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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大结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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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便飞身而上,势必要将这个多年与他在战场对阵厮杀的对手歼灭大败,他更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将他当做傻子一般,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时间,两队人马打斗在了一起,人群中,也只有大腹便便的白汐端坐在马上,怀中抱着小金,置身事外,她淡淡看着陆御和郝濬的打斗,两人的能力她一清二楚,郝濬自然远远不会是陆御的对手,但为了节省时间,她便在一边时不时估量一下郝濬的落手之招,招式结束之地,开口提醒两句,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郝濬便在陆御的玉骨折扇下连连败退,身是多处受伤,陆御却也是手下留有一招,并未让他死的痛快。

孚宫这群武功高强的人出马,很快,东门大门被攻开,所有人冲了进去,一路血杀,势如破竹!

东门和南门攻进来的孚宫人和沉风沉君所带领的陆风士兵一路杀来,很快便和白汐一行人汇合,一众手法高强的孚宫众人和陆风士兵,又厮杀了半日,便攻进了宫殿之中,宫殿之内,裴乐裴啸和白谦羽几人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却没找到白启修和裴如两人。

白汐想了想,知道他们必然是听到消息逃跑了去,但这个宫殿之中大大小小多少个出口她都一清二楚,而此时每个出口都有她安排的人在,他们两人定然不能轻易逃脱!

果然,不过片刻宫殿旁边内室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一众江湖好汉,逼着白启修和裴如两人缓步朝着大殿后退回来。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一愣,怎么逼宫大战,竟是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

白汐嘴角挂出浅笑,没想到这些江湖莽汉还真看得懂地图,从北边密道寻来,也正巧将白启修和裴如堵了回来。

看着这些江湖人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环视满宫殿的混乱,白汐轻笑道:“想必诸位过来只是想得到我孚宫的宝藏吧?但眼下宫中正值混乱,既然诸位来了,也不好轻易离开。”

一进来便碰到了孚宫宫主,这些江湖莽汉多少也有些尴尬,总不能理直气壮的承认他们就是觊觎孚宫的宝藏,不顾情况就追到了这里来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也只有领头的水擎易上前抱拳道:“白宫主,既然孚宫有如此财产,孚宫同为江湖门派,让我们见一点光又如何,是不是孩孚宫早就料到我们会找宝藏找到这里来,所以你们才会再此守候,将我们一网打尽吧!”

“水族长多虑了,只是当初你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能吞下阴心,怎么就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吞下孚宫的宝藏呢!你们如此嚣张,可曾将我孚宫放在眼里!”

她突然提高了音调,冷冷呵斥道,将所有人都斥的不敢多说一句话,莽汉们虽然对孚宫也有些忌惮,但心底对于财富的贪婪却还并未完全消失。

白汐又突然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你们江湖好汉众多,就能够达到目的?呵!别说我孚宫中人都在这里,光说这里里外外的白刹士兵也不会放你们出去,你们已是笼中鸟,性命即将不保,还一心想要财富?”

“这……”

水擎易大惊,回头和那些人对视几眼,心中惊骇却还未想清楚,便听到身后有人急声大叫:“不好了,我们进来的洞口被人给堵住了!外面全部都是士兵!”

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所有的江湖人士都骚动不安起来,他们只是一根筋想着进来能够找到宝藏,却没想到是被暗算了。

有已经静不下来的满脸胡须男人上前,扯着嗓子指着白汐骂道,“臭女人,你什么意思,将老子们骗进来,难道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让你们孚宫在江湖上一家独大吗!”

“哼,要真是这样,兄弟们今天拼了性命又怎么样!”

他大声厚叫吼着,引起了身后几个壮汉的响应,真的便摩拳擦掌准备杀出重围。

他们狂妄叫嚣声中,陆御微微撇头示意,身后的士兵和孚宫众人便一致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刷的出鞘,干练似是斩破云霄的气势,立刻让本来还满腔热血的江湖硬汉心中瑟缩一下,不敢再随意行事。

白汐轻笑一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本宫主并没有要将各位赶尽杀绝的意思,我只想告诉各位,孚宫存在于修龙大陆,只会是天下的福气,江湖门派无需担心孚宫会吞并你们,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而平定天下战乱,维护百姓安康才是孚宫要做的事情,今日此时,本宫主可以不与你们一般计较,你们只需安安静静待着,等候宫门大开就可以了。”

所有壮汉立刻偃旗息鼓,对望几眼,目光中皆没有了不要命的拼命气势。

水擎易抱拳道:“既然宫主这样说,那我们必然全力支持宫主。”

白汐满意点点头,这才缓缓将目光移到中间的白启修和裴如面上,她定定看了良久,突然轻笑一声,翻身下马,她走了几步,又慢慢俯下身子似是想要捡起什么,还未等她完全弯下身来,只见眼前白影一闪,陆御已经将地上那柄剑捡起来送到她手中,白汐朝他一笑,被陆御瞪了一眼,却还是一手揽着她的腰朝前而去。

白启修眼睁睁看着白汐手中拿剑,朝他慢慢走来,顿时慌张气愤不已,他大叫,“护驾!快护驾!”

皇上下了旨意,下面被制住的白刹军立刻便有一阵响动,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冲进来保护他们的皇上皇后,白启修抬头看去,只见殿门之外,所有白刹国的士兵一部分正在与敌军厮杀,一部分已经被紧紧拦住,根本不能上前分毫,他面色愈加难看,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你大胆!区区孚宫,竟敢犯上作乱!朕要赐死你们!全部赐死你们!”

白汐已经走到离他两尺之远的地方,缓缓抬起长剑,轻嘲:“哦?那我倒想看看白刹国现在还有什么能耐能够对孚宫怎样,一年前,孚宫前任宫主全心为你,却被你冤枉,残害,竟是还想毁了孚宫,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她一说,便想到了一年前的往事,面上原本的浅笑也随之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愤怒,她真想一剑下去,给母亲报仇!

突然,郝濬飞身而来,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挡在白启修和裴如面前,冷冷看着白汐,“休想伤害陛下!”

白汐一愣,目光随之落在郝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便他穿着将帅盔甲,却也已经乱作一团,本是人人敬佩的大将军,大元帅,却已然得了几分落魄。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知道奋力抵抗,保住他白刹国的好皇上皇后。

她轻嘲,“风骑大将军不愧是白刹国人人称赞的好将军,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护住国主,但是,先小家再大家,你何曾学会当一个好夫君?你既然出来,那我就与你好好算算,郝濬,一年了……”

白汐恍惚一笑,连对眼前人的恨意都吝啬在给予半点,她没心没肺似的笑着,手中的长剑缓缓移动一下,将尖锐的尖端对准他的心口位置,“一年前,你长剑冷心,亲手杀死你的结发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与尹大小姐成双结对,只可惜,我并没有死……”

“夫君,一年前的种种,你前世欠我的,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郝濬闻言,脚下猛的一个踉跄,身子摇晃几番。他面目呆滞的看着她,美艳却完全不同的面上,一双琉璃眸子流光婉转,千言万语都暗藏其中,深冷宁静,就是这一双眸子,就是这莫名熟悉的感觉,原来,她就是她……他早该想到,早该猜到,他的妻子,他亲手杀死的妻子,并没有死!

