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踏上逃亡之旅(1/2)
城门被打开以后,燕赤单于被部将掩护着从北门逃了出来,他的身上带着伤,骑在马上,每走一步,伤口就牵扯的疼痛难忍。
回望落日中的金城郡,破败的旗帜,已经被拔掉了,换上了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大周旗帜,金色的龙,张牙舞爪盘踞在黑色的大旗上,仿佛在宣告,这里是大周的地盘,任何人不得侵犯。
燕赤单于恨恨道:“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部将没有说话,为了一个女子,单于已经变得不像他自己,若是有一天再遇到那女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哪怕,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裴妼他们住回了从前躲藏的院子,萧十一郎住进了衙门。
百废待兴的城市,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金城郡不是终点,陇右道还有四五座城池,都在突厥人的手里,萧十一郎的任务,就是收回失去的城池。
原来留守的官员因为背叛大周,已经全部被斩杀,在皇上没有派官员来之前,一切只能由萧十一郎打理。
裴妼对金城郡的了解,还是源自于萧十一郎写的游记。
她清楚地记得,金城郡药材数量非常丰富,且有瓜果城之美誉,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忽然想起一件事,裴妼吩咐香荷寻找此次大战后,金城郡的孤儿。
前一世,每次大灾之后,便会有无数的孤儿栖身于长安城的郊野之中,夏天还好,勉强能活下去,到了冬天,大雪来临之际,荒郊野外,经常能看到白露骨于野。
她收养这些孤儿,可以带到晋阳,由金巧儿统一培训,将来大规模织染的时候,她可以有充足的人力。
香荷派人出去寻找孤儿,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尽数收养。
十来天下来,香荷共计收养了五百多名孤儿。
香荷犯愁,娘子要这么多人,光是吃饭穿衣,就是一大笔开销,他们手里的银两,都是单于留下不曾带走的。
按理说,这些是要上交朝廷的,但是,香荷派了人,提前偷偷取来,并无人知晓,即便是知晓,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裴妼此时想着的,却是金城郡附近的羊毛毯。
金城郡距离长安城并不远,待日后金城郡繁荣以后,她完全可以垄断半城的生意,诸如药材,瓜果,羊毛毯以及一些皮革制品,都可以销往长安城。
香荷告诉裴妼,他们只剩下五百两银子了,因为金城郡的粮食价格太高了。
裴妼黛眉微蹙,祖父一直没有给她消息,想来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金城郡,那么,她能借助的,也只有萧十一郎了。
但凡有一点办法,她绝对不会找萧十一郎,纵然是他攻破了金城郡,她也无法对萧十一郎产生好感。
这个男人,太冷漠无情。
她还没有找萧十一郎,萧十一郎却主动上门来了。
裴妼换了男装,在厅堂见他,旁边是春晓和香荷相伴。
萧十一郎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绣宝相花大袖襦袍,束发玉簪,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丰姿玉貌,说不尽的倜傥风流。
裴妼却眼皮都没抬,淡淡道:“尊驾怎么会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萧十一郎落落大方的坐下,伸手捻了捻羊毛地毯,唇角一勾,“无他,只是来和裴娘子商量一下入股的事情。”
谈到入股,裴妼想起了自己的白叠子,为人作嫁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裴妼终于抬起头看向萧十一郎,她想看看萧十一郎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这个人,比贺兰臻更无耻,这世上,真的没有好男人了。
裴妼和萧十一郎对视一眼,裴妼冷哼一声,“萧家郎君,我还没有打算做什么,你怎么又谈入股的事情!”裴妼的语气,充满了愤恨。
萧十一郎不禁失笑,“你这段时间,又是寻找孤儿,又是收购药材,羊毛毯,这还不算是生意吗?”
“萧十一郎!”裴妼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禀报吧!”
萧十一郎摇摇头,“裴娘子莫动火,你先坐下,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萧十一郎从怀里掏出一卷写满字的纸张,递给裴妼,“你先看一看,若是觉得可行,就摁个手印。”
萧十一郎给她的,等于是一纸合同,上面清楚的写着,以后裴妼的每一项生意,都有太子殿下五成的股份,至于银两,可以随时调拨给她,需要的人,也可以随时派给她。
对于太子殿下对裴妼的信任,萧十一郎也很不解,但随着时间的推事,他发现,这个女子的确与众不同,无论任何时候,这个高贵的士族女郎,都是自信而又从容的,你永远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胆怯,自卑和哀怨。
萧十一郎满意的看着裴妼摁了手印,点点头,“听说你现在缺少银两,需要多少,尽管找富森,他会帮你。”
说罢,萧十一郎扬长而去。
裴妼看了一眼萧十一郎喝水的杯子,恨恨拿起来,扔在了墙上,随着清脆的瓷器落地声,裴妼怒吼了一句,“萧十一郎,卑鄙无耻的混蛋!”
