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聚聚(2/2)
展风颂缓缓点了点头,这话他倒是信。
他和宁卿共事时间虽然不长,却知他是个极有分寸之人,若不是喜欢至极,这样的事情,是绝不会做的。这事情,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他喜欢的那个女子,都不会有什么好处。轻些说,是不被重用,仕途无望。重些,说是性命之虞也无不可。
对宁卿的话,信了几分,不由的想看看像宁卿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会被什么样的女人吸引。不由道:“宁兄,不知朕,能否有幸见见这位姑娘。”
宁卿笑道:“只是个平凡之极的平民女子,只怕会叫陛下笑话了。”
展风颂只当宁卿是敷衍,道:“宁兄这可见外?能让宁兄动心的女子,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平凡至极。”
那望着宁卿的目光灼灼,似是怀疑他这些话的真实性。若是宁卿这话只是敷衍,此刻他必然不敢,也叫不出这么一个女人。
宁卿无奈,只得咳了声,转脸向薛冷玉道:“可可,来见过陛下。”
都点名道姓了,薛冷玉无奈,只得走到宁卿身边,福了一福道:“民女宁可可,见过陛下。”
微低了头,心里倒不是很慌。宁卿这易容之术实高明,若是连殊离也认不出自己,展风颂也断没有理由怀疑。
展风颂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宁卿会随时带身边,看了一看,果然是个再平淡无奇的女子。不禁道:“宁兄,站旧友的立场,朕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位姑娘,你这么带身边,也未免不妥。”
以薛冷玉的性子,她既然不喜欢宁卿,对他的种种行为,喜欢谁和谁一起,自然是不会有半点干涉的。可那淳于女皇,却怎么能容忍宁卿做出这种事来。便是真的念这些年来劳苦功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理由容他如此光明正大。
“公主大,昨夜已禀明女皇将可可许给下做妾,是以可以带宫。”顿了顿,又道:“因为昨日长公主遇袭,下受了些伤,所以可可不放心,非得跟身边照顾。我也拗不过她。只得让她身边随了。”
那语气神态,完全是一副爱之极深不忍逆她一点的表情。便是再不应该的事情,宁可可抱着撒个娇噘个嘴,宁卿也就无能为力只能认命。
宁卿那一句公主遇袭让展风颂的一颗心砰的跳了一下,竟是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追问道:“你说什么,冷玉遇袭?有没有受伤?”
宁卿垂道:“陛下慎言,幕渊只有一个长公主,并不叫冷玉。”
展风颂自知失言,放缓了神色道:“不知长公主遇刺,是否受惊。这幕渊宫,竟然有人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宁卿道:“多谢陛下关心,多亏了莫国使者出手相救,长公主无事。刺客也已被擒拿。”
展风颂皱了皱眉:“这莫国使者,是什么人?”
便是莫国有什么使者来访,又怎么会遇到应该待深宫的薛冷玉?他刚见了淳于女皇的时候,便拐弯抹角的提了想要见上薛冷玉一见,可是淳于女皇也委婉的拒了。说是幕渊即以是收了聘礼,与韶吴定了亲事,大婚之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这样的规矩许多地方都有。展风颂即是真心想娶薛冷玉过门,倒还真不好违逆淳于的意思,便只得忍了。
而那莫国与幕渊不同,莫国并无女官,这使者就不可能是个女人,即是个男人,又如何能见到长公主。
宁卿笑了笑,道:“这莫国使者,陛下也不陌生。”
展风颂一怔,心想起一个极不愿想到的人名来,脱口而出:“莫不是殊离?”
那幕渊自己虽住了许久,可认识的人没有几个。认识宁卿同时认识自己的,是少上加少。再见了宁卿那番神色,除了殊离,他心里再是想不到有别的人。
宁卿道:“殊大人是寻臣的时候遇见长公主的,见长公主遇刺,便奋不顾身的前往相救。自己也受了些伤,长公主因心里内疚,被女皇特许,留长公主寝宫养伤。”
薛冷玉听的心里暗自纠结,宁卿对展风颂说出这话,难道是想挑着展风颂去对付殊离?
展风颂听了宁卿的话,果然是沉了脸,不悦道:“宁兄,这长公主毕竟是女子之身,便是连朕大婚前也不得见她。那莫国使者,便是两人曾经相识,如今也只是个陌生男子,难道可以随便进入公主寝宫?”
