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离婚(2/2)
让人如斯安心的一句话,顾名思义,明天江公子是不同去的。容总这回该放心了吧?而且江承沐的性情容岩很了解,做事有板有眼,对于手下艺人禁忌的人或事他比谁都杜绝。于江承煜而言还有比白君素的靠近更危险的事么?
怎么想怎么都是心安。
“容总,明天我帮你把夫人护送过去?该放心吧?”
容岩看着白君素:“当天去当天回来。”
白君素不出声,人一走,哪天回就不是他说得算了。
江承沐要回公司,走前捎上宋明秋;“明秋,路过你们公司,我载你吧,正好聊聊明天你和江公子合作的事。”
这么大的一个经济人说话了,宋明秋怎好出口拒绝,虽然还很想和容岩一起去吃个午饭txt下载。听江承沐说了,也只得应允。
白君素无声无息的上车,一直开出医院上了主干道,路上车水马龙,不早不晚的时候十分畅通。走出很远从镜中看出去,容岩的那辆奥迪r8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偏偏这条路既不是回家的,也不是回公司的。她开多远他就跟多远,也是无声无息。一直开到墓地,白君素下了车没回头看他是否跟上来,直接上去了。
有些时候没来看她了,看来白照民也没来看过,墓碑前有些冷清。她这个女儿也很不孝,来之前都没带一束花过来。其实没想要今天过来的,出了医院很想她,就开过来了。
帮她把墓碑前的灰尘和杂草除去,手指抚上墓碑上的相框,哀莫大于心死。白君素的妈妈是个美人,据说年轻的时候迷倒一群青年才俊,最后却选了白照民,不想良人错对。其实白君素的面容是仿了妈妈的,但她没有妈妈那样饱满,更清纯秀丽一些,也许是骨感的缘故。等她有一天当了妈妈,长得丰满了,或许跟妈妈会更相像一些。
“你长得像你妈妈,都很好看。”
原来他真的上来了,站在身后说话。
白君素没有回头,沉默良久,坐到墓碑前,抑扬顿挫,像背诵课文那样:“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得到的爱越来越少,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冷冷地看着你说谎的样子,这撩乱的城市,容不下我的痴,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对爱无计可施,这无味的日子,眼泪是唯一的奢侈。”她一字一句念完,明明是无比悲怆的一段话,却被她说到笑。
容岩在她的笑声中狠狠怔了一下,连带心口那里。日光下眯紧眸子盯着她,白君素的肩膀很窄,他缓缓的抬起手抚上去,在她旁边坐下。侧首看到她一脸明媚的笑,直笑到破碎,却仍是动人心弦的模样。这个女人不许哭不许笑,这两种表情是最为诱人的表情,任谁看到都会心软不已。
他听不懂,却倍感震慑。喉结动了动:“你说的什么?”
白君素转过头定定的看他,脸上的笑意还灿烂着,凝视他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便像能窥探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容岩果然被看到慌然,想偏首,被白君素伸出的手扶住脸庞,两只手掌微凉,捧着他一张脸细细端详。就好像这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一脸扬扬洒洒的笑静了一下,如同她嘴里发出的声音:“你真是我的枕边人么?”
容岩若有所思,抬手攥起她两只手掌。
“我是。”
白君素不以为意的笑笑:“你当然是,我就跟你这么一个男人上过床,就跟你这么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过,又怎么可能记不清模样。容总,是不是这天下所有的夫妻都是同床异梦?白照民是,我们也是。刚刚我念的那首歌,我觉得真像是为我妈妈写的,她就是被白照民囚禁的鸟,不懂为什么白照民那么迷恋,又那么放肆,到最后能做的只是和寂寞交换悲伤的心事。豪门里的婚姻其实和平凡的夫妻是不一样的,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在豪门的雍容华贵里是生不起这种欲念的,原来这个环境的土壤这么贫瘠,什么难能可贵的东西它都养不起。那些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只为了花花世界手掷千金么。容总,我们会离婚的吧?”