香荷笑了笑,用眼色示意小丫鬟收拾房间,香荷陪着裴妼来到花园里,香荷把羊毛垫子放在石头上,扶着裴妼坐下,轻声慢语道,“娘子何必动气,那萧十一郎,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太子殿下的羽翼已经日渐丰满,其余几位皇子,早已经不是对手,娘子做生意,虽然只占了五成股份,但是,太子殿下不过问,全凭娘子一人做主,只要娘子每年拿的账目钱款能够对上,太子殿下莫非还会刁难娘子不成,好歹,太子殿下是娘子的亲表兄,而且,太子殿下与二郎一向亲近,说来说去,娘子都不会吃亏。”
裴妼点点头,“算了,你说得对,我不和那个小人计较就是。”
香荷笑了笑,没再说话,裴妼在萧十一郎面前的忘形放纵,让她感觉很奇怪,即便是在贺兰臻面前,裴妼也是高贵端庄的士族女郎形象,这是为什么呢?从来没有任何情感经历的香荷,自是想不通。
裴妼却已经忘记了萧十一郎,拿纸笔开始计算,自己需要多少银两,应该用在什么地方,破败的金城郡,想要快速的恢复元气,就需要那些流动的商人。
第二天,富森亲自上门,送来了钱财供裴妼使用,富森对裴妼,十分恭敬,裴妼也不好把火气发在富森身上。
金城郡的城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加固完毕,只可惜,城里到处残垣断壁,整座城市,依旧显得死气沉沉。
这时候,萧十一郎却要走了。
朝廷重新委派的刺史已经在路上,不日即可到达,裴妼也准备动身,前往晋阳。
成都府,至今还在蜀王的控制之下,不过,蜀王能够控制的区域,已经在缩小,裴妼很担心蜀王恼羞成怒之下,杀了自己的女儿。
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裴妼心中未免急躁不安。
香荷说,蜀王已经知道周三娘被他们绑走,所以,为了周三娘,蜀王也不会轻举妄动。
裴妼暂时安下心来,准备前往晋阳。
晋阳距离金城郡有两千里路,若是他们这几百人的队伍到晋阳,大约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
尤其是,这几百人,半数以上,都是孩子,可以想象,这一路上会有多艰辛。
香荷手下有一百多人,其中,成都府之行损失了十几个人,到金城郡之后,又损失了十来个人,香荷手下可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等金原平到了晋阳,她打算让金原平教授孩子们武功,香荷说,五百多个孩子里,有三十多个孩子,属于根骨奇佳的可造之材,这样的比率,已经很高了。
裴妼已经意识到,无论做什么,首先要有人,
大周有很多隐性人口,这些人,称之为逃民,他们为了逃避税赋,逃到深山老林里去,或者离乡背井,这部分人口,占了大周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多。
这次,萧十一郎听取了裴妼的意见,在金城郡重新统计人口,众人惊异的发现,金城郡的现有人口,比战乱之前的人口还要多出三万人。
这充分说明,之前,金城郡有很多人,隐瞒了自己的户籍。
凡参加修筑城墙的男丁,都可以免除一年的赋税,并按照天数结算工钱,是这次统计人口没有瞒报的主要原因。
不过,裴妼很后悔给他出这个主意,因为萧十一郎说,修筑城墙的钱款,由裴妼来出,当然,她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所以,只能先欠着,等到日后跟太子殿下结算的时候,再扣除便是,裴妼深深的感到,自己踏上了一条贼船,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金城郡。
裴商一直没有消息送来,他们就不能离开,因为守卫金城郡的人马,是裴商的部下,他们听命于裴商,而非萧十一郎。
裴妼和十二郎在金城郡,是一个象征。
尤其是听说破城之法,是裴妼献计,裴家军对裴妼更是充满了敬佩,这个时代,无论男女,他们只尊敬强者。
终于,新任刺史到了金城郡,令裴妼没有想到的是,新任的刺史,竟然是自己的阿翁,贺兰臻的父亲,贺兰景深。
贺兰景深看到自己的孙儿,悲喜交加。
他抱着从未见过面的孙儿,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儿子,还在成都府生死未卜,幸好,裴妼给他们贺兰家留下了嫡亲血脉,让他们家族得以延续下去。
前一世,贺兰景深一直在长安城为官,并没有到金城郡做刺史的经历,看来,今生已经与前世大不相同。
贺兰景深来了,她便不能随意离去了。
因为路遥遥,加上金城郡百废待兴,所以,周氏不愿意到金城郡吃苦,贺兰景深,只带了妾室应娘,以及两个丫鬟,两个随从。
萧十一郎带着人马离开以后,贺兰景深正式走马上任,裴妼和十二郎搬进了刺史衙门,香荷他们却仍住在外边。
贺兰景深带来了一封信,是裴商写给裴妼的。
信,没有打开过,可见,贺兰景深是一个信人君子,这一点,他比贺兰臻要强多了。