宁卿坦然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长公主幕渊向来有祭祀神职,何况如今大典即,地位是崇高,无人可比。昨夜即是长公主开口坚持,便是女皇陛下,也不好驳长公主的意思。”
展风颂缓缓吸进一口气,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已薛冷玉的性格,既然见了殊离出现,那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的,她看似平和,可强硬起来,却是任何人也不妨眼里。她这幕渊国虽只是个公主,如今却真的只怕是没有人敢将任何事情勉强与她。
薛冷玉对自己亲生父母本就无所谓,要真是惹的怒了,再不顾什么母女情分,真的就这样丢下一切离开,这样事情,只怕她也做得出来。
展风颂冷哼一声:“这也不妨。长公主即是早有夫侍前,再有一个,又有何妨?殊公子与朕也是旧识,这倒是省了许多事。”
展风颂心里郁闷自是不用多说,自己二话不说的散了那后宫三千,可没想到薛冷玉倒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有了夫侍。可又好像怪不得她。这宁卿是从小便定的关系,由不得她要不要。而殊离是她真正的意人,自己虽与她即将要有婚约,可想来却是她不情不愿的。
宁卿不能议论长公主是非,便只站一旁沉默。薛冷玉心里狐疑着,又不便此时质问宁卿,是只能老实的一旁待着。气氛一时沉闷的几乎让人窒息。
良久,展风颂一口喝了杯酒,道:“宁兄,那时倾国倾城,我们三人也曾把酒言欢。今日难得有这机会,以我的意思,倒不如喊了殊离一块,也不用这样拘束地方,便去了你的院子,大家喝个兴,不醉不归,好好叙叙旧情。”
薛冷玉心里苦笑,要是那样,倒也热闹。性自己也露个脸,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纠结不清的事情,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爱恨情仇,恩怨过往,不如大家坐下来一次解决。好过于这日日的茶不思饭不想,大家都烦恼。
宁卿却不如薛冷玉的愿,他淡淡道:“还请陛下见谅,昨日长公主遇袭,下也受了伤,身子不适。请陛吓体恤,过几日等伤势好转,再陪陛下一醉方休。”
展风颂看了宁卿半响,终道:“也罢,宁兄即是不便,朕也不会相逼。免得可可姑娘心里怨恨与朕。”
说着,看了一眼薛冷玉,心道这女子长得虽然不能入眼,却倒也够镇定。站一边相侯,
宁卿道:“陛下说笑了。宁卿身体本不足惜,实是幕渊近日事物繁多,怕是身子不适会力不能及。陛下幕渊想来不会一两日便走,等宁卿伤势稍好,定不辜负陛下一番美意。”
展风颂对宁卿,本来心也是十分不快的,即便没有至于死地之心,难为一番却也难免。可如今宁卿一上来便明确表了自己态,倒让展风颂对他的敌意无影无踪。
展风颂细看宁卿神色,虽然依旧如往日那般淡定自若,那脸上却真是有些苍白之态。知他不是玩笑,便也就道:“即使如此,宁兄早些回去休息。朕幕渊虽不便久留,七八日总还是有的,等宁兄身体康复,大家再聚不迟。”
“多谢陛吓体恤。”宁卿道。
当下,便再不谈此事。宁卿也展风颂下手处坐了,两人只拣了些无关痛痒的,什么两国民俗风情,过去的趣闻轶事,客套往来了一番。酒也不过略喝了两杯,便要散席。
展风颂是贵客,虽然有着一丝强迫认可的成分,却仍是不可怠慢。自是已经安排了极好的住处。宁卿坚持着先将展风颂送回下榻之处,这才回了自己院里。
送展风颂时,薛冷玉见到院隗裕迎出门来,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一副表情。对这个拆穿自己逃跑计划的男人撇了撇嘴,各为其主,倒是也不能怨他。
回了自己院子,薛冷玉心里一路盘算着该怎么问宁卿这事情,谁知关了门,还没等自己开口,宁卿先笑道:“憋着很难受?”
宁卿既然明白,薛冷玉也就不掩饰,有些不满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自己不喜欢长公主,让展风颂不要仇视你,这我能理解,这个时候你这么做也是对的。可你何必非要把殊离说出来。”
宁卿淡淡道:“我不说,展风颂便不知道了吗?”