他面色木然,又倏地动了动,双眼流露出复杂狂涌的情绪,难以道明,似是江河海水,涛涛不止,卷风狂放,难以压制,“你……汐儿……果真是你……”

他叫出声,见对面的白汐不置可否,眼睛也不动一下,只静静看着他,郝濬越加感觉到这般熟悉的感觉,他倏地急切上前,热切唤道:“汐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让我补偿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你刺我一剑,当做是我还你的,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汐儿,这一年我很后悔,只要你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汐儿,我心中一直只有你……”

“呵呵呵。”他正急切说到动情之处,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极其不符的轻笑声,郝濬回神冷冷盯着白汐身边的陆御,“你笑什么,汐儿本来就是我的!”

陆御轻笑几声也不理会他,伸手将白汐手中的长剑接下,温声道:“夫人身怀六甲,总拿着利剑不安全,乖,把剑给我。”

白汐听话的松开手,将手放回远处,静静站在那里,而对于刚才郝濬所说的动情话,似是半点都未听进去一般,冷眼看着他,更像是再看一个笑话。

陆御转眸看了看,伸手将白汐怀中的“暖炉”拎出来扔到地上,将手中的长剑交到它手中,对上小金一双滴溜溜疑惑的双眼,他轻笑:“小金,来,刺他一剑,让堂堂风骑将军爱上你试试。”

白汐忍俊不禁,看着郝濬在他这番戏弄下面色变得黑沉,狠狠瞪了一眼一本正经举剑对着他的猴子,小金却是头一瞥,对他更是不屑一顾。

“郝濬,你应该知道,我恨你,但后来我明白,恨你,不值得。”白汐幽幽叹一口气,突然开口道,“所以我不恨你,我报仇也不一定要杀你。”

“来人,将郝夫人带上来!”

她冷冷吩咐一声,便立刻有人将尹玉柔押了上来。

“濬郎!濬郎你怎么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尹玉柔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却还不断急切叫嚷着,即便是身体柔弱的如同废纸一般,却还是满心都为郝濬牵挂。

郝濬见状面色一滞,他抬头看一眼白汐,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尹玉柔看着情况不对,也停止的叫唤哭闹。抬头见白汐一步步慢慢朝她走来,她心下一钝,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开,却又不能动分毫。

白汐上前,却是身后按上了尹玉柔的脉搏,半响后她回头又走向郝濬,道:“你不是想要我原谅你吗,可以,只要你亲手杀死你的夫人,杀死你夫人肚中的孩子,我就原谅你。”

“嘶——”

顿时,周围人一阵冷冷的抽气声,没想到白汐这样残忍,叫一个男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将自己之前所受的痛苦,全部转嫁到他人的身上,她这样恐怖做实在有些扭曲。

白汐却不管周围人的反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环视一周,对上陆御一双晶亮轻笑的眸子,又转到郝濬身上,看着他缓缓接过旁边人送上来的长剑,看着他整个身子在狠狠颤抖,他木然的看着长剑许久,这才缓缓动作,拿着剑朝尹玉柔这边走来。

尹玉柔不敢置信看着他的新婚丈夫手中持剑,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便要来置她于死地,她想要逃避,不能动弹,只能睁着一双泛着泪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心爱的男人,轻轻唤道:“濬郎,我是柔儿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而对面,郝濬就像是中了魔一般,只是紧紧盯着手中的长剑,一步步走来,完全没看到尹玉柔面上浓浓的悲伤破碎,旁边的一些人,甚至有些不忍去看下面的一幕。

直到郝濬走到尹玉柔身前,将手中长剑缓缓指向尹玉柔,他的妻子,似是下一瞬,那长剑就会在她的身上开出一个大大的血口,尹玉柔似是绝望的看着自己这样深爱的男人用长剑对着自己,长剑上,白色的银光在殿外红火的映射下发出刺目的冷芒。

“好了,住手。”

长剑没有刺下去,白汐突然开口叫道,截住了这场夫妻厮杀。

尹玉柔狠狠松了口气,但心中所受到的沉重打击却是再也不能平复,她双目怔愣,仿佛失去了一切光芒色彩,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心付出,用生命来爱的男人,竟然会想要杀死她。

“我不让你动手,并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只是你们还没有这个福气能够怀上孩子,于我,已然不公平。”

“你什么意思?”尹玉柔心中一惊,突然抬头问道。

“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一年前你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却因为他亲手杀死他另外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心中愧疚,你为了挽回他的心,便暗中谋划,使自己小产,是用了药吧?你身体已经重创,以后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母亲,一个女人!”

尹玉柔闻言,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白汐会知道,更没想到,只因那一次,她就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她一时失误选择了错了,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大受打击,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恍惚中似是又听白汐道:“来人,废去郝濬的武功,将她夫妻二人贬为奴隶,遣送出关!”

白汐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上来将两人拖下去,郝濬睁大了双眼深深看了一眼白汐,眼中有各种复杂奔腾,他想要说的话有很多,但此时却是说什么都已经没了意义,他无力的垂下眼眸,竟是再没抵抗,就这样被押了下去。

连风骑将军都被抓走,剩下的士兵一个个都没了主心骨,完全丧失了斗争的能力。

人被拉开,空出后面的白启修和裴如,白汐将目光缓缓对上白启修,他面色苍白,像是看着鬼一般盯着白汐,眼中像是愧疚,又像是害怕,他从未想过,一个死透了的人,还有机会再复活。

他双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开口,却被白汐截住,“白启修,我不杀你,你的命,应该交给我母亲亲手解决。”

她轻笑着对上白启修复杂害怕的眼神,似是很满意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这个狠心的男人,这个亲手杀死自己,这个她曾经一度十分敬重的父亲,此时,她心中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仇恨和鄙夷。她不知道,当母亲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出手杀死这个男人,还是会说,他根本不配。

白启修震惊了许久,才惊讶道,“你是说,冰还活着?你母亲还活着?”