容岩一张脸蓦然清冷得可怕,就连那双桃花眸子都淬出致命的冷意。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白君素,别惦记这些想法,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一把扯掉她一双手,用了些力道,险些捏断她纤细的手腕。容岩变脸像翻书,再说这两天本来就情绪化主导,对白君素似没多少耐心。本来已经站起身,又蹲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像是警告:“白君素,一辈子别想逃,是生是死都得在我身边,否则谁也别想好过。我跟白照民不一样。”甩开她走人了,路上将她念叨的那些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记忆力很好,听过一次的东西就可以背下来。发现跟她那晚哼出的曲目不一样,在医院的那一晚白君素到底想到了谁,容岩发现他耿耿于怀。
江承沐不记得自己多久没休息了,近两年似乎连年假都没有休过。
上上年本来要趁着年假去日本泡温泉,结果江承煜闹绯闻,绊住脚没走成。上一年打算去英国会朋友,结果江公子喝高了跟人打架,又虚度一年。这次若不是为了圆那个带着白君素去符明丽老家的谎,他也没机会奢侈的休息一回,而且还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在白君素手术完事之前,绝不能让人在s城看到他。不得已,只得窝在家里摇控指挥。幸好骨髓移植手术简单,不用耗时太久。无疑也是应江承煜的请,真是成也江公子,败也江公子。
就这样江承煜还不放心,一再打电话嘱咐:“你要敢把事情给我办砸了,信不信演唱会到电视剧我都给你砸了?”
江承沐扯着嗓子喊:“你威胁谁呢?感情你这些事是为我做的?”
江承煜不管那一套:“我无所谓,少收几场的钱我也饿不死。倒是老板怪下来就是你江承沐扛着。”
他就有逼疯江承沐的本事。
“你这几管好你自己,别给我惹事就行了,我这边不用你操心。”还有就是容岩,在江承沐看来容岩对白君素绝对很有几分在乎,白君素说不在s的这几天他一定会时不时的盯着江承煜。不得提点他:“这两天该干嘛干嘛,就是别跟白君素碰面,否则你害惨她,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经他这样一说江承煜也警惕,毕竟比起来还是江承沐更了解容岩,套路绝对拿捏得**不离十。否则江承煜也不会求江承沐去为他办那些事。
“那谁照顾她啊?我答应过她要陪着她做手术的,别看那丫头跟愤怒小公牛似的,其实胆子比谁都小,还怕疼,她自己怎么行?”
容母没两天要做手术了,白君素却走了,无疑又要引来容母的极大不满和愤慨。
容父倒没多说什么,只说:“你去吧,既然她的家人叫得这么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不是一直想搞清楚你那朋友是怎么去世的么,别耽搁了时机。你妈这边你不用担心,老宅有这多么的人照顾。再说手术这事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在外面等着也是等着,你去忙别的。丛允我会安排管家上下学的接送。”并嘱咐白君素路上小心。
白君素匆匆安排好这些事,回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没等容岩回来就早早休息了。这两天对她来说身体很重要,休息好是首要的。而容岩整夜未归,看来昨天是真的气了,蓦然爆发的情绪真的挺吓人,白君素半晌都反应不及,还从未在容岩的脸上看到过那种震怒。都说七年之痒,他们不到一年就痒得不能再痒。
来不及思考这些,江承沐已经打来电话,说到她家门口了。白君素拿上行李箱出来,远远看到江承沐米色休闲长裤,同色毛衣配白色衬衣,一身清爽的倚在车身上。看到白君素出来大步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给我吧。”
白君素嗅到一阵如树木般的清香,这种香水味还真奇特,以前从未闻到过,很好闻。
“谢谢你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帮了我大忙。”
江承沐替她打开车门,笑得随意:“你不用谢我,江承煜求我办的事,都给他记着帐呢。正好可以挟制他多多听话,我半分不会吃亏。”
白君素一直以为江承沐也是个严厉又刻薄的人,没想到说起起话来还挺风趣幽默。想想一下就笑了。
江承沐侧首:“笑什么?”
白君素摇摇头,他望过来,那目光显然是不信。白君素只好实话实话:“我一直以为你严厉刻薄,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
江承沐颌首,表示了然。
“其实你认为的也没错,我工作的时候就是又严厉又刻薄,完全不尽人情。所以我不带女艺人,女人比较麻烦是一方面,主要没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我工作的力度,当然,我也受不了她们哭鼻子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现在不是也带女艺人么,李琼是你手下的艺人吧?”白君素好奇问。
江承沐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那个丫头投到了别人门下。”
看来他说的不假,果然没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的力度。李琼才去他手下几天呀,就去了别处。再说,听闻江承煜在整个娱乐圈正经算有头有脸的经济人,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让他带。而李琼却自己选择离开了。
车子一直开出s市,之前只故着说话,白君素再往外一看,吓一跳:“呀,怎么开出来了,不是去医院么。你不会真以为要去符明丽家吧?”