薛冷玉给问的一怔,是啊,展风颂可不是三岁小孩,即是进了宫,自是会去打听淳于彩的一切事情,能不能打听到长公主是假姑且不说,殊离住她寝宫这事,却是必然很快便会知道。
虽然这样想了,可还是不悦道:“就算展大哥一定能打听到,可毕竟没有那么快。”
“早一天迟一天,有什么不同?”宁卿道:“可可,我知道展风颂和殊离,你必不愿见到他们任何人受到伤害,可是这个时候,假公主一日不除,势力便会壮大一分。如今我女皇心,已不是那么值得信任,如今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薛冷玉说不出话来,宁卿虽然从未说过与殊离敌对的话。可是如今这局势却是日渐明朗起。
没有理由去指责宁卿的做法,薛冷玉憋了半天,终究只能长长的呼出口气:“宁卿,我想见见殊离。”
“好。”宁卿道:“不过今日晚了,怕是不便。等明日白天,我找机会单独约了殊离前来,或是将假公主支开,再让你们见面。”
知道薛冷玉心,自始至终难放那个男人,不管殊离是怎么样心思,这一面不见终究是不行。想了想,道:“可可,明日见面,若是……若是殊离并不如你心里想的那样,我希望你别做傻事。”
“傻事?”薛冷玉一愣,随即笑道:“宁卿,你认识我这些日子,我什么时候做过傻事?”
她明白宁卿的意思,怕是她为了成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放弃自己。可这种事情,她的生命里,却是怎么样也不可能的。
如果殊离和她一般,那么这所谓国家使命,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便丢了一旁再不管它。可若不是,自己也不会傻得任由摆布。
宁卿面色却不是那么好看,这些天他担心的,便是这事情了。殊离这样的男人,可以有痴情,可那痴情事业面前到底有多重,这却是谁也不敢说。薛冷玉若为了他放弃江山,这也就罢了,若是心灰意冷的连自己也放了,那确实不值。
苦笑了笑,不好说出口。昨天晚上,薛冷玉岂不是一时想不开,差点便做了傻事?
薛冷玉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猛地想到了他言下所指,脑轰的一下,脸上一红。逃一般便进了内室。
“我先睡了。”薛冷玉不忘丢下话来:“别忘了让人帮你伤口上药。”
宁卿不由的一笑,自昨晚那样泄了一下之后,薛冷玉似乎又恢复了些生气,又是从前那嬉笑怒骂的率性女子了。
这边,展风颂却是这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回了下榻之处,屋里略坐了一坐,乱七八糟的想了却没有结果,心烦闷,便吩咐下人送上热水,准备沐浴衣打算就寝。
这院下人都知展风颂是长公主日后正式夫婿,对他自是伺候周到,不过片刻,便有小厮宫女抬了浴桶,捧了毛巾等浴具进来。展风颂也不要人伺候,挥退下人,便径自转进屏风,除了衣物将自己泡水。
那水正温热,水放了似是舒筋活血的药材,浸着身子十分舒服,展风颂一时不想起来,便眯了眼放松自己半靠浴桶边缘。谁知没有多久,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只见房门悄然无声的开了一道缝,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没有一点声音的溜了进来。门又被关上。
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展风颂因为灯火映照屏风上的背影半响,确定他昏睡之,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修长白希的手伸出,枕下被一点点细细的摸了。
有些失望的收回手来,视线屋里转了一圈,落展风颂搭屏风上的外袍上,细长的眸子暗了暗,走近过去。伸手向衣襟里探去。一番细细的检查,却并没有收获。
有些不甘心,再往屏风那边看去,却是见展风颂的外袍虽搭屏风上,衣却是随手放浴桶边上的椅子。不由得皱了眉,想了想,听他那呼吸平和绵长,一时并没有会醒来的迹象,不由的咬了咬,脚步一转,便过了屏风。
过了屏风,黑衣人脸色便是猛地变的惨白。她原以为正昏睡的展风颂,竟是长大了眼睛望着她,见她惊愕的后退了一步,不由的笑道:“怎么样?你我房,想找什么?”