“我母亲是死是活,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结局不会比我当时的好。来人,带下去!”白汐冷冷道,似是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

忽然,她眼角一动,转头看着白裴如已经将一个短笛放在唇边,就要吹奏什么,白汐轻挑了下眉角,没有出手阻止,看着她邪笑一声,吹出一阵悠扬诡谲的笛音,笛音缠绵不已,低低的声音却平添一股诡异骇人,众人皆疑惑,不知裴如此时要做什么。半响后,一时安静下来的大点内也只听到笛声却没有其他动静,裴如面色顿时大变,慢慢停止了吹笛。

白汐看着她懒懒笑道:“还想用毒鸟来对付我们,逃出生天吗?裴如,忘了告诉你了,那林子里的毒物已经被我全部烧死了。”

“你!好,很好!”

裴如大怒,一手指着白汐,却是怒极反笑,她算错了,这个丫头竟然会再活过来坏事!她应该一直都要对这个丫头加强防范,确定这个丫头和叶冰都死透了才对!

突然,她看向前方的双目一亮,白汐还未回神,便被身边的陆御一手护住,她感觉到有凌冽的厉风紧擦而过,再抬头看清面前的状况时,便见两个黑衣人和他们的人大打出手,其中一个正是鬼杀,另外一个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武功则更是高强,冲过来便将裴如搂住,势如破竹般厮杀出去,破出重围。

几乎是一瞬的时间,那黑衣人便冲出老远,士兵们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所有人眼睁睁便看着他轻松带着裴如飞掠出去。

白汐面色稍稍变了变,遥目看着裴如和那个黑衣身影渐渐消失的方向,眼中光芒凝了一凝。

她转过身,见鬼杀已经被陆御出手制止,却还是挣扎着,半点都不服气的样子。

她看了看鬼杀,突然道:“那个人应该是你的师父吧?”

鬼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白汐轻笑一声,“刚才,可没看到你师父有半点要保住你的意思啊,将你弃之不顾,不管你生死的师父,你也认?”

“他是我师父!”鬼杀冷冷道。

“师父。”在一边的白谦羽突然开口唤了一声,“师父,你服一声软,阿姐是不会杀你的。”

鬼杀抬头看一眼白谦羽,稚嫩白俊的面庞上有些许急切,即便是双目无神,他也看出了白谦羽对他的关心,鬼杀毫无动静的面上微微动了动。

白汐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问鬼杀,“若是阿羽身处险境,你是不是会出手相救?”

鬼杀紧紧抿着唇,不语。

良久,白汐轻笑出声,“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做阿羽的师父便是,希望你不要像你的师父一样。”

陆御也跟着放开掣肘着鬼杀的一手,看着白汐无奈道:“这个时候还想着为你弟弟找师父。”

“机不可失嘛。”白汐默然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殿门口,裴如,你是跑不掉的。

白刹天利十八年,皇宫被破,皇上被抓,皇后不知所踪,继而白刹国人心大乱,陆风国以迅雷之势,从边境攻打而来,几乎不用半点力气,便将白刹国收入囊中。

自此,修龙大陆已乱,以军力强盛,武力著称的白刹国也这般容易就被攻破,想来陆风国是真的强大到无可阻挡的地步。人们已经开始渐渐相信,是传说中孚宫的力量才使得陆风国如此强大,孚宫作为扶植天下霸主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才是所有人应该惊叹信服的绝对力量。

乾龙国,白刹国先后被陆风国吞并,陆风国已经成为修龙大陆最大的,实力最强的国家,人们都开始猜测,下一个便是常年与世隔绝,在浮河对面的罗浮国了,作为一个神秘的国度,外人并不清楚罗浮国真正的实力,但是罗浮国地域面积都不及本来陆风国的一半,就算再怎样强大,也绝对躲不过被陆风国强占吞并的命运了。

一时间,修龙大陆都沉静在众说纷纭的猜测中,各处人心惶惶,有人希望陆风国早日能够统一修龙大陆,让所有人都过上好的生活,也有人想要维护自己的小国家,有些偏僻的边境小国还在不断的反抗作乱,在天下逐渐以合并集一的格局展开的时候,各处也存在着混乱的争端景象。

此时,一道幽深的小道上,几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路途之中,白汐坐在马车之内,身上盖着一张厚重的黑色狐裘,整个身子几乎只剩下了一个头露在外面。这个马车十分宽敞,车门以缩木封严,两边车窗半敞,三边皆是舒适的坐垫靠椅,而中间则放置着一个钉在上面的圆桌。

白汐无奈的瞥一眼旁边的陆御,轻声道:“郝云都说了我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这次去罗浮国只不过是给我母亲配药,完事了就回来,现在陆风国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等着你,你怎么能总是陪着我呢。”

闻言,陆御从堆积成小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白汐,似是只要一看到这张脸,所有的疲惫都立刻消失不见似的。

“那些事没什么问题,我去拜见一下岳母难道不行吗,果然还是小孩子,怎么都不懂为人处世,乖,听为夫的话就行了。”

他说着还十分宠溺的伸手捋一捋白汐额角的碎发,看到她面上憋屈的表情更是笑的开怀。

白汐仰头,翻了一个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大白眼,她总算意识到,陆御已经找到了对付她的方法,什么事情都将自己当做小孩子,用宠溺的语气来将她惹怒,或者是将所有人都包揽下来做决定,更可气的是,现在她已经是孤立无援,就算是云姑姑她们也莫名其妙的听陆御的话,有时候甚至还会顺着他的话来教训自己几句。

这像什么话,弄的她真的像是那般不懂事的小孩子。

她轻哼一声,“你高兴怎样就怎样,我跟你说,我母亲是最严谨清明的人,就算你使什么手段,她都不会顺着你的,我才是她的女儿。”

“呵呵呵,看你,我都还没见到岳母呢,你跟我这吃什么醋。”陆御笑的欢畅,俊朗的无可挑剔的面庞在窗口射进来的几米阳光下更是让人心中忍不住赞叹。

见白汐更为阴郁,陆御稍稍收敛一些,轻声劝道:“呵呵,放心,就算谁都不疼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夫君疼你嘛。”

“你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

白汐气的将手中抱着的小金忽然扔向陆御,自己翻身去睡觉。

陆御却不顺手去接扔来的不明物,竟是下意识让了过去,可怜正在熟睡的小金便被狠狠扔撞在木门之上,又重重掉到地上,将两颗门牙摔的有些动荡不安,它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还带着眼屎的双眼怒视着这边两人,却发现根本没一个人想要给它一个交代。

马车行了有两日的时间,一行人又转换了船只,朝着罗浮国而去。

罗浮国的百姓很少和外界往来,只有国家使者,或是必须的商人才会时常进出,继而这条河上并没有几条船只,但这里的船只却是比外界的船只要高级许多,是用铁木一同做成,刚硬的很,并且还有一两层的高度,足够人在里面休憩睡觉,而外界的船却只有竹筏或者是简单的棚船,传言,这制船的技术从百年前的一个女皇所创,而流传下来。

浮河这里的船只制作太过严谨麻烦,并且制造技术改不外传,但孚宫却早就有这种制船的方法,只因为孚宫最早的发源地便在罗浮国,因此,孚宫人常年进出都用自己所制作的船只,竟是比之其他的船只更加坚固耐用。

几个时辰之后,大船停靠在岸边,白汐等人一个个走出来,却在外面看到小金倒挂在甲板上一个劲的嘶吼呕吐,陆御瞥一眼它,“没死就赶紧过来跟上,都要走了,还在贪玩!”