江承沐怎么可能搞错,慢条斯理的笑笑:“对付你老公这种人就得多花点儿心思,容岩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处事,多防着点儿准没错。”
原来他是故意要开出s城,给人一种离开了的假象。没想到他安排得这么妥贴,连备用车都准备好了。出了城一段距离之后停下,顺带把白君素的行李也搬了下来。前面一辆宾利已经等在那里,从上面跳下一个男子,老远把车钥匙抛给江承沐:“沐哥。”
白君素才意识到这是要换车,然后再开回s城,这一些人啊,难怪江承煜时时说他们老奸巨滑。
江承沐把行李装好,转身把他的车钥匙给了刚才的男子。冲他摆摆手:“我给你电话之前别回来。”
男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干别的不行,游山玩水我还在行。”
坐好之后江承沐发动引擎又往回开txt下载。
白君素真佩服他:“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江承沐作势斟酌了一下,问她:“我可以勉强当你是在表扬我。”
白君素呵呵笑起来:“我本来就是在表扬你啊。”
“回家你用这个词汇表扬一下容岩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很开心。”
白君素其实挺不想提到容岩的,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估计容岩都不太会有感觉。好的,坏的,总不像以前那样有耐心敷衍她。再想想,以前容岩对她的种种是敷衍么?转移话题:“这个车子是你的么?”
江承沐“啊”了声:“不是,刚才那个是我的。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真看出来是跟容岩一起厮混过来的,总有那么多的往事可供追忆,时不时就扯上了,而且自若得都不以为意,真是躲都躲不及。听他说;“我以前最喜欢兰博基尼,容岩也喜欢那个,说不出为什么,也不是多顶级好的车,当时或许年轻,觉得那个牌子的车也年轻活力,细到线型都喜欢。可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不喜欢开同一种车,我战斗弱,争不过容岩,素来就他开那个,我开了几年玛莎拉蒂,后来感觉成熟了,反倒又回到宝马,奥迪这些老到掉渣的上面了。”
白君素手脚发凉,全身都开始出虚汗。“兰博基尼”这个词汇对她来说就像一场梦魇,几年前她就是醉驾撞碎了一辆兰博基尼,连一个女孩儿的生命都被她撞得四分五裂,后来听金玉玉说起,说那个女孩儿很惨,卡在车里出不来,等到救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肢解了,分成五大块,就跟五马分尸一样。事故当场她晕厥过去,没看到那是怎样的惨象,只在金玉玉说起的时候她怕得几近发疯,就像现在一样手脚冰凉,满身虚汗,而后就时常做恶梦,梦里总有一辆辆的兰博基尼向她开来……她像个傻瓜一样逆行在所有车流里,无能为力,又束手无策,接着就是撞碰,惨叫声,哭泣声,血液汇集成河……她全身被汁水湿透,却无论如何再透不过气来。就在结婚之后还做过那样的梦,容岩听到叫喊声把她摇醒,抱在怀里轻轻的哄。
幸好容岩现在不再开那样的车,否则她每日坐在容岩的车里免不了恶梦连连。
想得太过专注,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到醒来时身上盖着江承沐的外套,他不敢下车随便走动,坐在车里发短信。
见到白君素醒来,收起电话:“醒了,我已经让我姑姑联系好了贵宾休息室,我们这两天去那边休息,房间准备好了。只要白天别随便出来走动,不会有人知道。”
白君素睡得迷迷糊糊:“这么巧,你也有一个姑姑在这里?”江承煜好像说过他也有一个。
江承沐好笑;“是挺巧,更巧的是我跟江承煜是同一个姑姑。”接过她递来的外套,还补了一句:“我们老江家也就这一个姑姑。”
白君素才反应,这是两兄弟。又想起那个“我们”问他:“你今天不回去?”
江承沐很认命的偏过头:“怕你老公防守太严密,江承煜铁定是不能出来见你。这两天你归我管。”
白君素觉得这样怪麻烦他,推辞:“你那么忙就不麻烦你了,江承煜过不来,我自己也可以。”
江承沐听着这话可真没底气,似笑非笑:“你不害怕?”
