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委屈(1/2)
第二十七章 委屈
张娜在医院挨了她爸爸张国东的打,从医院出来后,开着车发疯地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她在绕城高速公路上以一百六十多公里的速度,一口气开了三百多公里后,又下高速,从另一个进路口返回来,然后慢慢地开回了家。
她将车开进自己家里的车库后,已经是下半夜五点多钟了。回到家里,疲惫不堪的她,脸也不洗就钻进了她妈妈的被窝,把她妈妈吓了一大跳,每次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她都是这样,都要到她妈妈怀里去撒撒娇,寻找一点安慰。张妈妈也习惯成自然了,这个饱饭崽,谁叫她这宝贝女儿三十多岁了还长不大呢?
天亮后,闹钟声响起,要上班去了,张娜才迷糊了一下,马上起床,洗漱完毕后,她拿起包跟谢老师打了声招呼,说:“妈,我上班去了。”
谢老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张娜起来了,就对她说:“你昨天晚上又到哪里发疯去了,那么晚才回来,一个女人晚上单独外出有多危险呀!你怎么老是讲不听,让妈妈提心吊胆死了,我如果哪天早死,那十有**是你吓死的。”
张娜的妈妈又开始在她的耳边唠叨起来。
“知道了,下班回来我再向你详细汇报,马上到点了。”张娜从桌子上拿着个馒头,啃了一口,边说边往外走。
张娜像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开始上班前的准备工作,李兰这时打电话给她,要张娜给她请假,李兰有气无力地对她说:“张娜,我这个样子上不了班,你要记得给我请假哦。”
她躺在病床上,还记得请假,心里的组织观念还是很强的。
“你放心吧,好好休养,我会安排的,有时间再过去看你。”张娜也在电话里没有多说话,只是告诉她会帮她请假的。
张娜来到罗主任办公室,对罗主任说:“主任,李兰要我给她请几天假,可能是病了。”
“什么病?要请几天假?”罗主任问张娜。
“我也不知道她得什么病,有时间再去看她,反正她还有年休假没有休,你就抵她的年休假不就得了。”张娜说。
“什么病?要不要告诉工会,让工会主席去看看她。”罗主任说。
“你也真是要刨根问底的,女同志患的病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好奇心倒是蛮重的。”张娜说得罗主任不好意思多问了。
“你说得轻巧,年终的工作很多的,大家上半年不休,都挤到年终来一起休,办公室都是空的,谁来做事?”罗主任不满这些下属的做法,责备起她们来。
“好啦,主任,我又没有休假,也没有为难过你,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你就记录一笔吧。”张娜说完,将一包“芙蓉王”香烟丢在罗主任面前。
罗主任笑着说:“你又来这一套,用小恩小惠腐蚀领导。”
“不要就拿来。”张娜走过去伸手故意想把烟拿走。
罗主任眼明手快地将烟往自己衣服口袋里面放,对她说:“好,好,礼多人不怪,谢谢你的烟,下次你有抽不完的烟,就往我这桌子上放。”
“那当然,你抽烟的时候就想着我的好,请假的时候你就没有一次痛快的,总是让姑奶奶不高兴。”张娜借着机会,倒数落起罗主任来。
李兰不在办公室,张娜的心里是空落落的,她想给李兰打电话问问她的病情,又怕再次刺激她,昨天晚上她受的伤害已经够大的了,如果不是她有意保护她,张娜现在已经被关在拘留所调查取证了。
在人民医院的病房,李兰躺在病床上,手上还在打着点滴,脸上、身上的皮肤软组织挫伤消肿了很多,因张娜的猛踢一脚而意外流产,李兰的下身还在隐隐作痛,她不敢通知她的家人,只是对父母说,是单位派她到外地出差,大概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家。她的家里人信以为真,因为这种事过去也是经常有的,他们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中午下班后,张娜在一个饭馆煮了一碗水饺,又在水饺中加了几个荷包蛋,她用饭盒装好,开着车送到李兰的病房。
张娜推门进去后,坐到床边,问李兰:“好点没有?”