裴妼展开裴商写给她的信,只看了一行,便皱起了眉头,越往下看,心中越凉,自己的那点心思,全然没有逃过祖父的眼睛。
贺兰臻纵有千般不好,是她当初自己选的,更何况,贺兰臻对她一片痴心,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那点心思,没有人看的出来,到底,还是自己阅历不足,她在平泉别业,丧失掉了所有的信心,才华,如同一一具行尸走肉,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哪里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重生,上天会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
她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离开贺兰臻,即便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
她已经和明跖团聚,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裴商在信中叮嘱她的话,她一一记牢,虽然自己被掳到金城郡,超出了裴商的计划,但是,她的表现,足以让裴商对其产生信心,裴商已经决定,在他归天以后,就把裴家的暗势力交给她。
这是一支足以和整个皇室抗衡的力量,前一世,即便是裴家整个覆灭了,这支暗势力,仍然没有归在皇室中,这八千人,坐上大船,远赴海外,再也没有回来。
也就是在那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国家真正的皇上,是裴尚,也因此,人们对裴商的好感,下降到了一定的程度,若非皇太后是裴家人,说不定,史书会把裴商纳入佞臣行列。
裴妼带着孩子,单独住了一个小院,贺兰景深太忙,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匆匆见孙儿一面,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转眼间,贺兰明跖已经六个月了,金城郡的夏天,燥热不已。
贺兰明跖吃得多,所以,胖乎乎的,身上全是肉,贺兰景深想方设法,为孙儿找来冰块,让他尽量舒服一点。
其间,贺兰景深给周氏写了一一封书信,希望她能够到金城郡来,帮着裴妼一起照看孙儿,周氏并未前来,周氏恨死了裴家,贺兰臻至今生死不明,虽然没有了周三娘,蜀王的战斗力大为削减,但是,蜀王仍然盘踞了剑南道,并与南诏,吐蕃联手,一时半会儿,贺兰臻怕是回不来。
蜀王希望拿贺兰臻与周三娘作交换,裴商没有同意。
周氏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跑去裴家,大骂一顿裴商,裴蒙夫妇上门探望周氏的时候,周氏称病不出,夫妻俩只好留下礼物离开了。
周氏执着的认为,是裴妼给贺兰臻带来了灾祸,自古以来,红颜祸水,若非裴妼太貌美,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贺兰景深并没有像妻子一样,把责任怪罪在裴妼身上,尤其是天天看着可爱的孙儿,一天天长大,肉呼呼的冲着自己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裴妼的心情,也如这阴沉的天气一般,飘扬不起来了。
阿翁不想让自己离开,现在外边的事情,全都交给十二郎与香荷打理,虽然两人已经渐渐有了默契,但是,这样的速度,裴妼等不起。
未来,存在太多的变数了,她想离开,她必须离开。
趁着明跖睡大觉,裴妼换上男装,准备出外走走,她想去看看那几百个孩子,如今怎样了,这五百多个孩子,加上香荷他们,将近六百人,每天吃穿用度,加上找先生教他们识字,算起来要二三十贯钱,这样下去,就是金山,银山,也会被吃光的。
走到内宅最外边一重门,裴妼听见了打板子的声音,这时候打板子,不像是后世,只是打屁股,大周的杖刑,那是打哪儿算哪儿,有很多人因为撑不住,还没有等杖刑完毕,就已经驾鹤西归了。
所以,很多人在行刑之前看,都会贿赂捕快,让他们手下留情,不要打身体的要害部位。
听着那人叫得凄惨,裴妼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似乎是胡人。
阿翁一向为官清廉,待百姓极好,为何会对一个胡人痛下杀手?
好奇心驱使裴妼决定不走后门,到大堂去看个究竟。
裴妼来到大堂的外的廊下,看到阿翁的幕僚孙傅,点点头,上前问道:“孙先生,前面怎么回事?”
孙傅压低声音道:“是两个胡人,那个挨打的,是胡人的奴隶,想要逃走,结果被主人抓住了,奴隶逃走的时候,偷了主人五十贯钱。”
一个人逃走的时候,能拎着五十贯钱,这未免太可笑了。
五十贯钱,就是五万枚一文钱,她倒想问一问,这个人,如何拎走?