白君素双肩一夸:“那还是麻烦你一下吧,你把这两天的帐也记到江承煜头上。”她是比较怕疼,虽然不知道骨髓移植到底疼不疼,但她还是很害怕。
没见过这么讲义气的。江承沐玩味的看着她感叹。
一切准备就续之后,很快就能手术。虽然在封闭的空间里但时间过得也不慢,江承沐摇控指挥工作一点儿没耽搁。而白君素估摸着时间给老宅打电话报平安,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
只是报平安的时候露下了容岩,当晚在电话里承受了他一场非常火爆的脾气,大呼小叫的样子吓死人。还威胁白君素:“你要这么不听话,以后就呆在家里哪儿都别去。”算是唯一一个不快的插曲。
手术当天白君素很紧张,比想象中的还要紧张。到不是怕进去就出不来了,有时人不怕死,就怕活受罪。让她躺在手术台上,即便什么也不做,她心里仍旧有压力。
江承沐看出她的紧张情绪,再者昨晚江承煜三番两次的打电话叮嘱他注意白君素的反应,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果然还得说江承煜。眼见白君素就紧张得坐立不安。江承沐顾不得其他事情,在她身边坐下来。
“紧张?”
白君素摇遥头,脸却已经白了,强撑着说:“不紧张。”
江承沐笑笑,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不用紧张,我查过了,这种手术很安全,而且没有负作用。整个过程人都处在清醒状态,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里面好好表现,我会一直守在外面,不用怕。”这本来都是江承煜要做的,现在成了他。
江承沐统筹大局习惯了,再焦头烂额的事都能临危不乱,这些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应对突发事件,要知道娱乐圈的规则比起其他只多不少,早养成他处事不乱的性情。这样跟白君素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即稳重又靠谱,连语气里都透出让人安心的笃定。
白君素转首看他。
江承沐的话还没有说完,挑了挑眉:“而且,我把每个医生的手里都塞了红包,拿人家的手软,他们肯定不敢怠慢会好好做事。”
白君素想一想,一脸认真:“这些送出去的钱也记在江承煜身上吧,我现在几乎没什么钱,平时也是刷容岩的卡。”看现在的苗头她也不敢保证能刷太久。
江承沐愣了下,当即春风和绚的笑起来。心里叹了一句:鬼丫头。看来还不是太紧张,还会开玩笑。
白君素就知道他这么想,更加认真了:“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江承沐笑得更厉害。
半晌,江承沐问她:“还紧张?”
白君素吐口气:“还行。”
“怎么能好点儿?”
“你给我唱首歌吧。”
江承沐蹙起眉,彻底为难起来。他不太擅长哄孩子,事实上在他看来江承煜和白君素还都列为孩子那一类。折中说:“要不讲笑话吧?”
白君素接受得很勉强:“那你别讲冷的。”她脑子不太好用,很难从冷笑话里发觉笑点。
江承沐没有办法了,掏出电话给江承煜打过去。
“唱首歌吧。”
那边佳人还未起床,起床气浓重的嚷嚷:“你有病啊,我睡觉呢。”当即要挂,听他说了一句:“白君素要听。”立刻精神连带飒爽。
江承沐把电话递给白君素:“这个是专职唱歌的。”
江承煜的嗓音白君素太熟悉了,从小就听,一直听到大。可以温软也可以干净,彼时再听就像一场温暖的风从二十几年前吹过来,再吹到这一刻带起伤怀的味道,更多的是心安。
江承沐一旁看白君素安静下来,从眉目中都能看出情绪再没那么燥动。这是个精怪的丫头,那端是个毛病多多的正太,却不得不承认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个女人像天生就是来收江承煜的骨头的。想想这世上除了这个女人谁能治得了那个混世魔王?而这个女人哪怕一丁点的反应和焦躁江承煜都懂。以前他想法设法也想将江承煜那二十几年的牵绊斩断,现在看来如何断得了。难怪江承煜总要一口一个“哥哥”的自居,就算结不成连理,也是这世上最近的亲人,牵着骨连着筋,谁忍心下得去手将此斩断呢,非得赤血连连不可的。
容家那一家人都等在外面,江承沐只能在休息室中吸烟。转了两圈掐灭,倚到窗前抬腕看时间。
江月夜早把一切都安排好,出了手术室两厢见不到面,只要过了今天就天下太平。白君素可以回家休养,她不想容家的人知道,容家的人就不会知道。
休息室的门响了两下,江月夜推门进来。
“小沐,很担心?”