小金有气无力的抬起一个小脑袋,哀求似的看着众人,吱吱两声,表示它真的是生病了,不是贪玩。

“骗人能不能高明点,你本身就是一味神药,你怎么可能生病!”郝云在一边抱臂嘲笑,这只猴子果然还是比人蠢的。

白汐看了小金半响,一脸一身的金黄毛色好像暗淡了些,她轻笑着道:“不是生病,而是晕船,我看过孚宫里所藏的古籍,这是晕船的征兆,有些人是不适合在水上生活的,哦,没想到动物也是。”

小金可怜兮兮的双眼看着白汐,感动的似是要极力挤出两滴泪水来,它就知道,还是主子好,知道相信它,体谅它。

“所以,你要是不加把劲走到岸上,你就一直在那里吐吧。”白汐说完,就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真的就留下小金在甲板上自生自灭。

“吱吱吱!”

它一惊,连忙一跳跳下甲板,颠颠倒倒跟了上去。

不过走了一会,所有人便将身上厚重的狐裘衣服都脱了下来,罗浮国与其他地区大为不同,这里的天气似是没有冬天一说,现在在其他几国正是隆冬寒日,冰雪交加的时节,在这里却是如同春日一般温暖,四周皆是郁郁苍苍的树木,满地鲜艳的花朵,完全像是来到了一个虚幻的境地。

白汐也只是在小的时候来过,多年未来,也觉得有些莫名高兴。

走了一路幽深的小路,上上下下弯弯绕绕的道路,便就是记忆力最好的人恐怕也不能完全记住到达孚宫的真正方向方位。

终于,一众人走到了目的地,在一片空旷的湖水面前停下,所有人有些疑惑怔愣,遥目四望,根本看不到半点孚宫的影子,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就在疑惑之中,所有人睁大了双眼看着涉云不知道做了什么的情况下,大湖中生起层层大片的涟漪,所有人擦亮了眼睛再继续看,只见那涟漪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白色物体正慢慢浮上来,渐渐的,已经有一个白色宫殿的顶端显现出来。没想到一个宫殿竟是能够存在于水底之下,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所有人忍不住惊叹一声,能够有如此的能力建造这样的宫殿,真的是匪夷所思,这根本就像是一个神仙行宫,完全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美妙之地。

“走吧。”

涉云轻轻道了一声,唤回了一些人的神思,带头朝前面而去,众人跟着过去,这才感觉到天蓝一片的湖水之上,他们的脚下,有一层长长的木桥,走了一会,便见到矮小的宫殿上有一个门,走进去,所有人都在涉云的带领下顺着一个长长的楼梯朝下面走去。

走了一刻钟之中,豁然开朗,周围皆是夜明珠点缀的明亮,整个空旷的宫殿微微清亮作作,惬意的很。

有统一身着紫衣的女子迎上来,对着白汐涉云福身跪拜,“参见宫主,副宫主。”

白汐环顾一周,转身对涉云道:“云姑姑,你先带我去看母亲。”

本来想开口让白汐休息一会再去,但见白汐这样坚决的神色,涉云也就将到口的话给咽了下去,轻轻应了一声,便对那一行紫衣女子道:“带客人们先下去休息。”

“遵命。”

郝云等人被领着去休息,白汐和陆御便跟着涉云继续转弯而去,在孚宫复杂的地形中穿梭,似是每一个宫门都是点缀,却也每一个宫门都是真实的存在,通向各方。

不过一会,三人便来到一处相对阴暗的地方,涉云熟悉的上前走了几步,在一处停下打开了一个盒子,立刻里面有晶蓝色的光芒显露出来,将这本来就有些阴冷的地方衬的更加寒冷。

白汐环视一周,抬眸看向前面一个石门,问道:“就是这个石洞吗?母亲暂且就被放在这个寒冰冥室中?”

“嗯。由于这里阴气湿气重,记得一会进去的时候,要用内力护住心脉。”

两人点头,涉云这才在石门旁边的位置上扭转了几个方向,石门突地大开,积攒了太久的时间没有打开,使得上面有厚厚一层的冰凌散碎了掉下来,在洞口处铺了满满一地,而石洞里面,扑面而来的阴冷寒气将即便用内力护住心脉的几人也冻得有些发抖。

白汐将手中的小金更抱紧的几分,此时也只有它身上才是从始至终的暖和。

三人走进去,一片微蓝色透明的冰块石地之中,只有大片的蒸腾的寒烟弥漫了一切,里面除了只有单一的冰块颜色,别无其他。

白汐睁大双眼缓缓将这个寒室的每一处都看的仔仔细细,才找到正中间的位置上,有一个已经融入到所有颜色之中的冰床,白汐急切几步上前,便看到一身白衣,身上轻覆了一层冰霜的叶冰正闭目睡在上面。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是统一的冰色,白汐喉头哽咽一下,母亲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真的十分可怕。

陆御轻轻拥着白汐,安慰道:“放心,药草都已经能够找齐了,很快就会好的。”

白汐压制下心中的不安,抬头问道:“云姑姑,药炼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好?”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早在之前便开始准备调药,一回来便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药交给了宫姥,我想,若是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用着急。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等等,让宫姥将药炼出来,给叶宫主服下药之后再来便是。”

涉云轻声劝道,总觉得白汐到底是怀孕的身子,总在这个地方是不好的。

但是她话一说完,白汐便立刻拒绝,“不行,我很久没有陪着母亲了,我要在这里等母亲醒过来,云姑姑,你去让宫姥再快上一些。”

涉云面露难色,连白汐都不肯离开,他们怎么放心离开,她和陆御对视了一眼,只能轻叹一口气,留下来陪着白汐。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突然听到石门大开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面色苍老的宫姥正紧紧握着一个瓷瓶,站在门口欣喜道:“好了好了,只要配上金蟾子的血做药引,就可以了,哎呀,没想到我老婆子还能亲手处理上这么些稀世少有的贵重圣药。”

白汐面色大喜,闻言几步上前将那个瓷瓶抢在手中,打开看了看,便又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二话不说就将地上的小金隔空抓过来,小金一脸莫名,蓦地睁大的眼睛看着她美丽的主子手中现出一片蓝光幻剑,眼睛都不炸一下便在它的爪子上划了一下,继而贴到叶冰的嘴唇上。