李兰没有作声,也没有看她,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张娜用餐巾纸给她擦掉眼泪,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对李兰说:“对不起,你好了后打我一顿,来,吃一点水饺,我特意在饭馆做的,这次是真的坐月子了,所以只能清淡一点,没有放辣椒。”
李兰依然没有理她,身体一动不动地躺着,张娜小声地对她说:“谁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嘛,本来我们都商量好的,早一点做掉,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你是硬着心肠要故意拆散我的家庭,不达目的你不肯罢休。要怪只能怪你太有心机了,你也知道,就是合法夫妻要生小孩,还必须要有准生证,你说你算什么?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你就不要怨天尤人了,想一想自己的过错吧,如果你答应与他从此一刀两断,我们的感情还可以回到从前,像好姐妹一样,我会补偿你的损失。”
“谁稀罕你的补偿,我患有子宫肌瘤,以后可能会癌变,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是你剥夺了我做母亲的希望。”李兰慢慢地说,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你要做母亲的权利,是无可非议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嫁人,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这种无名无份的孩子会让你和他身败名裂的,而且小孩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缺少父爱,将来他的性格也会变形的,你知道吗?你们这种畸形的爱情结晶不是社会的福音,只能是社会的祸害。”张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她说。
“我都向你保证过,我会一个人独立扶养孩子的,与任何人无关。”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家庭被毁于一旦,特别是我那个至今还蒙在鼓里的妈妈,她根本承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对她的背叛。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可惜你爱错了地方。难怪过去有人说,最亲密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现在我们两个人再次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张娜抚摸着李兰的头发,心痛不已,其实她也从内心里感到李兰的不值,一个年轻漂亮的职业女性,被一个上了年纪快要退休的糟老头子长期霸占,尽管那个糟老头子是她的父亲。
张娜感到李兰太傻了,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难道权利就这么嚣张吗?竟然让一个自视清高的年轻女人,心甘情愿地甘当权力的奴隶,换做是我,打死都不会干。
“你放心,这一次我是真的狠心不能再与他在一起了,出院后,我就打辞职报告,准备到国外去读书,忘了这一切。”李兰说。
张娜看着李兰惨白的脸色,心疼地对她说:“那好,我支持你的决定,就是借钱,我也要给你二十万块钱的补偿,希望这件事永远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李兰没有作声,张娜将水饺和鸡蛋喂给她吃,并不时用餐巾纸给她擦一擦嘴角的油腻,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对方,一个喂,一个吃,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国东下班后,也来到医院,他走进李兰的病房,看到张娜在喂李兰吃饺子,心头一热,很是感动,他对张娜说:“女儿,对不起了,爸爸昨天打了你,现在向你正式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原谅爸爸,看到你们两个重归于好,我很欣慰。”
张娜没有理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放,流着眼泪,掉头就走。
“快,快,你去拖住她,我有话对她说。”李兰在病床上对张国东说。
张国东赶紧将张娜拉住,抱在怀里,这时张娜才放声大哭,委屈地捶打着他的爸爸,哭着说:“爸,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真的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张国东也流泪了,这应该是一个男人悔恨的泪水,他用手擦去女儿张娜眼角的泪,对她说:“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好啦,别哭了,别人看到不好。”
“张娜,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李兰在床上无力地对张娜说。
张娜走到李兰的床边,说:“你说吧!”
“张娜,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张市长。”李兰说完话后,又将眼睛转向张国东,说:“张市长,你是领导,也是长辈,请你看在你女儿的份上,从此一刀两断,永远形同路人,请你自重。”
张国东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了看李兰伤心的样子,看了看张娜委屈的表情,他朝李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张娜对张国东说:“爸,我答应了李兰,给她二十万元补偿,她要去国外读书,从此与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来往。我相信她的承诺,所以我就是借钱,也要为我妈妈创造一个好的生存环境,不想让她知道她的丈夫曾经背叛过她。”
李兰轻声地对张国东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张国东觉得李兰下了逐客令,自己再呆在这里是多余的了,于是,他对李兰说:“那好,你好好养伤,有事打我电话。”
张国东将两沓百元的钱放在床头柜里,走过来摸了一下李兰的头,走出了病房。
张国东走后,李兰对张娜说:“你都看到了吧,你爸爸是一个情种,我把话当着你的面讲得非常清楚了,他还要动手动脚,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能靠你了,只要你不跟他来往,他就不会有机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你再跟他藕断丝连,那你们在这个痛苦的深渊里很难自拔,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们的事了!自古风流多命案,你要珍爱自己,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张娜将一根吸管插进矿泉水瓶,给李兰喂了一口水。
李兰喝完水后,要上厕所,她对张娜说:“麻烦你扶我起来,我要上厕所了。”
“是小手还是大手?”张娜问她。
“小手,昨天到现在还没上过一次厕所。”李兰说。
“打吊针就是尿多,这很正常。”
张娜小心地扶起李兰,一只手为她举着药瓶,一只手掺扶着她的胳膊肘儿,到了病房里面的厕所,张娜将药瓶挂在医院给病人预先钉好的小钉子上,又帮李兰解下裤子,等李兰解完小手,又扶着她回到病床上。
李兰躺下后,对张娜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换作是我,你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何况是我们父女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张娜真诚地对李兰说。
“住几天院,我好一点就回去上班,局里的人不知道我的事吧?”李兰担心地问张娜。
“他们怎么会知道吗?家丑不外扬,这是傻瓜都懂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张娜笑着对她说。
李兰看着张娜疲惫不堪的神情,想到她最近没有休息好,为自己费了不少心,她就对张娜说:“你回去算了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张娜搓了一下疲惫的眼睛,用手摸了一下点滴的软管,对她说:“你是要赶我走?谁来帮你看着点滴,到时候打进空气去可是要命的哦,你睡会吧,我看着呢!”
