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腹之人(1/2)
( ) 可在官场混饭吃的人,除了真才实学外,全凭着敏锐的嗅觉在官场上做人做事,不然一不留意便会得罪人,特别是皇亲国戚,将相重臣得罪不起。
你张大帅王总督往江宁城外运木料,别人看了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再说官场哪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是荒郊野外门户洞开,谁去了都能瞧出一点眉目来。结果自然是以讹传讹,皇亲国戚要在江宁城外盖大殿的事顿时广传了开来,就连附近的徽州,宁国,凤阳,泸州,汝宁,苏州,杭州,绍兴府的官员也被惊动,纷至沓来探摸虚实,谁都怕得罪哪位皇亲国戚丢了头上乌纱帽。
一时间大吏小吏,巡抚总督,总兵县老爷们坐着大小官轿到了现场一瞧,不少官员便看找出了许多破绽与虚假,忙让人请来了整日忙碌在工地上的两江总督王大人,将彼此的疑问一说。王大人这才有所醒悟,不禁心想:“那日让张大人那么一说,惊恐中只怕掉了脑袋,也没闲心去多想多思,便匆匆作了决定,现在想想也是。”
他拍拍脑门懊恼地说:“是啊,皇亲国戚盖宫殿,若选址江南,理应首选应天府,其次为扬州,或苏州,就算是择了江宁城,也该在城内选处风水宝地,谁又会来这城外。况且,这里还是过了江的荒郊野外,不毛之地,也只能与孤鬼野魂为伴,那定然是假冒无疑,切勿上此当。”一旁总兵张琰听后顿时“啊呀”一声说:“没错没错。是也是也。
诸类此事均为宫中一纸下到地方,由地方出人出银两,再限定工期时日,又有谁见过自掏腰包盖宫殿的皇亲国戚,况且还是瞒着地方偷偷摸摸地干。”随后,他便将宋楚诉状,与雷龙,焦乙到总督府撒怒的情景一说,众官纷纷推测这雷龙,焦乙必是假冒的锦衣卫与东厂,那类似“皇子”之言也纯属子乌虚有了。
再说了,皇帝穆宗仅生三子,两子夭折,仅剩一子为太子翊钧,又怎么突然会有第四子来两江落户,那必是假冒无疑。“竟敢假冒皇子愚弄地方,此举罪该万死,灭其九族。”有一官员如此一说,总督王大人顿觉惭愧,感到好没面子。怒得张琰当即举手唤来一名千户,气急败坏地说:“快快快。快去将那些刁民给我全抓了。”
千户应允而去,大声嚷叫地召来了散在四处守护工地的手下兵丁,赶去工棚抓正在吃喝说笑的雷龙,焦乙,和迎春父女,顿时惊动正在干活的工匠们,忙四周围来观看。迎春父女手无缚鸡之力,当场被抓。可雷龙与焦乙均是江湖高手,这些兵丁又怎么会是他俩的对手,眨眼便死伤了十来个,怒得千户“哇呀”一声叫道:“别让这两个贼人跑了。”便长枪一挥,招呼兵丁将雷龙和焦乙团团围住,搭箭拉弓,准备射杀。
也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鸣锣与“圣旨到”的高呼声,随即便来了个关键人物,这便是奉皇上圣旨走水路押运两船花岗石,琉璃,石雕,砖雕,木雕,五百骁勇雄师,皇上墨迹“天波府”三字来两江的程公公程洪。在场官史大多识得程洪,才知雷龙他们并非假冒,皇子传闻也属真实,想到刚才无端猜疑,当即惊得他们惶惶不安,腿脚骨都酥软了。
果然只听得有人高声叫道:“雷龙,焦乙接旨。”听罢此话,两江总督王大人当即吓晕过去,慌得张琰大叫千户住手,撤了重围。雷龙与焦乙这才急行几十步到了程洪面前,双双伏地跪下。随即,程洪便从怀里取出圣旨,也就是“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之类云云。接了圣旨,雷龙冷漠地斜眼朝张琰射去一目,骇得张琰脸色苍白,抖颤如糠。“待会再找你算帐。”随即又凶了张琰一句,招呼工匠将程洪送来的两船货物放入工地仓库,然后朝那千户怒吼一声:“你这畜牲,还不放人。”此声极响,如同响雷,骇得那千户竟然从马上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青水后死了,其他兵丁吓得全跪伏在地上。“雷大人,这是严争严将军。”程洪将一持刀佩剑的将官介绍给了雷龙,又指着他身后那五百精神威武的兵丁说:“这是严将军的五百雄师。
从即日起听命于天波府,归小皇子调度。”在场官员见了此景大为震撼,少不了又是一阵端测。接着,便趁雷龙与严争说话之机上前围住程洪,请安问候之后,纷纷打探落户两江的是哪位小皇子。“朱天啸。”程洪吐露了这么一句话后,由焦乙陪同视察工地。而那些官员听了“朱天啸”之名,免不了又是一波传闻,况且谁又想错过这巴结小皇子的大好良机。一时间,众官将公务搁在一边,坐着官轿四处聚来,弄得江宁城里官多为患,客栈爆满,好不热闹。不论是地地方官还是外来官,纷纷使出各种关系来打听这两江未来之主会是哪位贵妃所生的小皇子,也好极时找人引见巴结,给自己谋个好前程。
做官的想着仕途,生意人想着银子,江南富贾颇多,听说有位小皇子将落户于两江之地,都已在大兴土木盖宫殿了,顿觉来了商机,便怀端着银票从四地聚来,来抢土地盖宅院店铺。地方官哪敢作这主,均说这里的大片土地早已让天波府的焦乙给买下,那只得再来托关系找焦乙,都乐意甩出大把银子购得一块地,弄得迎春都来不及数银子。就这么,没十天八日的,焦乙已让出了五六十块土地,赚了有七八万两银子,乐得迎春半夜梦里也在数银票。不久,宫里就有消息传出,说落户两江的是莫贵妃的儿子朱天啸。贵妃之子不就是皇子吗?
