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娘的心思（1/2）

这一日，云镜心不在焉的缝制了一日棉袄。

赵雪霏因为三哥纠缠一事也一直惴惴不安，整日心神不宁，生怕会遭到三哥的报复。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度日如年。

眼见日落西斜，天色渐渐暗沉，又是一场风雪即来。赵雪霏蹙着眉头低语：“阿镜，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传到三娘耳里，又少不了一顿罚。”

“明日一早，我再来继续帮你做棉袄。”

云镜停下手，轻轻点头道：“回去当心些，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和三哥独处。”云镜的意思赵雪霏自然明白，她面色微微一变，轻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云镜有些不忍。偌大的秦府，她二人势弱至此，竟连一个依靠也没有，遇到三哥欺辱这等事，竟是无人能帮上一把。

她紧紧抿唇，眼底多了几分决绝。

揉了揉久坐有些发麻的腿，她正欲起身，却是听得敲门声起。

“五小姐，奴婢是浣花阁丫鬟采莲，奉夫人之命请五小姐过门一叙。”有清脆动听的女声传来，云镜听得却是一怔。

浣花阁？二娘？

脑海中自然的浮现了关于二娘何婠的讯息。她出身名门，高贵典雅，更为难得是对待下人温婉和气，府中人人敬爱。可惜的是，她身子孱弱，一直闭门休养，甚少出门见人。记忆中，二娘对她虽不嫌恶，却也不甚亲热。如今娘受冤，照理说二娘避嫌还来不及，怎会突然要见她？

心中虽疑惑，她还是随采莲去了浣花阁。

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细细密密的遮挡了视线。她偶尔看向一旁的采莲，只见她乖巧的撑着伞，看不出端倪。既然猜不透，不如不猜，随遇而安。打定主意，她收回视线，只静静的欣赏着花径两旁开的正好的红梅。

雪夜凄寒，红梅怒放，踏香踩雪而行，云镜的心在这极致的幽静中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花径深处，隐约可见飞翘的檐角上精美的石雕。走的近了，才瞧出是一只螭吻，雕工精美，惟妙惟肖，在风雪肆虐中带着几分苍凉。

推开院门，采莲让云镜稍待了几分，进去通报之后才转身回来，将云镜请入屋中。刚进屋，云镜便觉脚下松软，低眸一看，是极为名贵的松纹密绒毯。微微敛眸，她打量了屋中的陈设一眼。

记忆中二娘是个十分雅致的女子，屋中的摆设也大都古朴典雅，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

屋内点了炭炉，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窗畔，纤柔的身影静静坐着，白玉般的手捧着一册书卷，听得脚步声，微微抬首，露出一张恬静优雅的面容。

“云镜给二娘请安。”云镜和她对视一眼，上前几步，欠身行礼。

何婠温润的嘴角微微上翘，温柔的嗓音响起：“五丫头来了，来，过来这里坐。”云镜一怔，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走过去在她身旁的软椅上坐下。

似看出了她的疑惑，何婠笑意渐浓，轻声道：“有日子不见，你瘦了许多？三夫人强势，你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云镜微微沉吟，答道：“多谢二娘关心，云镜相信事情总有昭雪的一日。”

听得这番回答，何婠不由得一愣，而后深深看了云镜一眼。只见她面色从容，眸光清亮，丝毫惧意与担忧都没有。

短短半月不见，云镜的变化竟会如此大。她本以为，听得她的宽慰，她即便不叫苦连天，至少也会痛哭流涕才对。

可是，眼前的云镜，哪有半分要哭的样子？

云镜何等聪慧，自然能猜到二娘此事时的想法。她轻轻一笑，淡淡道：“不知二娘这个时候叫云镜前来，是有何吩咐？”

何婠回过神来，温婉一笑，竟是抬手轻轻抚上云镜干枯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许心疼：“五丫头，老爷尚未归，大夫人病重，我又长久不出门，三夫人脾性刚烈，府中需要一人主事，这担子自然便落在了三夫人头上。你娘的事，我也是这两日才听说，只怪我身子不好，就是想帮一把，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