李兰闭着眼睛慢慢地睡觉了,张娜在旁边守着她,张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看一会书,又看一会李兰的点滴情况,待一瓶打完了,她按了下床头的电铃,护士进来给李兰换了一瓶药,又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下午,张娜在电话里面跟罗主任请了假,也没有去上班,专门在医院里陪着李兰。等李兰将五瓶点滴打完后,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李兰一觉醒来,看见张娜还在身边守着自己,就对她说:“你如果累了,也到床上躺一下,舒服一点。”
“我不累,只要你没事,我心里就放下了。”张娜将一根香蕉拨开,喂给李兰。
李兰开玩笑地说:“还吃这玩意儿,都吃出祸来了,被你恨之入骨。”
“你看你,才好一点,就开玩笑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张娜嗔怪地说她。
“你对王记要怎么忘不了?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付出了真爱,就不可能一干二净地忘记他,更不可能将他从心里抹去。”李兰说。
“哎,活着是件很麻烦的事。”张娜感触地说。
“是啊,我也是死的心都有啊,可是又觉得太不值了。”
张娜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李兰,对她说:“我跟你说啊,你别再欺骗我了,这种危险游戏如果再玩下去,是真的要出人命的,为什么呢?你家里人知道你未婚先孕,让家人为你蒙羞,他们肯定会找我爸爸的麻烦,而我和我妈妈,如果你再缠住不放,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吗?”
“我与你爸爸现在已经完全撇清关系了,不过我可以认真负责地告诉你,你爸爸在外面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你知道吗?”李兰将身体往床头伸了一下,张娜看到后,将两个枕头拿过来给她掮着背,想着她枕头高一点可能舒服一点。
“你知道后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张娜说。
“你这脾气,告诉你不就又有一个人像我一样挨打,不过我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我是有一次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打电话追问他在哪里?看上去声音很严厉的,吓得你爸爸说话都吱吱唔唔起来,我想她们关系肯定不一般,因为只有那些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别人手里的领导干部,才会被别人吓成这样。”李兰说。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即使我不跟你爸爸好,他也会与其它的女人好,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他的,但别人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你爸爸会毁在这个女人身上。”李兰看着张娜,见她没有反应,就继续说:“嗨,男人就是这样,总认为多占有几个女人的身体,他们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你没看到你爸,是不是越活越年轻了。”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
“没有见过,你怎么能确定他背后有人,还说是负责任的告诉我,你不是胡说八道吗?”张娜说李兰。
“我是凭女人的直觉。”
“你那是鬼直觉,完全是吃醋的表现。”
“信不信由你,就当我没说,好吗?”
张娜想了半天,对李兰说:“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帮我拿个主意?”
“拿个什么样的主意?”
“至少要让我爸在退休之前平安着陆,不能出任何纰漏。”张娜说。
李兰故意卖着关子,装着心灰意冷地对她说:“难啦,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只能保证我不会出卖他,就算纪检监察机关问我,我也不会说的。”
“谢谢你,我会按照我俩的约定,尽快把钱打到你的帐上。”
“你哪来那么多钱?”
“这个你不用管,我去一下传染病医院,催促王记要抓紧写书,靠出版书籍去赚钱偿还父债,你满意了吧!”张娜对李兰说。
李兰躺在头上,脸色逐渐红润,好看了许多,她看着张娜说:“现在写书的人太多,在中国靠写书、出书连自己都养不活,别说养家糊口了。最近文化事业单位进行了公司化改制,出版社都实行了市场化,大多数作家吐血创作出来的书籍,如果有性描写方面的内容就是扫黄打非的对象,没有那些大家感兴趣的东西,又很难得到市场的认同。只有少数获过得矛盾奖、长江奖的作家,出版社才敢出版他们的家,一般的作家或自由撰稿人写了几十万字的书,要自己垫钱出版书。有钱人谁会潜心下来写书的,听说有几个网络写手为了赚钱,经常熬夜创作,积劳成疾早逝了,你还在指望王记要写书去给你赚钱,真是太天真了。”
“也有一些创作成功的案例,我们要看到光明,看到成绩,要不断提高我们的勇气,我是一直鼓励王记要搞创作的。”
“你就是勇气太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我也敢打,把你的亲弟弟还未出生就踢死在腹中了。”
“别说了,我都向你赔礼道歉了,你还记恨我?”张娜抚摸着李兰的肚子,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我都不会记恨你,只是你爸爸可能会记恨你。”李兰说。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张娜说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你爸爸是一个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的人,他很想要一个男孩,你妈妈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于是就想让我给他生个儿子。当他通过关系带着我去医院做过一次b超,得知我怀上的是一个男孩,他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我想要什么他给我什么,连我的内库他都帮我洗过,你信么?”李兰总是将自己与张娜爸爸的事挂在嘴边,将自己与张娜联系在一起,想气气她。
张娜气得骂她:“你也太卑鄙无耻了,简直无可救药。”
“我是想跟你攀攀亲戚,套套近乎。”
张娜听得火冒三丈,但她看到李兰身体刚好一点,不想再伤害她,就压住怒火,好言相劝地说:“别说了,你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要挂在嘴上了。”
“现在是我们俩个女人说说话,唠唠炕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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