殷红的鲜血似是带着些微的金光在那双已然没了血色的双唇上缓缓散开,将那双唇上的冰霜瞬间化开,叶冰的嘴唇也微微半张开,任由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弧形进入道嘴里,不过几滴血缓缓流进去,便看见她整张面色都开始起了细微的变化。

面上的冰霜已经渐渐消失不见,面色也出现了少许红润,白汐心中大喜,想要继续喂血,却听一边盯着的宫姥突然大声提醒,“差不多够了。”

白汐一惊,才想起来,是药三分毒,每一种药都要讲究一个度数,即便小金的血再怎样神奇,也不能放的过多才是。

她一收势,将手中的小金抱起来才发现小金已经瑟缩的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白汐看着又可笑又可气,只是放了十滴左右的血而已,又不会要了它的性命,这么一副表情做什么。

“宫姥,下面由你来吧。”

白汐将瓷瓶交给宫姥,退到一边将小金那划破的爪子用布细细包裹了一遍,才总算稍稍平息了小金心中的不忿。

冰床旁边,宫姥与涉云一起将已经柔软下来的叶冰的身子扶起来,将手中瓷瓶里的药水缓缓倒在叶冰的后背脊椎之上,似是光芒虚幻的药水顺着她的后背缓缓流下,继而沿着诡异的路径延伸,在她全身各大经脉停止,继而渗透进去。

宫姥静站在那里看着,等到几乎身上所有的经脉处都停下了药水的痕迹,她这才挥掌而上,蒸腾的浓厚气息在她的掌中散发出灼热的力量,引导着已经渗进去的药水继续在体内伸展开来,将药水的药力发展到极致,将已经沉寂了大约一年的尸身活动起来。

白汐紧张的站在一边看着,只能越加欢喜的看着眼前叶冰的这张面孔,和着身上的冷硬都渐渐软化,慢慢的,叶冰已经像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一般,那样正常。

她看得心中越加欢喜,也越加急切,手都在手心中抓出了印痕来,母亲,一定要活过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

终于,宫姥收了内息,缓缓将叶冰重新放回到原处。

“怎么样了?”白汐急切问道。

看着白汐急切的样子,宫姥轻笑,“莫急,应该很快就醒了,有这样神奇的无味圣药,就算是死人,都有能活命的机会。”

白汐这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更是聚精会神看着眼前母亲的反应,她要看着母亲,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即便是已经换了一张面孔,她相信母亲也一定能够认出自己的。

忽然,叶冰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白汐一喜,上前一把握住那只手,紧接着便看到叶冰缓缓睁开了双目,双眸中还充斥着迷蒙的色彩,似是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一下。

白汐耐心的等待这双眼眸缓缓聚焦,看向前方的位置,看向她的面孔,这才激动的开口,“母亲,母亲!你没事了吧,我是汐儿啊!”

那双美丽的双眼渐渐对上白汐的面庞,良久,才缓缓开口,“是汐儿啊……汐儿,我睡了多长时间?”

“不长,只是大半年的时间,我已经将一切都解决了,母亲,你醒来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了,太好了!”

白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面上无端便流出了一脸的泪水,恍若冰寒的雾气在她温暖的面上融化了一般。她像是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的又笑又哭,已经渐渐适应了的叶冰,见她这个样子,只是微笑,她的微笑似是平稳温暖的湖水轻轻摇曳起一圈涟漪,那边优美。

她另一之后也握上白汐的手,轻笑,“傻孩子,哭什么,你做的这么好,母亲也很高兴。”

“我做的不好,不然一年前也不会变成这样,啊,一年前的事情先不说了。”白汐突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来说以前不开心的种种,她稍稍擦了一下面颊,突然转身将边上的陆御拉上来,笑道:“还不快来拜见你的岳母大人!”

陆御宠溺了着看了一眼白汐,十分听话的上前鞠躬道:“岳母大人,御这厢有礼了。”

叶冰将目光移到陆御身上,点了点头,“这应该是陆风国的世子吧。”

“母亲,你连这个都知道?”白汐笑着问道。

叶冰的上上下下将陆御打量一番,轻声道:“多年前,你与陆风国御世子的婚事虽然不是母亲做的主,母亲却也在暗中观察过的,自然知晓。”

突然她敛了笑容,满面的严肃,变脸只是顷刻之间,她冷冷看着陆御,严肃道:“既然你唤我一声岳母,那我所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陆御心头转了转,显然感觉到叶冰身上一种迫人的气势,却依旧面不改色十分恭顺道:“岳母请说,御不敢不听。”

“那好,我就让你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你是真心爱汐儿的,那就不要了这天下,一心一意对我的汐儿,天下和汐儿之间,你选其一!”

叶冰不容商量的话让几人听着一惊,看她这个表情,显然不像是试探或者其他,冷肃的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是,这天下已然是紧握在陆御手中的东西,况且所有人都不认为天下和白汐之间有怎样的冲突,他们不明白叶冰为何要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母亲,这,你这是什么要求!”

见白汐和陆御的面色微变,涉云连忙在一边打圆场,“宫主,据我这半年的观察,御儿一直都对汐儿十分爱护的,我相信即便是有了天下,他对汐儿的心也不会变的。”

白汐也极快跟着点头,急切道:“是啊母亲,陆御不是那样的人,况且这天下之大,我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做修龙之主的人,就算是他以后真的为天下国事而怠慢我的话,我也是不会介意的,女儿喜欢的便就是心怀天下的真君子。”

听完两人的话,叶冰只是神色淡淡的在两人面上一一扫过,却不置一词,眼中的冷寒光芒令人心中生寒,她缓缓开口,“这就是我的要求,你若愿意便愿意,若是不愿意,那我也受不起这声岳母。”

“母亲!”

白汐大惊,母亲从来都是大度理智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专断,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这沉睡了一年的时间之后,便能够让一个人顿时性情大变?

但叶冰完全不顾白汐一脸讶异不悦的神色,只是静静的盯着陆御,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陆御才微微一笑,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叶冰不语,他便继续道:“我一直希望修龙大陆能够统一,只要我将整个修龙大陆都统一之后,统治者的位置,我便会让给有能力的人,和汐儿一起行走江湖,这样,岳母可还满意?”