江承沐站起身,按了按眉骨:“你知道江承煜那个臭脾气,这个女人真要出点儿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好过。”
江月夜是江家的老来女,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年轻时就骄傲,但不跋扈,所以一路走来高雅优秀。只是一直不肯结婚,现在已经四十岁了,还是独身一人,好算面容保养的特别好,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而且她很疼爱江家这两个小辈侄子,以前在家时,江承沐和江承煜犯的错误要挨鞭子,都是她这个当姑姑的护着。那真的是一心为侄,特别是大哥,脾气上来的时候拦不住,将江承沐按在地上打,江月夜拉不住大哥就趴在江承沐身上护着,实实在在的挨了大哥的一鞭子,那一鞭子打下来可不轻,当真是皮开肉绽的。
从小都没人打过她,却为了侄子被疼爱她的大哥打,后来她还常说起这事,指这两个混小子:“姑姑当年为了你们还挨过打,你们将来可得孝顺我,不疼娶了媳妇忘记了姑姑全文阅读。”
江承煜最不识相,蹙蹙眉:“你是为江承沐挨的那一鞭子,没我什么事。”
江月夜上来就抽他的胳膊:“你小子还有良心么,你小的时候我少护你了?就你这纨绔劲头犯的错比小沐多多少?要不是我这个姑姑护着,你怎么来的,就得怎么没。”
从来都这种方式的说话,江月夜在侄子面前直言快语;“小煜还那么喜欢这个丫头?你是替小煜担心?”江月夜拿疑惑的目光打量他,直看得江承沐浑身的不自在。
上来揽上她的肩膀,看出孩子样了:“江美人,没人告诉过你不能用这种眼神专注的看男人么?”
江月夜一巴掌打上来:“混小子,连你姑姑的玩笑都敢开。有这个本事怎么不赶紧给我逗回个侄媳妇啊。”这真是江月夜的一块心病,也是老江家全体人的心病。江家到了他们这一代,简直乌烟瘴气,没一个服管束,又都长年不在家。长家不看好什么,他们偏偏都干了这个。江承沐不近美色,年见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抽不出时间谈。另一个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可是江月夜知道,其实也是一根筋。
“太忙了,哪有时间找媳妇啊。”江承沐又用这话敷衍。
江月夜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个朋友,就是怕他担心过来看看。走前安慰他:“别担心,告诉小煜也不用担心,这种手术很安全,不会有问题。”
白君素的电话响起来,就在休息室的茶几上。江承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头疼,真没想到容总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打电话,老娘不是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么。
江承沐定然不敢替她接听,否则一切事宜都得穿帮。
容岩就连打三四次,看来是火大了,本来就告诉白君素当天去了当天回,她不仅没回,也不跟他联系,还不接电话了,弄得跟杳无音讯似的。
幸好今天就结束了,否则容岩到了忍耐的极限,天大的理由也休想蒙混过关。
江承沐盯着白君素的电话莞尔,容岩这样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呢?据他所知,是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但容岩敢当着白君素的面公然和宋明秋谈笑让他迷惑,明知道白君素会心里难过的啊,当下那两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江承沐当日看到都觉于心不忍,才急走两步触她的围。还是说几年未见,连容岩的性情也变了?
不管那些,时间快到了。江月夜给江承沐打电话,说手术马上结束,让他去病房里等。
江承沐拿上白君素的东西去病房,没多久江月夜和几个医生护士亲自把人推过来。江承沐明知这种手术没什么事,心脏还是跳得厉害,急走两步来到床边。白君素当真是清醒着的,跟他网上查到的一样。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白君素摇摇头:“不疼,也没害怕。”
江承沐像代江承煜松了口气,抬手捋顺她的额发;“真勇敢。”
江月夜饶富兴致的盯着自己的大侄子,也不说话。
“江月夜。”
背后有人叫她,转身,吓一跳,刘启明?
刘启明对上她过于惊讶的目光,再一转首看到床上,当即也是大惊:“君素?”
何其不巧,千防万防还是在此出了纰漏。江月夜和刘启明是大学同学,这次刘启明特意在姐姐手术的时候赶回来,知道江月夜就在这里工作,刻意来看看她。没想到就碰到这一幕。
江承沐神色一冷,怪下来:“你怎么搞的?”