如此一来可了不得了,自成祖朱棣于永乐十九年迁都北京,南京成了留都改为应天府后的这一百五十余年里,天堂江南还没有皇子王爷落户过。可如今忽然来了个朱天啸,这便是两江荣耀,南方福运,地方官员鸿运照,就看谁先走运谁倒霉了。“落户两江的朱天啸,是皇上与宫女莫菲于嘉靖四十二年生于宫外的小皇子。”这是宫里送出的消息,自然不会有假,各地官员顿时闻风而动,争先到焦乙处去争抢土地,开始筑院。如此一来,天波府手上的土地一日翻三番,可说是寸地寸金价,不赚白不赚。
虽是这样,还有不少人为抢不到土地而烦忧。为来巴结天波府,可说是各显神通来搜刮民脂民膏,只怕送少了,送晚了,送去的东西没人要。这真是送甚么的都有了,稀奇古怪的,如石拱桥,假山石,奇花异草,还有古玩字画,甚至是能工巧匠,厨娘侍女,郎中术士,自然也有黄金白银,奇珍异宝。就连云贵两广的官员也来凑热闹,送来虎豹猛禽,异族之物。由于程洪有过暗示,故迎春他们甚是胆壮,对所送财物一并笑纳,可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还在工地上搭起了临时凉亭与驿站。由于赠物实在太多,多得都没地方放,只得增建了十来个临时大仓库,全由严争的军汉守着,这真得是弄得象模象样。而江南就是个富裕之地,为了巴结小皇子,凡在两江的大小吏官均赠献了黄金白银,或奇珍异宝,只是害苦了当地的小百姓,却白白便宜了天波府。而天波府里最可恶,最会动脑子替自己主子敛财的人,那就是焦乙了。
这焦乙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是掌握了送礼人的心态,便特意制作了一本赠礼账册,还象模象样地将赠物官员的姓名和官职一一记录在册,说是等小皇子回来后,让其过目,择时在皇上面前美言,或在地方上补缺肥差,或升任甚么官职。这
下可不得了了,就是送得再多财宝的官员都怕自己是送少了,到时让小皇子见了不高兴,只要随便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自己的不是,那别说是仕途了,恐怕连小命都难保,便纷纷再追赠礼物,以表对朱天啸这位小皇子的忠心不二。弄得雷龙,耿彪他们这些人整天忙于应酬答谢,印广海九人将所赠之物一一分类后入库,迎春都来不及记帐,这事直忙碌了两个月才有所降温。早已成为天波府管家的迎春,在忙忙碌碌了几个月后,总算能空闲下来坐在椅子上,悠悠清闲地喝上一碗茶,与雷龙,焦乙,严争三个商议如何来打理天波府。“三位大哥,你们也都瞧见了,天波府的下人是越来越多,因没专人管,就在工地里四处乱窜,也不知该干些甚么活,我怕早晚会弄出事来。”听了迎春这话,雷龙呵呵笑道:“谁又能想到这些当官的甚么不能送,竟送来这些厨娘,郎中,工匠,杂工,还有丫环。怎么个弄法,你看着办。”迎春笑了,喝了一口茶后,忽然想到了一事,就说:“钟大哥曾答应过灵儿他们,说是要帮他们娶媳妇。
我想着,既然我们有这么多的丫环,长得还这么水灵,那不如让灵儿他们自己去挑,我们出银子办了他们的婚事,让他们也能从此安心,你们看呢?”焦乙点头道:“能这样最好了。”严争说:“我另外有个想法。听印广海说,你们到时都会接家眷来,那不如先将聪慧伶俐,手脚干净的丫环挑出,由专人**。到时毎户两个,余下的也就好管教了。”雷龙,焦乙都说好,迎春笑道:“那这事我来办。我会精心选出五十个丫环,二十五位厨娘。等你们大家接来了妻儿老小,就毎户分上三个。我看暂时定有二十五户家眷,到时不够再说。”议后,迎春将挑出的五十个丫环和二十五位厨娘交船生管着,余下的厨娘全交给了父亲章乞儿,负责严争他们五百军汉的吃喝。