“陆御,你怎么就这样答应,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冲突!”白汐急切道,她不想因为自己就让陆御放弃自己的梦想和寄托,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

陆御轻笑着看向白汐,没有说话,伸手搂住了她已经粗壮起来的腰肢,无声安慰,让她放心。

良久,叶冰才面色稍稍好转,“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成全你能够早点实现这个愿望。”

她转眸面向白汐,道:“汐儿,把你的手伸出来。”

白汐有些莫名其妙,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叶冰一手抚上她的手,掌中幽光一闪,白汐只感觉到中指上有一瞬的麻意,再看已经离开自己的那只手上已经捏住了一个小巧的银光戒指,外面的银光包裹着里面一块幽深的翠玉,美轮美奂,这是孚宫的权戒,是孚宫宫主的象征。

她抬起头,只见叶冰将那枚权戒稍稍端视了一会,方才道:“汐儿,我暂且免了你孚宫宫主的权位,直到他实现了他的诺言之后,我再给你。”

说完,她转头对涉云沉声吩咐:“副宫主涉云听令,我以孚宫第五代宫主身份命令你,即刻向修龙大陆发放孚令,邀天下君主或是江湖大派门人前来罗浮国,若谁能破难关,入魔潭,夺孚龙印,那本宫主便扶谁做江湖霸主,或是天下霸主!”

涉云急忙跪下的身子重重颤了颤,又即刻抬起头来看向叶冰,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宫主,这……望宫主三思。”

宫姥也是一脸的惊讶,跟着劝道,“是啊,宫主,还是再想想吧。”

“我意已决,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先留在这里修炼一会再行出去。”叶冰不给他们半点劝解的机会,冷着脸挥手便让他们离开。

涉云深深看了一眼叶冰,见她面色冷沉,带着比整个冰室还要更阴寒的温度,她知道,对于叶冰,只要是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好招呼着白汐等人离开。

白汐一直紧皱着眉头,她不知道母亲为何一醒来就做出这样莫名其妙的决定,也不是十分清楚刚才母亲所决定的事情为何会令宫姥和云姑姑这般惊讶反对,但看云姑姑她们的反应,便能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几人一走出冰室,白汐便停下脚步问涉云,“云姑姑,魔潭是什么地方,孚龙印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你们说起过?”

涉云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脚一边朝前慢慢走着,一边低声对她解释,“我早前便对你说过,孚宫的力量非同小可,修龙大陆所传的,孚宫能够随意扶起天下霸者,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告诉你们的火药枪支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宝藏就藏在这个魔潭之中,而其中最贵重的,便是孚龙印,这是天下霸主的象征,只要是一国王者都十分清楚,若是孚龙印在谁的手中,他们只能对其俯首称臣,很久以前,孚龙印便是天下拼死相争的权利象征,但因一百年前,孚龙印被所放在魔潭之后,便再也没有现世过。”

“那又是为何,你和宫姥都这般反对母亲的这个决定?”

“你不知道,魔潭虽然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孚龙印也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魔潭的险恶恐怖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几年前,宫主已经派人前去查探过,几次却都无一生还,可想而知,魔潭根本就是地狱,宫主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是让那么多的人白白去送死吗?就算是找到一个能够顺利找到孚龙印的人,却也是用了这么多人的生命来做代价,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白汐和陆御也被这一席话怔愣住,皱着眉头想这些事情,想叶冰为何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决定,却怎么都无法想通,难道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真的是想要大开杀戒?

只是不管怎样,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她们能够做的了主的了,她更担心母亲对于陆御是不是有什么偏见,一醒来便这般针对陆御,但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陆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啊!

陆御低头看着白汐紧皱着的面孔,轻笑道:“还在为我的事情伤神吗?放心,岳母不是对我有意见,而是对我手中的权力有意见,又或者是对我们手中的权力有意见。”

“什么意思?”白汐脑中一时疑惑,连她都猜不透母亲的心思,御怎么会这么清楚。

“岳母是怕我心中只怀有天下,而只是一心利用你孚宫的势力,所以才会将你手中的孚宫权位收走,她怕我在坐上了天下霸主的位置之后,将你弃之如敝屣,所以才让我现在就做决定,要天下亦或是你,而她更是彻底点,尽快找出适合霸权天下的人才,好叫我在无后顾之忧。”

“啊,原来母亲是这么想的啊,哎,你怎么这么懂母亲的意思?”

“那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讨长辈们的喜欢,长辈们的话,不能听他们所说出来的,而是要听她们心里所没说出来的话。”陆御煞有其事的解释,似是对于这些事情,他已经钻研出了一套独门秘诀。

白汐轻笑着轻拍了他一下,“我可要跟母亲学学,想的这样深远,那你倒是说说,若是你真的得到天下之后,会不会将我弃之如敝屣?”

“我不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天下?”

白汐一眼瞥过去,“大言不惭。”

但在看到陆御紧紧盯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热不已,当即明白过来他口中所指的天下是什么意思,她面上一热,不再看他,率先走开,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可没有天下美人共得的好事。”

十日后,约莫有一两百人在孚宫的一处行宫集合,这些都是修龙大陆上闻名的江湖大派霸主,亦或是割据一方的领主帝王,可谓是阵容强大,而他们到这里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夺得孚龙印,在竞争天下的机会面前,他们只能赢,不能输,万一得到了孚龙印,不管他们现在的能力是怎样,只要有孚宫的一个保证帮助,就必然能够成就一番霸业。

当白汐和陆御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已经到齐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气凌冽也让在场的气氛顿时严肃冷峻了几分。

叶冰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目光缓缓在所有人面上扫视而过,突然大声道,“诸位来了,想必也已经清楚听到本宫主所散发出去的意思,修龙大陆正值战乱,我孚宫便奉祖师之命,平定混乱,扶其霸者。但你们其中,定是也不乏只是过来看戏,而并非一定要亲自动手之人。”

“而本宫主可以向各位保证,只要你们能够凭自己的能力到魔潭夺得孚龙印,不管你们现在的身份为何,就算是江湖走卒,亦或是街头乞丐,天下或是江湖之主的位子必定是你们的。”

下面所有人听闻都面色一动,在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基础之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不相信孚宫的力量是怎样的强大,天下之大,他们却也一定能够决定谁为最后的霸者。

有人上前道:“宫主英明,但不知这传言中的魔潭现在到底在何处,又要经过怎样的考验才可以被孚宫认可?”

叶冰沉稳的目光轻轻瞥了一眼说话那人,继而又将所有人的面色都扫视一遍,缓缓开口道:“魔潭也已经是多年前的传说,想必各位已经不甚了解,本宫主只能说,若诸位想要进入魔潭,必定要经历一场生死,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性命不保,所以只要谁能够顺利进入魔潭,取得孚龙印便可。”

“还有,魔潭地处罗浮国皇宫,此地也并非通畅之地,现在那些人明日敢随本宫前去罗浮国皇宫深入魔潭,谁便上前一步,本宫主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叶冰的每个字都带着摄人的气势,只要是内力稍稍高强之人,便一定能够感受到她全身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劲,孚宫宫主的力量是不能小觑的。

在她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之后,下面本来还兴致勃勃,满面自信的江湖人士或是皇权霸者都开始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决断,但还是有一些人面上的自信或是高深莫测从未改变。

突然,有人上前一步做出决定,白汐看去,却是被陆御放了一马的裵愆,随着他的脚步,也跟着有人上前一步,渐渐的,也几乎有一半的人决定要豁出性命做最后的一搏,既然已经即将要失去一切的力量,那就用他们现在所有的一切去奋力拼搏一番,失之命,得之幸。

叶冰轻笑几声,站起身来道:“那好,明日辰时,本宫主虽诸位一起前去罗浮国,在魔潭口替诸位送行!”

