暖的稚嫩嗓音,再也没有人,会甜甜的唤她一声“姐姐”。
是啊,姐姐。
上一世的她,虽然也照顾过亲戚家的孩子,可是,因着寄宿的原因,总是多了那么点讨好的意味。可是这一世,她看着那两个脆弱的小婴孩,从呀呀学语,到跨出人生的第一步,到会叫娘亲,会叫爹爹,会叫姐姐。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多年前,鹤龄伸着柔软白嫩,犹如藕节般的小胳膊,要自己抱抱,延龄咧着无齿的小嘴,傻傻的冲着自己笑,那纯挚的笑容,不含一丝杂质,就那么向她展现着这个尘世最初的纯净美好。
时至今日,她仍清晰的记得,她扶着他们软软的小身子,看着他们歪歪扭扭,不管跌倒几次,都坚强的站起来,一步步的挪,终于,扑到了娘亲的怀里。
她也曾将他们抱在膝头,给他们讲那些童话故事,她也曾牵着他们的小手,踏遍了那个小小院落里的每一寸土地,她也曾被他们的调皮捣蛋,气的跳脚,总会在他们甜甜的唤一声姐姐之后,心头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这十多年的岁月里,她倾尽所有,去关怀,去疼爱,去怜惜,才终于明白,这一声“姐姐”的分量,重的她要用一生去承担,却又轻的让她不惜一切去守护。
耳鬓一阵热风拂过,吹的案桌上的宣纸呼啦啦作响,几欲乘风里去,她停住了回忆,立即迈步过去,将其按住。
用镇纸压住,不经意抬头,却看见了窗外的一树青葱。
张初仪身子微顿,随即上前关窗。反身在屋中来回扫视,昔日有些拥挤的房间,此刻却有了空荡的意味,让她忽然想要逃离。
脚步不稳的出了门,顶着骄阳,她踱步走向那一颗枝繁叶茂的桃树。
缕缕金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铺泄而下,站在树下的张初仪看着满地的光影斑驳,抚上了已然粗壮的树干。
这棵桃树,还是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她和弟弟们从父母的坟头移植而来,如今三年过去,已然亭亭如盖矣。
她不曾经历这棵树茂盛生长的岁月。可还有机会看到它硕果累累的模样?
方才打发了尚宫局的宫人,青矜还未舒一口气,就听到来报,说是何鼎相见。
立即请人进来,就看到一脸忧色的何鼎。
“何公公。看你的神情,可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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