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在很久很久以前（2/2）

“对不起，我不是••••••”搞不懂为什么，当听见楼无疆嘴里那些悲观甚至绝望的话古小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就这么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看着楼无疆顶着五根红红的印子笑得开怀，忽然伸手抓住古小岑的手狂奔了下楼，一边跑一边面对着古小岑笑着眨了眨眼睛：“从小到大我还未曾骑过马，不如你陪我去试试？”

“好啊！”没想到古小岑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回头看着后面追上来的楼家人。古小岑调皮一笑，反过来拽着楼无疆的手七弯八拐的，很快就将后面的人甩掉了。

感受到手心的温暖，楼无疆嘴角微微翘起，忽然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别扭真傻。反正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为何还要纠结那许多？他已经是过一天就少一天的人，不当今朝有酒今朝醉么？

到了租用马车和马匹的地方，古小岑和楼无疆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谁都没有带银子。古小岑倒是有一点，可是完全是杯水车薪，而楼无疆从来就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所以——

“昂昂——”两人骑在两匹小毛驴上面，不说纵情奔跑了，就是控制起来都是非常麻烦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身下的小毛驴似乎也想凑个热闹，所以跟着昂昂的叫唤了起来。古小岑也刻意去忽视了小毛驴嘴里的碎碎念，跟着楼无疆傻乎乎的笑着！

骑着小毛驴并没有跑多远，到了城外一个小山坡就停了下来。下来将小毛驴牵着慢慢的走，这里芳草萋萋，偶有野花夹杂其间。平日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的东西，此刻看起来竟觉得美丽了不止一分半分！

走累了两人才在一个斜坡那里坐了下来，这个斜坡很长，有很多的野草和野花，看起来叫人心也忍不住宁静。两人都很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么坐着也有些无聊，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古小岑偏头冲着楼无疆笑了笑。

楼无疆凤眼微眯，扫了她一眼，像个乖宝宝似的点了点头。古小岑抿唇一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讲开了。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身体非常不好，大概是先天不足。所以她不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不能玩儿泥巴，不能骑大马打仗，甚至连快速的奔跑都不行。家里人担心她，所以常常将她关在家中。”

楼无疆听到这里嘴唇抿了抿，有些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垂着眼睑认认真真的听着。

“她没有朋友，因为大家都怕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怕到时候说不清楚。没有人和她玩儿，她就自己玩儿，她喜欢一个人看很蓝很蓝的天空，闭上眼睛去细细体会青草的气息，花开的声音。她很不幸，但是她有个很好的娘亲，娘亲爱她胜过一切，会给她讲故事，教她识字读书••••••也悄悄带着她出去玩儿过。”

“可是后来这事被她的爹爹知道，于是娘亲就被赶出了那个家。那个小姑娘哭过闹过，甚至••••••自杀过。但是都没能留住娘亲！从那以后小姑娘更加沉默了，常常一个人发呆就是一整天，也不理会任何人像个活死人似的。”

“后来娘亲改嫁又生了一个小地弟，爹爹也另找了一个女人。这一次小姑娘却选择了沉默！又过了几年，家人的耐心也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被各种的变故和生活的压力给消磨殆尽，他们终于决定送走她，所以小姑娘就被送到一个可以让她安心养病的地方。”

古小岑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也不自知，也不知道是同情那个小姑娘还是觉得那些家人太过绝情。楼无疆定定的看着她，轻轻问道：“后来呢？”

古小岑转身对着他甜甜一笑，雾蒙蒙的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沧桑。可是那笑容，那脸庞，分明还是十三岁少女的样子。楼无疆忽的心中一抽，有些痛了！

“后来？”古小岑再次将脸转开，眼睛看向远处：“没有了，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好了故事说完了，我们走吧。”

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牵着小毛驴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楼无疆愣愣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淡淡道：“后来，那个小女孩儿死了，她的家人是后悔了，还是解脱了？”

古小岑的身影顿了顿，许久以后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谁知道呢，大概是后悔的吧，应该是后悔的吧，你说是不是？”

夕阳下那张小脸忽然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美好，也就此永远印在了楼无疆的心中，直到再也容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