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面疮（1/2）

深夜，雪落无声。

云镜脚步匆匆，径直随着记忆中的路到了沉月阁。

半月前，沉月阁还是府中下人尽皆向往讨好之地。如今，却落得凄惨萧条重门深锁的下场。望着漆黑的院落，云镜沉静的面色中带着几分冷然。

“哒”的一生，铜锁被打开。娇小的身影快步走进，又掩了院门，雪花肆意的落着，掩盖了行走过的痕迹。

虽是第一次踏足沉月阁，但这里的一切却显得那么熟悉。云镜环视了厅中一眼，没有停留径直去了母亲从前最常待的书房。

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云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熟练的从书架上取下几本旧的发黄的书册，随意翻阅了几篇，又轻轻放下。

从袖中拿出病状书，她细细看了一阵，眉头缓缓蹙起，陷入了沉思。大娘的病果然不简单，若这病状书上的形容不假，只怕——她没几日可活了。

面红目赤，喉中干渴如烧，面上生红疮，大若蚕豆，宛若鬼脸，又身带腐臭，高热不止——默默思量着大娘的病状，云镜眉头越蹙越紧，似乎很是棘手。

这**，她几乎没有合眼，直到天色将明十分才从沉月阁出来，重新将院门落了锁，便悄悄回了柴房。

说来，也是三娘太过小觑她，并未派人看守柴房，倒是给了她许多自由。

在柴房中坐定，云镜倒了杯水一口饮尽，隔夜的凉水和雪水一样凉，冻的她直起鸡皮疙瘩。抹了把额头密布的虚汗，她疲惫的揉着眉心。这具身子本就虚弱的不成样子，又在寒冷的沉月阁待了**，纵然是铁打的夜受不住，更何况是她。

深吸了几口气，她勉强将不适忍住，抬眸看向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风初停，雪势渐缓，明朗的阳光慢慢将她笼罩，那清新柔和的暖意让她精神一振，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嘴角徐徐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这**的辛苦没有白费，她总算是找出治疗大娘病症的办法了。未免万一，她还需亲眼看一看大娘才行。

这时候，赵雪霏已经进了门，刚坐下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还热着的馒头：“阿镜，我给你带了馒头，饿了吧，快吃。”

赵雪霏白净的脸蛋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亲，她微微笑着，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是心疼，看的云镜心底暖暖的。

接过馒头，云镜轻声道：“你呢？吃了吗？”

赵雪霏点点头，看着云镜道：“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镜眸光微敛，摇头道：“无妨，夜里没睡好而已。”一听这话，赵雪霏便蹙了眉头，感慨道：“是啊，这柴房四面透风，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在沉月阁的时候，单你一人就有四五个丫头伺候着，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话说了一半，赵雪霏忽然停下了，似乎是怕云镜心伤，又摆摆手道：“瞧我尽说些没用的，还是快吃馒头吧，都凉了。”

云镜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嘴角溢出一缕暖暖的笑。点点头，她撕下一块馒头放进嘴里，小口的咀嚼着。

见她吃下，赵雪霏满意一笑，又起身拿了尚未做好的棉袄和针线，开始忙活。

云镜的思绪很快又飞到了替大娘治病一事上。思虑半晌，她忽然出声道：“雪霏，我要去一趟书悦轩。”

赵雪霏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忙道：“你是要去见大娘？没用的，她不会见你的，因为生病一事，她已经许久不肯见人了。”

云镜眸光微凝，咬咬唇道：“我——或许可以治好大娘。”

一听这话赵雪霏更是惊诧的张大了嘴，她愣愣的看着云镜，一脸的难以置信。阿镜能治好大娘的病？不对啊——四娘从未教过阿镜医术，她是如何——

不待她想明白，便听的云镜又道：“我知道你心中疑惑很多，但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我这便要去书悦轩。有一件事，须得你替我跑一趟。”

半个时辰后，云镜站在了书悦轩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