她这句话像是一句带有魔力的话语,生生昭示着他们即将可能就要面对的可怕境遇,尽管心中有不小的害怕慌张,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一切就再也没有能够反悔的机会。

白汐和陆御也当做是没有看到在场人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只想着明日的魔潭之行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们又是否需要去插上一脚。他们也猜不到,这场魔潭夺龙是否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对于修龙大陆来说,这是否会是一个转折点?

夜幕降临,慕容楠还在上官兮的门口转悠犹,紧皱着眉头似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连连低头在原地转着圈,口中却还在喃喃自语,显然是正被什么事情所烦恼。

正路过的裴啸一眼看到她的身影,两脚窜便到了她的身后,见慕容楠正在沉思中根本没看到他,不禁恶作剧一笑,在她耳边轻喝一声,“在想什么呢!”

“啊!”

慕容楠吓了一跳,转身的同时,手中的一个瓷瓶也掉了下来,见来人是裴啸,立刻黑了脸发怒,“你吓死我了!讨厌!”

“哈哈哈,哎,你在弄什么好玩的?”

裴啸眼睛一亮,蹲下身就去捡地上的小瓷瓶,却被慕容楠抢先一步给捡起来,忙将松开的盖子盖好,紧紧捏在手中,埋头道:“没什么,是得来的一个良方,说是对孕妇很有好处。”

“哦,原来是想给婶儿的啊,哎,不对啊,婶儿的这些事不是由郝云管的吗?”裴啸嬉笑的面色一肃,冷冷问道:“说,是不是你又跟郝云勾搭上了,好啊,那小子都有了我妹妹了,他还吃这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裴啸撸了两边的休息,就要面色煞然的似是随时都会冲出去,“我这就找这小子算清楚去!”

“哎!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给我站住!这跟他没关系!”

“确实跟郝云没关系。”两人还在吵闹中,根本没发现已经走过来的白汐和陆御,白汐轻笑着看向已经愣住的两人,缓缓低下身体捡起地上那颗掉落的黑色药丸,放在眼前慢慢研究,余光瞄向已经紧张的面色大变的慕容楠。

“这颗药丸也确实是给孕妇所服用的,只是服用之后,下腹出血是,全身痉挛,不出三日,必血枯人亡,而已。”

她双眼紧紧盯着拇指食指间捏着的小药丸缓缓开口,似是在分析一个贵重之物的真正价值。

裴啸闻言惊讶的合不拢嘴巴,缓缓转头看向慕容楠,却见慕容楠露出比他还要更惊讶的神情来。

“这,怎么会是这样,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慕容楠不能置信的低声重复同样的话语,像是已经混乱,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白汐了然一笑,双指用力,手中的药丸已经碎成齑粉,随风飘散。她朝着慕容楠走近几步,轻声问道:“说吧,是不是你已经和你哥哥见过面了?这应该是慕容寒给你的吧?”

“这……”慕容楠有些慌张,闷着脑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裴啸在一边看得急了,大声催促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啊,慕容寒都骗你这么做了,你要是将这个给婶儿吃了,那后果你想过吗?还不赶紧说!”

慕容楠一听,也微微颤了颤,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又被白汐开口阻止,“你要说什么我也猜得到,我只想告诉你,慕容寒的结局不会好,希望到时候你若是记恨我,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便是。”

她开口说完,便跟着陆御走开,不再看他们一眼,这不是商量,而是一声随意的通知,的确,慕容山庄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蚂蚁一般渺小,若是她哥哥因此失了性命,那也是他们自不量力,自食其果。

慕容楠紧紧锁住眉头,看来这次哥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也幸好,她没有听哥哥的话,将药给白汐服下。

第二天的时候,白汐和陆御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跟着所有人前去罗浮国皇宫看看,这其中还有许多奇怪之处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若不是白汐现在怀胎五月,已然有些臃肿,行动不便,也就不会顾虑这么许多了。

昨日已经决定了要去闯魔潭的一百人到了罗浮国宫门口集合,但想要进去皇宫之门,他们没有正当的理由,也就只能强行闯进去了。宫门之外,众人正准备大打出手闯进皇宫,却被最前面的叶冰高举了下手臂,无声阻止。

众人微愣,只见她上前对侍卫道:“去禀报你们国主,就说孚宫宫主叶冰带人来借皇宫宝地一行,通向孚宫魔潭!”

那侍卫被这大片的阵势吓到,也没再管什么,便真的回身前去禀报,叶冰转头示意,她身后便有一下属飞身上前,将还怔愣着走的侍卫提起便朝前掠去。

过了一刻钟后,又见那人将侍卫提着跟小鸡似的飞身而来,将他晾在地上,抱拳禀报,“宫主,罗浮国主说了,开门迎接!”

他话说完,身后的宫门便在侍卫的口谕下轰然大开,所有人都心下一惊,十分想不通罗浮国国主怎么会放心如此多的江湖人士和他国国主齐齐出现在皇宫之中,而且孚宫宫主和罗浮国国主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

但能够不费丝毫力气,便能够安然走进去,这当然是最好的。

空旷的大殿内,竟是连一个守卫或是伺候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鱼贯而入,看着一片空旷稍显黑暗的大殿内,只有最上面的一个背对着他们坐着的白衣男子。

众人皆有些诧异,上面的人必定就是罗浮国主无疑了,但为何他会着一身简单的白袍,没有一点君王的气势,看背影倒像是温文儒雅的公子,沉稳之气中更是因岁月积累下来的卓越高贵,让人不自禁从心底透出对这样高雅的赞美欣悦。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在众人静静的观看之下,前面的白衣身影连着椅子一起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弯月般华光的眸子准确对上叶冰的双眼,他微笑,小刀精刻下的双唇弯成最完美的弧度,宛若花开徐徐,优雅从容,却也正因为这笑容的展开,两唇角露出两道岁月的痕迹,一深一浅。

他说,“好久不见,你好吗?”