十多个郎中由戈驼带着,百余个工匠分队管理天波府的各项工程,六十多个负责仓库的进出。最后从余下的一百七十二个丫环中,挑了位八面玲珑,名叫莲子的姑娘做了丫环总管,打理日常。灵儿他们这些往日的乞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主子,自然就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每人挑了个贤淑的丫环做娘子,由迎春他们作主,在工地摆了上百桌酒席。虽是十几对婚事一同办,但司仪却不能少一件,既有婚衣红盖头,也有花轿红线牵。舞狮腾龙,炮竹阵阵,拜天拜地拜高堂,喝完喜酒入洞房,总算让这些曽经的乞丐过了把做新郎的瘾。最为得意的就是那章乞儿了,既是管家之父,那自然要弄点花样出来,结果是一婚娶了两个妻,只是弄得迎春很是尴尬,这后母的年龄与自己差不多,这声“娘”怎么也叫不出口,只有躲着不见父亲。
那日两江总督王大人与总兵张琰回府后,因错捕雷龙,焦乙,与迎春父女四人而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日后还要在小皇子的眼皮底下过日子,万一那日天波府人忽然想起这件恨事来,胡乱给你掐个罪名,锦衣卫便抄你满门,东厂再灭你九族,你兜得了吗。俩人思量了半月,还托人走关系,最后使银子找到了太子朱翊钧的母亲李贵妃。可李贵妃与莫贵妃一向不和说不上话,便找上了陈皇后,由这陈皇后找来了冯保,再让冯保出面去找莫菲说情,代两江诸官认错伏罪,免得日后遭了天波府的毒手。这莫菲回宫后,虽成了皇帝宠爱的贵妃,但在宫里却没有甚么势力。她见冯保前来为两江官员说情,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当即便答应让儿子回去后不再追究此事,但也没忘记暗示冯保。“地方上的事,就由地方自己去了断,我们也掺和不了。
再说毕竟迎春,雷龙四人当众丢脸,还险些成了刀下冤鬼。”冯保懂得莫菲意思,便马上遣人六百里急送消息到了两江,说是趁小皇子还在宫中未到江南,让两江总督与总兵赶快处理了此事,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到时性命不保。既然皇上贵妃不再追究,王张两位大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忙找来地方上的十大巨贾,说是要凑一万两银子,五百两黄金,和一些奇珍异宝,给雷龙四人赔罪消气。却说这十巨贾中有个叫岳笑轩的人,是无敌魔君的舅老爷,也是龙啸插在两江总督府里的耳目。自龙啸得知穆宗有个儿子要落户两江,正在大兴土木盖宫殿时,这脑子一转便来了主意,他要在日后的天波府里做篇好文章。太子翊钧的母亲李贵妃是个眼里容不下人的奸妇,原本就她儿子一人,只要穆宗驾崩了,做太子的儿子便是皇帝,谁也争不了。可现在突然蹦出个小皇子来,这李贵妃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这龙啸要灭明朝恢复大元帝国,自然是不择手段,就如同自己杀了天鹰镖局却嫁祸于江湖人,让钟磊胡乱去杀人报仇,随即又在江湖上到处杀了人后再来嫁祸于钟磊
。就因为钟磊与那些江湖人不肯听他龙啸调遣,那只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来个鱼死网破,免得到时自己灭大明时,这些人来和天魔会做对头,坏了自己的大事。所以,为了制造混乱,龙啸先指示朝中的天魔会兄弟去给李贵妃进谗言,说那小皇子朱天啸是如何如何地得当今皇上宠爱,将如何如何地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还说,万一穆宗皇帝哪日心血来潮,突然废了翊钧立天啸为太子,那她李贵妃岂不是白乐乎了一场,让李贵妃尽快想法除掉朱天啸,以绝后患。如李贵妃当真做了,不但杀不了朱天啸,还会触怒龙须,那必会引发朝野震荡,那他在朝中的天魔会兄弟便可趁机起事,即便他灭不了大明朝,至少也能占据半壁江山,那他龙啸便是新元朝的皇帝了,与穆宗抗衡。
