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聊天（2/2）

“想死个人呐，情妹妹，怎么会不想呢？做梦都是抱着你的！”王记要在叶红的电话里油腔滑调起来。

“你别忽悠我，我可不是范伟那种智商的人哦！”

“怎么可能骗你嘛，爱你爱得茶饭不思，口干舌燥。”

“我不信？”

“不信你来看，我舌头上还长了两个泡。”

“那是心火重，要多吃青菜和水果。”叶红在电话里对王记要说。

张娜站在王记要的办公室门口，听到电话里王记要与叶红的通话，这样缠绵的话语她还从来没有听他对自己说起过，张娜心里真不是滋味，却也没有办法。

她敲了一下门进来，装着不知道似的问王记要：“亲爱的，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你不打算带我回你的老家过节，最起码应该去给我们家送个节吧，不要你出钱，你跟着我回去就是了，至少可以搓一顿饭局，让你打个牙祭，你看如何？”

“一切听你的安排，我只是你一只温顺的绵羊，有吃有喝就行了。”

王记要慌慌张张地对张娜说，去她们家过节没有意见，但一定不要让你爸爸妈妈为难我。

“他们怎么可能会为难你呢，喜欢你还来不及啦，你将你过去获过奖的国画和书法作品拿去给他们欣赏一下，我妈妈可是教学生几十年书法的人，我爸爸也对书画创作情有独钟，你们应该可以找到共同语言和兴趣爱好。”

张娜对王记要说，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你又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去我们家不用胆战心惊，你是看到穿警服的人就紧张么？还是犯了什么案子没结案，网上逃犯，作贼心虚？

“你说我心虚不心虚？我偷了他们的心肝宝贝，不知拿什么去慰问两个老人家？”王记要小声地对张娜说。

“他们还不知道，你就装着没事就行了，不要拿着高音喇叭到处喊，好像人家不知道似的，我都被你气死了。”

张娜用手指着他的脑袋瓜子，嗔怪他不懂事，欺侮了老子还要到处张扬。

“那行，正好请你爸爸妈妈对我的书法和绘画进行点评，看他们是内行还是外行。”王记要说着，从文件柜里拿出一大叠书画作品。

张娜帮王记要挑选几张能够代表他现有水平的画作，一张张欣赏起来，她边看边说：“不管他们是内行还是外行，总是我的爸妈，你都要谦虚地听着，他们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并不是看你现在做什么，而是看你怎么做，态度决定一切哦！”

“去你们家的话，我真就像一个偷了你们家东西的贼，心虚得很，如果你爸爸妈妈问起话来，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你要站在我的立场上帮我圆场，别让我太难堪。”

王记要真的心虚，自己既和张娜谈婚论嫁，又在与叶红谈情说爱，自以为是的他尽干些傻乎乎的事，爱情泛滥成灾对自己和别人都是一种伤害。

“这个我懂，爱情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在别人面前活得有尊严，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到我家去的时候，表现得窝窝囊囊，那不是给我自己脸上抹黑吗？”

张娜说，回家的东西你不用管，只管把自己打扮得精神一点就可以了。爸爸妈妈不喜欢那种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年轻人，沉默是金，微笑是银，第一次见面千万不要打开话匣子说个没完，小心露了马脚。

“当然，闭着两块，免得造怪。”王记要笑嘻嘻地说。

张娜听他说完，也笑着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叶红的服装店在过节的时候是黄金时间，店里的生意特别好，顾客盈门，忙里偷闲的她再次打电话来问王记要准备怎么过节？

“老公，你岳父岳母等着你去送节啦，你不要小里小气的，要娶人家的女儿，却一点意思都没有？”叶红撒娇地对王记要说。

“我正在忙着参与组织中秋文艺晚会的节目，台词刚写完，要马上送去给主持人预演，我哪有时间安排得过来？不好意思，可能去不了你那边了，下次再说吧！”

王记要在电话里撒谎，他简单地对叶红说了几句后就将电话挂了。因为他跟叶红打电话的时候，张娜正在他办公室，说多了就会露马脚。

叶红听到王记要在电话中与旁边人说话，那种嘻笑颜开的样子，不知他在与谁说话这么开心，好像是有意推脱，不去她家过节。

叶红想，一定是王记要跟他们单位的几个女同事闲聊，哪个男人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就算他的精神出轨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人在我这里就比什么都好。叶红脸上露出和颜悦色，撒娇似的又接着打电话对王记要说：“亲爱的，你还不准备去买礼物给我妈妈送节，还要我提醒你，是不是？别怪我生气了！”