黑衣人反应过来也即是瞬间的事,面色一青一白之后,一句话不说,身子便迅速后退。
可那后退之势再快,又哪里能及上展风颂的身手。
只见身影一闪,带着满身水汽,展风颂已自浴桶一跃而出,一手勾着屏风上的衣服轻轻一带,那袍子便裹上了身。去势却丝毫不减,光影一般,单手伸出,便准准的扼那黑衣人颈上。
黑衣人万没想到展风颂有如此好的身手,挣了一挣,只觉得颈上箍着的大手犹如钢铁一般,渐渐的不能呼吸。连忙放松了挣扎,两手握着他手指,想要努力掰开。
展风颂不由得微微皱了眉,虽然是一身黑衣,可如今靠的近了,却可见那紧身衣包裹着的身段奥凸有致,掰着自己的手指也是纤细白嫩,这人,难道竟是个女子?
毫不犹豫的,伸手便拉下黑衣人的蒙面的黑巾,只见一美艳的脸孔出现眼前。虽然因为缺氧而面色苍白,却还不影响她眉目间的风景如画,俏丽诱人。
“幕渊国毕竟不同?”展风颂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确定这女子不是自己认识的,有些嘲笑的道:“就连个小毛贼,也能有如此的长相。这将迷|药下洗澡水的做法,却也着实鲜。”
那淳于彩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恐的望着展风颂。魏空给她的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失手,这迷|药是无色无味,溶水按理是不该有半点察觉的。温水溶开,从皮肤进入体内,便是再机警的人也不会察觉。天玉珏是何等重要,展风颂定是随身带着或者放自己房里,这才冒了险,瞒了殊离前来。
展风颂绝不是个轻敌的人,出手如风,封住淳于彩身上几个大穴,让她不能再施展武功,随即伸手摸上她身子,胸襟腰带,她又羞有怒的瞪视下,没有丝毫犹豫却又不带一点轻浮的一一探去,从她腰间摸出个小小针囊,也不管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抛了一旁,再探手进去,直到没有出再有什么暗器毒药之类的,这才放了手。
当手掌触到那衣襟的柔软时,淳于彩身子一抖,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再没想到这斯俊逸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轻佻,却又不能挣扎得了一分。
暗箭伤人的日子过得太多,展风颂从来都不会因为对手是个女子而放松警惕。不会因为对手是女子而放软心肠。
确认淳于彩再没有一点杀伤力,展风颂扼着的手掌一放松,淳于彩便忍不住的咳了起来。扶着身边柜壁,咳的脸上通红却不敢出太大的声音。
展风颂也是一国之君,除了幕渊的护卫之外,自己也有侍卫。若是此时他的房传出女子的声音,必然会引起别人注意。
展风颂见淳于彩捂着嘴不敢出一点动静的样子,也就不做声的立一旁。刚才事情突,他只来得及套上外袍,连衣带都不曾系上,几乎是袒露着尚留着水渍的精壮身子,可却丝毫也没有尴尬,坦然的将衣服拢好系好。仿佛这是再正常的事情一般。
抱了手臂冷冷的站着看,一直待她咳的稍缓了,这才道:“这幕渊宫,果然不太平。你是什么人?来朕房里,想要什么?”
淳于彩背紧紧的着墙,展风颂如铁塔一般的立身前,虽然双臂抱怀,却让她觉得如山一般的使人呼吸不畅。那双因为剧烈咳嗽而些微有些红的眼睛轻眨,竟是转眼便蒙上了一层雾气。
展风颂有些意外,虽然刚才出手一抓之感觉这女子并无什么高深武功。可是既然能够他水下药,再避过院守卫偷进房来,知她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狠话还没说,手段还没用,竟是已经泪眼朦胧起来。
那大眼雾气一片,睫毛带着泪珠轻颤,倒也真是一副动人的景象。可遗憾的是展风颂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冷冷道:“朕的话,从来不问第二遍。你若是再不说,朕只好让人送了你去女皇那里,让女皇好好表示一下她的待客之道了。朕这幕渊国,就算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可女皇宫遇了毛贼,这女皇的面子,却也不好说。”
展风颂心里暗想,这人,必然不是淳于女皇派来的。淳于女皇这些年来的铁腕统治,他虽不是时刻注意却也早有耳闻,这样的低下的计量,料她也不会用。
“别……”淳于彩听了展风颂这话,心里一惊,竟是伸手抓住了展风颂的袖子。
展风颂也就任由她抓着,挑眉道:“是我这里说,还是去女皇那里说?朕不是幕渊的人,若是你有个足够好的理由,或许朕能放你一马。”
他只想将薛冷玉名正言顺的娶回自己身边,至于这幕渊国的事情,若是薛冷玉意的,插手也无妨。其他的,倒是真的不想过问。
淳于彩瞪大了眼看着展风颂,却没有那冷俊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机会。咬了牙,委屈道:“我……你不能送我去见皇上。”
展风颂听淳于彩这口气,竟有三分像是向自己撒娇,不由得好笑道:“怎么?”