孙傅也是一阵苦笑,这个常识,谁都懂,问题是,奴隶逃跑,打死勿论,是以,第二条就被人忽略了。
裴妼轻声道:“孙先生,那个奴隶是哪里人,做什么的?”
“那个奴隶,是琉璃工房的的匠人,据说,他的手艺最好,所以,他的主人对他看管得特别紧。”
琉璃工房!
裴妼顿时来了兴趣。
裴妼小声道:“孙先生,麻烦你告诉阿翁,这个人,我要了,你看看那个胡人开什么价钱?”
孙先生为难的看了一眼裴妼,又一想裴妼的身份,点头答应了。
板子声音停了,裴妼的容色太过耀眼,不适宜出面,所以,一切都拜托给了孙先生,孙傅和胡人讨价还价,理论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终于将奴隶买了下来,因为是刺史大人要买的人,所以,胡商不敢多要价,加上自己损失的五十贯钱,一共要了六十贯钱,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裴妼心中欢喜,汉代的乐府诗《陌上桑》写道: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这明月珠,就是琉璃,但是,胡人的琉璃,与大周的琉璃,多有不同,胡人的各种琉璃杯,流光溢彩,如水晶一般透明,而且,胡人还能制作大块的琉璃,可以镶嵌在窗户上,无论春夏秋冬,都可以透过琉璃窗,清清楚楚看到外边的风景。
以前,人们并不会在窗户上安装大块的琉璃,后来,田丽珠找了胡商,买了胡人奴隶,制作了大块的琉璃,并更名为玻璃,从此以后,玻璃窗在大周大行其道,而田丽珠,也赚得盆满钵满。
晋阳有制作玻璃需要的所有材料,晋阳,也是大周的大城市之一,繁华程度,不弱于长安城,所以,以晋阳为起点,裴妼相信,她可以做到更好。
她并没有看到奴隶,香荷自然会应酬这一切,等到奴隶养好伤,她就可以启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想一个妥当理由离开。
她不愿意再欺骗贺兰景深,在贺兰景深面前,她必须要装出思念贺兰臻的样子,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他,她想过女儿,不知道,同样已经半岁的女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多么希望能够把女儿也接到身边,但在蜀王兵败之前,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翌日,裴妼一大早就坐上牛车,来到香荷他们的住处。
香荷笑着给裴妼行礼,然后接过贺兰明跖,贺兰明跖咧着嘴冲她笑,眼睛笑弯弯的,好像夜色中的明月,光彩熠熠。
“那胡人怎样了?”
“还好,已经醒了,娘子,要那胡人做什么?”
“那胡人,我有大用场,你千万要照顾好他,对了,你抓紧时间找一个会说他们胡人话的译者。”
裴妼吩咐的事情,香荷现在都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两人进了院子,裴妼看到院子里的葡萄架,笑道:“这个院子,我还真舍不得了,这葡萄,怕是有几十年了吧。”翠绿的葡萄架,已经结了累累硕果,葡萄秧爬满了整个院子,炎炎夏日,坐在葡萄架下,凉爽蔽日。
裴妼坐在石凳上,香草端来了冰引子,“娘子,只加了一点冰,有酸梅的味道,娘子尝一尝。”
裴妼接了过来,她现在还在奶孩子,不敢喝冰的东西,孩子会拉肚子。
轻啜了一口,裴妼笑道:“香草,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这是莺歌做的。”莺歌是他们收养的孤儿之一,今年十二岁了,父母都已经惨死在战乱中,莺歌和弟弟孝哥躲在底下的密室里,靠着干粮和院子里的井水,躲过了一劫。
他们原本打算自卖自身,安葬父母,后来,香荷出钱安葬了他们的父母,而后,跟着香荷来到了小院居住,孝哥比她小一岁,现如今跟着先生学算经,学得好,以后可以在裴妼的铺面里,做个帐房,甚至可以做一个掌柜。
裴妼见过莺歌一次,她记忆力好,一次,便记住了莺歌。
“香草,你把莺歌找来。”
香草应诺后,很快找来了莺歌。
“莺歌,你怎么会做引子?”
“启禀贵人,阿爹夏天的时候,就是开引子店为生。”
裴妼点点头,“莺歌,你会做多少种引子?”
莺歌痴痴呆呆看着裴妼绝美的容颜,良久才说道:“很多种。”无论男女,只要看到裴妼,便是这种表现,裴妼已经习惯了。
裴妼不由失笑。
香草碰了碰她的后背,这孩子,平日里很机灵,为何今天看起来傻呆呆的。
裴妼递给她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而后笑道:“莺歌,我若是让你在长安城去开引子店,你可做得来,而且,我想冬天也可以做热引子,你可做得来?”
莺歌用力点点头,长安城,她还从来没有去过,若是能在长安城去生活,那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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