“啊呀，我把这等重要大事给忘记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要到市里开会，没时间去给你家里送节，我给你拿点钱，你辛苦一下，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带回去。”

王记要接完电话，对张娜说：“我出去一下。”

张娜当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于是拦住他，说：“不准去！”

“你傻瓜蛋，我不去忽悠她一下，你哪来的机会，将她安排妥当了，我就去你家，还不行吗？”王记要对张娜说。

张娜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再阻拦他。

王记要说完话，带上头盔，顶着烈日，骑着摩托车来到叶红的服装店。

王记要从皮夹中拿出一千元钱给叶红，头上冒着大汗说：“宝贝，我真的有重要事情，这次就免了，下次去给你家送个重礼，可以么？”

叶红用餐巾纸给他擦了擦汗，温柔地说：“你去忙你的吧，要你花钱不好，你不去就别拿钱了。”

“你别嫌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们都要老的，父母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孝敬长辈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你就辛苦一下，多少买点东西让两位老人高兴高兴，就说下次你带女婿回去看他们，他们肯定会高兴的。”王记要说完，将钱递给叶红，叶红接过钱，收进自己的钱包里。

“你讲话要算数，下次一定要去！”叶红怕他说话不算数，反复叮嘱了王记要一句。

“当然，一定去！”王记要说完，骑着摩托车回到了档案局。

在一个人山人海、物质丰富、品种多样、非常热闹的大型超市，电梯上，摊位前到处都是节日选购物质的市民。王记要与张娜一起来到超市，他们准备选购中秋去张娜家送节的礼物，两个人低着头在货架前认真挑选着月饼、红酒和食品，并互相商量着，李兰轻手轻脚走到他们背后。

“嗨，你们两个坏家伙，我找了半天都没见人影，原来躲在这里藏猫猫。”

李兰大吼一声，两只手从后面分别拍了一下王记要和张娜的肩膀，把他们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兰这个鬼丫头。

“你才坏着啦，你把我八魂吓去了七魂，如果是晚上，不要你吓死才怪。”张娜装着见怪的样子对她说。

“你都胆子天大，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雷公打嘴巴，今天怎么胆怯起来了，一定是做了坏事感到心虚。”李兰说得张娜脸上很不自然起来。

“别说她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差点被你吓出尿来，真是的，人吓人，吓死人，大过节的，被你这么大吼一声，我身体里面元气大伤。”王记要也在埋怨李兰，真是个冒失鬼，吓起人来没有一点退路。

“你看看你们，才好了几天，就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致对外进攻起我来了，真是些重色轻友的家伙，如果不是俺老孙从中使法，你们能走到一起吗？”

李兰说完，顺手将货架上的一只云南火腿放进张娜的菜蓝子里。

“你拿这个干什么？很贵的。”张娜不明地问李兰。

李兰没有作声，她还在帮他们挑选货架上的东西，王记要推着的蓝子车里东西越放越多，

王记要对李兰说：“你要买自己拿个蓝子，不然我们两家的东西混到一起了。”

“嘿嘿，要跟我分家，见外了吧，我跟张娜从来是不分你我的，你参与进来后，就显得我是多余的了？”李兰说着，又从货架上往蓝子里添东西。

“这个我们不要。”王记要性急地阻止李兰。

“反正又不要你出钱，你个穷小子，急什么急？”李兰说得王记要再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张娜也不知道李兰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这么巧，刚出来买东西就碰到她，说起来也没事，反正她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逛街逛习惯了，两个人买的东西，谁结帐都无所谓。

他们三个人来到超市出口的结账处，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收银员，一包一包地将她们买的东西算好帐，李兰在小票上面签了个字，拿着小票就叫张娜和王记要出来，别在那里拦住后面的人等着结账。

张娜将钱递给收银员，收银员并没有收她的钱，只是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请您多关照。”

张娜在那些后面结账人的催促下，手里还拿着钱就走出了结账的地方。

李兰拉着张娜的手，笑米米对她说：“快走。”