淳于彩丢了他手臂,脸色涨红,低了头,极低的声音道:“我就是幕渊的长公主。”
这细细的声音展风颂听来却如惊雷一般,心里翻江倒海起来,面上一黑,伸手便掐淳于彩的下巴,迫她抬头来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说你是幕渊王朝的长公主?淳于彩?”
淳于彩咬了鲜红欲滴的唇,鼓起勇气与展风颂对视,道:“我正是淳于彩。”
那幽暗眸变化不定,不知道想些什么,展风颂直直看了薛冷玉半响,这才放了手,没有什么感情的道:“长公主幕渊,可该是个如何崇高尊贵的身份,却不知为什么,会半夜出现一个男人的房里。而且,还是这身大扮。”
淳于彩知道展风颂不信,心里想着这事儿只要不让淳于女皇知道便好,咬了牙道:“我真的便是淳于彩,陛下若是不信,不妨……不妨送我回公主殿。便自能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展风颂眸色一暗,若说刚才他只是吃惊,完全不相信这黑衣女子的说话。可是现,却不由的信了几分。她既然敢提出送她回公主殿的提议,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便是立现无疑。
可这幕渊的长公主,难道不是宁卿带走的薛冷玉吗?自己手上的那块天玉珏,不是明明白白说明了她的身份吗?
心疑惑。面上却无什么变化,淡淡说了句:“公主稍后。”便径自往屏风后面走去。
他倒是真不怕这自称淳于彩的女人有什么异动。便是隔着屏风,他也自能关注到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她有什么不明智的举动,展风颂并不介意丢给幕渊女皇一个受了伤的长公主。
他虽意的,只有薛冷玉而已。若是这间有什么曲折,就算这淳于彩,真的是幕渊王室,他也丝毫不会放眼里。
将随意披上的外袍解下,穿上内力衣裤。再换上干净的长袍,仔细的系了衣带打理整齐,这才又转出屏风。
这次出现的展风颂,和刚才却是大为不同。
刚才的展风颂,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极为让人压抑的霸气,衣衫半掩,赤着的身子散着不能漠视的威严和冷漠。可如今换了身衣裳,又显得有些温和起来。
展风颂走出屏风,将桌上灯火挑的亮些,道:“公主请坐。”
自展风颂转进屏风后,淳于彩便一直动也不动的依墙站着。展风颂外的名声太可怕,刚才那一瞬间爆出的气势也强硬,便是明知道这是个离开的机会却也不敢行动。何况刚才自己无奈之下也已经说出了身份,以展风颂的性子,是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倒不如性将将计就计。
淳于彩并不知道展风颂知道她身份是假,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一八十的转弯,却也只以为是他相信了自己的话。
当下款款走到桌边坐了。展风颂倒了杯茶,放淳于彩面前:“长公主,朕刚才失礼了。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淳于彩低了头,低声道:“是我半夜闯入陛下房间,无礼了才是。陛下不知道我的身份,才有那样举动,我怎能责怪陛下。”
展风颂微微一笑,道:“却不知道长公主千金之体,这个时候进朕的房间,有什么事情?”
淳于彩面色一红,没有说话。头却埋的低。
展风颂柔声道:“女皇已允了我与长公主的婚事,虽然现尚未成亲,可是不ri你我便是夫妻。长公主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但说无妨,但凡是朕能做到的,定不会拒绝。”
换衣那点时间,展风颂心里也将这事情前后仔细的想了一遍,越加的心里笃定。
展风颂知那天玉珏是幕渊长公主随身之物,又知道薛冷玉是被薛家收留的养女,这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加之自己后来命人调查的宁卿那些日子的去向,薛冷玉是幕渊走失的长公主,这必是无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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