江月夜再没了当长辈的优越感,被侄子这样怪罪,苦着脸叫屈:“我怎么知道他会找过来啊,之前见面的时候是约好一起吃午饭的。我本来跟他说看完他姐姐之后给我打电话,还刻意嘱咐他别来找我呢。”想来他是路过看到了。
江承沐也不好说她,吓唬她:“等着吧,等江承煜过来跟你闹,到时我可管不了你。”
江月夜央求他:“你就不能在小煜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一切事情我张罗得很周到啊。只是这个刘启明,太出人意料了。”
江承沐哪里顾得上她,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状况。
刘启明感激的望着她:“君素,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姐姐的命,让你受苦了。”
“小舅,你别这样说。”白君素笑了一下,面露难色:“其实我还有事求你,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捐献骨髓的事,也没想着要拿这件事来讨好妈妈。她不喜欢我,这个你也知道,若她知道用的是我的骨髓,只怕心里还会别扭呢。而我做这件事就是单纯的想做,而不是刻意看着某个人才做的,就算是个陌路人,配对成功了,我都是要捐的。不单是骨髓,身上若有其他的地方有人能用到,我也会捐。所以,小舅,还请你帮我保守秘密,连容岩也不要说。他都不知道我来做这个,还以为我去朋友老家了呢。”
刘启明百味陈杂的看着她,半晌,悠悠感叹:“傻孩子,小舅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当真没有看错。这是何苦呢,明明做了这么多好事,却让世人那样误解。”其实容母跟他说过白君素的事,包括世面上那些不好的传言,刘启明阅人无数,端不端庄他分得清,所以才如此喟叹。
“本来小舅也以为你去了朋友的老家呢,真是委屈你了。好好修养,容家那边我会再帮你争取几天时间,不急着出院。放心吧,既然你不想别人知道,小舅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好歹算是过去了,江月夜喘口气,觉得自己这回该罪不致死了。否则他还真怕她那个混世的小侄子怪下来,跟这个大的还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还一再让刘启明保证:“你真不会说出去对不对?否则我就死定了。”
刘启明看她的眼神有温暖的宠溺:“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放心吧。”转而又问:“不过,你侄子和我外甥媳妇认识?”
江月夜举着筷子感叹:“要不是你外甥下手快,白君素就是我侄媳妇。说起来我家小煜也怪心疼人,青梅竹马按理说很应该在一起的,可是偏偏阻碍重重,我发现豪门婚姻最忌讳一个家仇,这要是不被长辈看好,孩子得多吃不少苦头。”
“什么意思,你们江家的长辈当年不同意?”
江月夜不想说,一脸无奈:“一言难尽啊。”
宋明秋提着花篮和水果来探病。
容母从死亡线上捡回条命,现在喜欢的明星又亲自来看,心情自然大好,有说有笑。
容岩笑不出来,事实上他这几天都笑不出,绷紧个脸,就像别人欠他八百吊钱。
一进来,看到宋明秋坐在床边,也是面无表情。只问:“你来了。”
宋明秋笑得很灿烂:“来看看伯母。这几天很辛苦吧,看你脸色不好。”
容岩不说话,直奔窗前把半掩的帘子拉开。阳光刺到了眼,生疼生疼。
容母就在一旁搭话:“他是心情不好,谁家摊上这样的媳妇都很难忍受,平时跟看不上眼也就罢了,我手术她反倒出去逍遥了,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连面都不照,电话也不打一通,眼里是没我这个婆婆……”
“行了!”容岩这一嗓门有些大,震荡一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喘,就听他说:“你眼里不是也没她那个媳妇。来了你会给她好脸色看?看不到人你心烦,让小舅把人还回来啊。”
本来按照先前说好的,白君素早要“回来了”,手术当天刘启明却突然说,手底下有一个大项目需要签合同,不过这次合作的对象是日本人,而以前聊天的时候听说白君素日语很好,就让她跟着飞趟日本,只说自家人行事放心。刘启明当天就飞走了,走前说会安排白君素直接从符明丽的老家飞过去跟他会合。这样一来又是几天。
白君素修养得很好。
容母半晌才反应,气极:“你老婆几天不回来,你烦,你跟我来什么劲啊?”
容岩俊颜相当凛冽,抓起外套出门。
宋明秋追出来的时候,看到容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吸烟,烟圈一层层的扩散直上云宵。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眸子轻眯,深沉又安静,像一幅悠远的深海画卷,连魔力都一并深邃起来。
“怎么?心情不好?容母是个病人,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么。我知道你护着老婆,可是,老人家的心情你也得理解,做儿媳妇的这个时候不露面,她心情肯定是不好的。”
容岩薄唇抿紧,偏首看着海天之外,良久沉默。
宋明秋想了想,还是问她:“你很爱容夫人么?”
容岩一双眼更加眯紧,愣了一下神,半晌,若有似无的缓缓说:“反正不会离婚,就算死也只能在我身边,永远不会有放手的一天。”
宋明秋还是听到了,不禁怔忡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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