“没数钱就往外走，那怎么行！”张娜急着要返回去结账，她对李兰说：“超市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这种事做不得的，有**份。”

“去你的，什么有**份，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家是开超市的，刚才那个是我嫂子，她还要你关照我，你没有听到吗？这是我家开的超市，大过节的，拿点东西送给叔叔阿姨，不应该吗？我俩是什么关系，只是多个脑袋而已，你说是不是？”李兰原来卖了一个大关子，特意在他们进超市的时候，悄悄跟着他们来结帐的。

“原来是这样，我爱死你啦，亲爱的。”张娜高兴地在李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李兰目送他们走出了超市大厅后，又返身回去继续帮她嫂子打理超市生意，她的节日假期和双休日时间大多数是在超市中度过的。

王记要和张娜走在节日的大街上，到处是人山人海，高音喇叭播放出的打折促销广告和凤凰传奇的美妙歌声，空气中都弥漫着节日的气氛。

王记要哼着歌声，手里随着节奏打着节拍，心里美滋滋地对张娜说：“老婆，今天我去你们家过节，你爸爸妈妈会不会给我一个大红包？”

王记要明知故问，张娜想不到他这么精明，没有付出，却只想得到，沾了便宜还卖乖。

“你想得倒美，白吃、白喝、白捡个老婆，还不知足，还要我爸爸妈妈给你红包，亏你也想得出来？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用手摸一摸你的心是冷的还是热的，简直是一个冷血动物。能不能为人处事不光想到自己，先替别人着想，他们养个女儿到这么大容易么？”张娜指着王记要的鼻子数落起他来，说他心里不够阳光，鼻子生得勾的人一般是很自私的。

“你还会看相呐，你的鼻子不跟我差不多，都是鹰鼻子。”王记要看着张娜的鼻子，好像也有点向内勾的倾向。

“我这是宝贵鼻，稍微有点勾，你那是鹰勾鼻，为人很歼诈的。”张娜说。

“你知道我是歼诈之人，为何还要找我为夫？”

“上了你的贼船，还脱得了身？我们在同事面前都以夫妻相称了，还能有回头路可走吗？”张娜不满王记要的装聋作哑，他给叶红都给了一千块钱过节购物，给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心里好意思？

男人没钱就是硬不起腰杆，任凭张娜怎么说，怎么怨，王记要只能装聋作哑，他是无力承担再多的经济负担。

张娜想到李兰的好，这次为自己买了这么多礼物，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人情是把锯，你有来，我有去，她想着如何回报李兰的情意。

她征求王记要的意见，说：“我应该买点什么东西送给李兰？总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人家的馈赠吧！”

“是啊，要买就买点什么有特色的东西才行，不然李兰以为你不领情，又将她送给你的东西给退回去了，那多难为情。”王记要小声附和着她的话，对张娜说：“前面有一家植物油专卖店，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走吧。”张娜说。

他们来到王记要所说的植物油专卖店，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来自全国各地的植物油。

王记要拿起一瓶加硒的茶籽油提着给张娜看，他对张娜说：“这种油吃了，对老年人身体有好处，硒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我国大部分地区都缺硒，对人的身体健康构成潜在威胁，从食物中补硒是一种常见手段，特别是夏天，吃了后下午上班没有那么容易疲劳。”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娜问王记要怎么对硒这么了解。

“我认识一个大学教授，他是专门研究硒元素的专家，他与一些民营企业合作，开发了一些含硒的产品，出口到世界一百多个国家，现在供不应求，经常缺货。”王记要走在张娜前面，争着去结账，将自己的银行卡交给超市服务员刷卡。

张娜开玩笑地说：“你看你，一听说是给李兰买东西，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替你付账吗？”王记要说。

“哎，不是说好了的，不用你结帐，我自己来。”张娜从服务员手中拿过银行卡退回给王记要。

“不用这样，麻烦你高抬贵手，在世人面前给我留下最后一点自尊，好吗？大过节的要我真的空着手去你们家，你叫我有何脸面，如何面对你的老爹老妈，那可是我将来的岳父岳母，泰山大人啊。”王记要将自己的银行卡再次递给服务员刷卡，出门后他将植物油放进张娜的汽车后备箱，自己习惯性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