若李贵妃此时不做,不敢做,那等穆宗驾崩后,儿子成了皇帝,她还是会做。但那时的朱天啸已长大成人,身边又有能人相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那只有起兵一条路可走,大明朝还是会动荡,会起战乱,那他龙啸依旧有机可趁。故尔,当得知两江总督因天波府的事惶惶不可终日时,龙啸便给了岳笑轩十万两白银,还将自己亲生的三个七龄女儿交给了他,授意他如何如何去做。而这岳笑轩原本就是江南的丝绸商,从王大人处也曾得到过不少利益,加之妹夫的一番计谋,当即便说:“俩位大人无需担忧,区区一万两白银,自由岳某一人拿出便是,明日便将银票送来。再则,内人前几日在宁波府觅得两位七龄女童,生得极为聪慧,长得很是水灵,原本是给我家小女作玩伴的,现在两位大人有难处,那明日我也一并给你带来,到时送入天波府,去给小皇子作个玩伴,那准保让雷大人悦心不已,使焦大人余气全消。”王大人听了很是感激,当即就将天波府东面靠江的大片荒地,以低价给了岳笑轩,作为答谢。而其余九人多半也是官商,见岳笑轩捐了一万两银子得了如此大的好处,便相互商议了几句后,说包下那五百两黄金,还承诺凑上百余件玩中珍品,再去觅几个玲珑丫环来服侍迎春,自然也得到了天波府西面的大片荒地。第七日,十位官商如期将黄金白银,奇珍异宝,玩中珍品,伶俐女童,玲珑丫环如数凑齐送到总兵府。
王张两位大人见了如此礼物,欢喜无比,当日便亲自将人与金银送到了天波府主人暂时居住的江南客栈。尽管他俩将黄金白银,奇珍异宝,玩中珍品,伶俐女童,玲珑丫环交给了雷龙与焦乙,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惶恐不安,只怕遭到斥骂。
故尔严争请他俩入座,丫环还送来了茶水,可他俩哪敢坐呀,只把眼睛盯着正在欣赏玩中珍品的雷龙与焦乙身上。想到那日的恨事,焦乙好想狠狠地训斥王张两位,但想到日后还要仰仗这些地方官员来替天波府办些事务,这才轻轻地将手中的一只五彩瓷盆放下,忍怒给予他俩笑脸,并让王杰,慕容飞收了所物。当看到一对玉女般的秀童时,焦乙忙双手抱起她俩。这时迎春恰好进来,见了女童很是欢喜,忙问焦乙:“焦二哥,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长得这般伶俐可爱。”原来雷龙,焦乙,迎春兴趣相投,已结了金兰,从此兄妹相称,彼此照顾。
此时听了迎春这话,焦乙忙“噢”了一声笑笑说:“这是王张两位大人送来给我少主作玩伴的,一个叫牡丹,一个叫雪梅,如小妹你觉得可爱,这心欢喜,那不如收她俩为养女,这也是喜事一桩。”雷龙也说:“小妹,二哥这话说得极是,你看呢?”迎春当然欢喜,便说:“既然两位哥哥都这般说了,那就请王张两位大人做个证人,小妹现在就收她俩做女儿。”言毕,遣人唤来父亲与船生,让他俩在客栈对面的应天酒楼设上十桌酒席,又请来印广海他们和天波府的一班上人
。入席吃喝时,严争有意让王大人,张琰,和雷龙俩坐了一桌吃喝,让这四人彼此握手和解,使这事有个圆满结局,免得王张两人忐忑不安。而岳笑轩听说牡丹,雪梅已被天波府管家迎春收了养女,此时正在摆酒庆贺,忙回家去告知妹子,妹夫恰巧也在。
龙啸听了乐道:“牡丹姐妹生得水灵,长得机灵,大了必是尤物,象她俩的母亲。没准,这姐妹俩还会成为小皇子的王妃,那日后起事的胜券也就更大了。笑轩,我想了又想,碧玉是你妹子所生,又是我所有女儿中最为清秀的一个。要么不送她入天波府,若送入了,必然要是王妃,不然你的好妹子还不找我拚命呀。”岳笑轩笑了,点点头道:“同在一城住着,那总有机会来。我想着,就此时的天波府已有千余人,我又是此城的首富,那到时亏些银子将他们的生意接来做。这长久以往的,相信总有一日,小皇子必会遇上我家碧玉。我想,碧玉定能降住这小皇子。”
忙忙碌碌之中,转眼到了隆庆五年一月。天冬地寒,大雪纷飞,江宁城外那片隔江的荒野之地,此时已成了一座颇有规模的小城,取名浦口。这浦口城三面筑有城墙,墙上设垛和窝铺,有苍龙,白虎,玄武三座城门。北门苍龙通应天,扬州,苏州三府;西门白虎通泸州,凤阳,汝宁三府;南门玄武通宁国,杭州,徽州三府;东面为江无墙,设有官民两座码头,对岸便是江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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