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话语,但在他的嘴中说出来就像是一声短促的乐章,一句意蕴悠长的禅语,一语连绵不绝的低喃。

白汐疑惑的看向旁边她的母亲,却见叶冰面上也有短促的愣神,而后忽然消失不见。

她冷冷看着上面风华无限的白衣男子,道:“轩辕南烨,我过的好不好与你何干,既然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你难道不要立刻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吗?还是我们自己动手,亲自闯进去。”

在叶冰的冷硬态度之下,轩辕南烨的面上有轻划而过的忧愁无奈,他又抬起眸子轻笑,连弯月双眸中都溢着点点光芒,他的笑似是世界上最平和的微光,照在每个人心上,都能让那人心态平和。

“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他轻声说了一句,便一手在椅子旁边的位置上按了下,椅子骨碌碌转动起两边的轮子,轩辕南烨便在椅子双轮的滚动移走下,片刻便到了一众人的面前。

叶冰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轩辕南烨,从他的双腿处扫视上去,看到他那双带笑的眸子,怔了怔,便冷声道:“当上国主,你就连走路都不会走了吗?”

“是啊,当了国主,还要一双腿走路做什么,不需要了,就不走了。”他笑着说完,便继续朝前走去,“走吧,既然你一定要探个水落石出的话。”

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缓缓转动前行,白色的背影在稍有些暗淡的周围光芒中只显得异常的凄凉,叶冰一晃神,面色顿时一动,变回原本冷沉傲然的模样,跟着轩辕南烨朝前走去,众人紧跟而上。

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说话,队伍中只剩下轩辕南烨座下的双轮的骨碌转动声不绝于耳。

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众人来才在一片水域前停下,而周围却像是根本无人理会的森林,乱成一团。

轩辕南烨已经坐在了整个人群一边的位置上,静静看着叶冰。

叶冰不理会他,转身对着所有人道,“诸位,已经到了,魔潭便在这湖水之下,只要以强大内力击打死水湖面,就能击出漩涡,进入魔潭。”

“但魔潭中杀招甚多,若是进去的人半个时辰出不来,那就是凶多吉少了,诸位多加谨慎。”

她这么说,自然是吓退了一众人,却也有几个自以为水性极好的人勇猛上前,豪爽道:“我来!”

很快,一行八人站出来,八人之中,白汐冷厉的眸子看过去,正看到慕容寒正在其中,而他身边的,却是女扮男装的贺茹婷。白汐心中冷笑,原来是他们两个厮混到了一起,想来出花招给自己下毒的就是贺茹婷了!他们这一进去,死了便罢,若是没死,她就等着送他们一程。

岸边上,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也都齐齐用力朝湖水击打出强劲的内力,有沉重猛烈的罡气在水面上方炸开的轰然响动,但在一片杂乱的光雾之下,湖面竟是纹丝不动。众人大骇,这是怎样的湖水,竟是比铜墙铁壁还要厉害!

“我来吧。”

叶冰上前,似是怜悯看了几眼八人,便朝双手圆呈,其中有浑厚的白色光芒愈加明甚,倏地,她双臂大敞直推,浑厚的气劲便朝着湖面撞去,恍若是雷霆重击,沉沉一阵闷声响彻在湖面上方,而后不久,那湖面起了微妙的涟漪变动,紧接着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了漩涡,并且有愈加快速的势态。

叶冰急声催促,“快点进去,不然那样的速度会冲散你们的!”

几人听闻再不敢浪费时间,纵身一跃便跳了进去,却也有一人留在岸上,不敢动一分一毫,想必还是被吓到了,临时改变主意。

等那漩涡在不断加速旋转的同时,吞下了七个人,也就不再那般躁动不安,缓缓平静了下来,继而成为一波涟漪,终究消失不见。

岸边一时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湖面上看,等着看这魔潭是怎样的可怕,好让他们决定要不要冒这个险。

叶冰移开看着湖面的目光,转而微微扫视了一番周围的景象,嘴角牵起一丝哂笑,看向坐着的轩辕南烨,道:“看来,这十几年的时间,你并没有派人下去过啊,呵呵,你的愿望不是想要做天下霸主吗?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在你面前,你竟然都不知道争取,还是……”

她眉眼又冷邪了几分,嘲笑道:“还是,你根本也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整日伪装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轩辕南烨抬眸看着叶冰,似是将她所有的话都认认真真听了进去,他面上温和的笑容没有半点波动,等叶冰说完,他才稍显无奈的摇摇头,低低道:“这么多年不见,我们为何不能好好说话,你这般恼怒,我说什么你也是听不进去的。”

“好好说话?我为何要跟你好好说话!”叶冰的哂笑立刻演变成不加掩饰的怒气冲冲,“轩辕南烨,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看不清你这样虚假的嘴脸吗?哼,我做不到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

轩辕南烨似是脾气极好,他认真听着叶冰说话,良久,他才微笑着道:“或许,我该庆幸你能对我毫不客气,这便说明你心中还在意我,不管是爱,还是恨,我都是很高兴的。”

他缓慢的话语带着温润的吐息,纵是在他嘴里说出任何另类的话来,似是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声音很轻,但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落在站的稍靠近些的人的耳朵里,众人面上闪过疑虑惊讶,都在猜测这孚宫宫主和罗浮国国主是怎样的关系。

白汐也有些惊讶,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轩辕南烨这个人,尽管她从母亲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也猜出一些她之前必定在罗浮国经历过一些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便是连云姑姑她们都未必清楚。白汐皱着眉头,看了陆御一眼,两人齐齐朝着叶冰和轩辕南烨的方向悄悄移了几步。

见周围人的面色都起的不小的变化,而始作俑者的轩辕南烨还是一脸的温和淡笑,似是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真理,只要是看了他严肃淡然的面色必定就会相信。

叶冰面色黑沉,她本不想来和轩辕南烨提起这些往事,惹自己心烦,却不想一见到这张玉质般虚假的面庞,她便心中怒火蒸腾,无处释放,更没想到轩辕南烨一句简单的话便能让所有人都轻易误会。

她上前一步,紧紧逼视着轩辕南烨,轻声怒斥,“轩辕南烨,你不要乱说话,我与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我知道……”轩辕南烨微微垂下了双眸,似是情绪低迷,却又带着一股淡然优雅的镇定,“你也只能骗骗你自己而已。”

“轩辕南烨,你……”

叶冰被气到,她手狠狠指了下那静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却又倏地放下,似是不想和他一般计较。她缓缓平息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定要足够的理智冷静,才能应对的了。

她一直都很清楚,天下之大,却也仅仅只有面前这个男人才能轻易将她惹生气,也只有她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心中爱恨都变得一团乱,分不清,道不明。

“汐儿,我将白启修带来了,你看现在……”

月离突然带着白启修悄然出现在白汐的身后,轻声道。

白汐和陆御回头看向被涉云紧紧压制的白启修,样子已经颓然到不再像是一国之君的模样,他此时已经昏迷,头垂着,散乱的发色盖住整张脸,显得有些邋遢。她本想着将他带来让母亲亲自处置他,但此时母亲这般,让他出来也有些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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