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晴空万里（2/2）

“老七所言有理，按上官公子的话，该是如此啊。”皇帝点了点头，好像听戏听入迷的人，不住的重复着戏词。

“皇上，犬子一时无知，还请皇上宽宏大量原谅小儿这次。”上官霖猛然跪下磕头，冷汗涔涔，这皇上金口一开就完了。上官易张大嘴巴，一片愕然，原来这歼夫说的是自己，直到上官霖拉他，才猛然醒悟，赶紧磕头。

“本王听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不少，上官大人怎能只求父皇原谅这一次呢？”龙驭风漫不经心的话，浮在半空，令上官霖傻眼。

“七王爷怎可如此冤枉小儿。”瞪向龙驭风，从来没发现原来七王爷藏的如此深，以前可从未把他放在眼里，此刻却看了满眸都是。

“上官大人想要证据也并不是没有，本王可准备了好些呢？大人想从哪里开始呢？”柔和的语气，听不出半点逼迫人的气势。

“还是本王拿主意吧，都带上来。”只见几十个穿绫罗绸缎的女子鱼贯而入，大殿中央即刻显得拥挤。

行礼过后，之后百官才发现，这些女子全是上官易的姬妾，竟然个个声泪俱下的控诉上官易的罪行，此刻已无法不相信这些证词，见她们进来时上官易已然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上官霖却是震惊不已，明明这些女子都被他叫府上的侍卫给处理掉了，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殿上。

皇上也震惊的站了起来，这显然已经超过了已知范围，特别是说到她们都曾被赐死，百官纷纷瞪大双眼望向上官霖父子。

“不可能，她们不是全都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本公子不相信，明明都找人验过的。”上官易歇斯底里的吼叫，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表明了。上官霖醒悟过来发现是计，可已来不及，儿子的一番吼叫彻底的断了后路，连死不承认都不行了。

“上官公子这是主动承认自己曾经杀过她们。”龙驭风轻声问道。

“七王爷，犬子只是一时激动说错话。”上官霖赶紧挽救，摇晃着上官易拼命的使眼色，可上官易已经吓傻了，竟然毫无反应。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重复不可能的，我明明验过。

“上官大人还要继续撒谎吗？”龙卓然忍不下去，出声制止。

“皇上，上官易如此轻易的杀害平民女子，此案已昭然若揭，还请圣上明断，给她们一个说法。”萧天宇躬身请求皇帝拿个主意。

“不，皇上，这些女子本官都不认识，怎么会犬子的姬妾呢？”上官霖垂死挣扎，死死的咬住证人不放。

“大人，小女子可是给在人奉过茶，大人怎么会不认识呢？”一身雪白的女子猛然凑到上官霖面前，露出脖子上曾被愣勒清的痕迹，上官霖瞳孔乍然变大，不可思议的盯着此女子。

皇上已然明了，脸色极其难看，正要开口判决之时，却听到外面有百姓求见，宣入殿内，只见一个七八十多岁的老者，捧着一卷万言书呈给皇上，上面的每条罪行都足已使上官易掉脑袋。上官霖此刻知道大局已定，如若此案未曾重审，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偏偏他护子心切，急于替他报仇，弄的难于收拾。

“皇上，下官已年老，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还请皇上开恩，饶过犬子一命。”上官霖老泪纵横，看着已近迟暮之年的人，卑躬屈膝的求饶，皇帝面露不忍。

“那就维持原判，发配边疆。”皇上的嗓音，仿佛一夕之间便已年老数岁。

小莲和阿超自然是胜诉的一方，已经无需在计较此案的真假，即便不属实，也无人会信，而他所犯下的罪行，早已罄竹难书，够他死几百回，也不算冤枉了他。只是罪行维持原判，实在太轻了，百官中有一半的人愕然，果然是皇亲国戚，皇上竟偏袒的如此明显。其实皇帝也是有苦衷的，还是苦不堪言呐。

堂上的所有证人皆不是百姓，就连那些女子也不是本人，她们早已香消玉殒，一些是龙吟风弄来的，一些是龙驭风找来的，而万言书却不知是何人所为，那名老者也在出殿后不知所踪。

唐寒得到消息已是下午，是龙吟风派人请他到府上一趟时，顺便捎来的，经过一番伪装，吊着微弱的气息，坐轿至五王府，才刚进去就看到十公主正跟龙吟风在大厅里说着什么，气氛很融洽，唐寒有点晕呼呼的，听不真切，踩着虚浮的脚步朝里走。

“唐寒，你来了，赶紧坐吧。”龙吟风见他走来，看样子有点虚弱，脸色不太好，赶紧吩咐人给他泡了壶安神茶，想着可能是被人追杀，吓坏了。

“谢王爷。”基本礼仪还是要保持的。

“唐三公子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十公主也觉得他有点一太对劲，没往日活泼有朝气。

“多谢公主关心。”气息不稳，赶紧喝了口茶，掩饰喘息的声音。

“请问王爷找在下有何事？”早点谈完好回去，真的很累，担心自己会倒下。

“上官易的案子维持原判，你可有什么看法？”龙吟风一副谈公事的表情，让唐寒颇为不耐，努力睁着眼睛，保持头脑的清醒，最近几乎想不了什么事，总感觉很累，思想无法高度集中。

“王爷能否改天在谈，在下想回去了，过几日在上门拜访。”之前就跟传话的说过，只是龙吟风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到府上一趟，令他不得不来。

“唐三公子很着急回府吗？”十公主突然出声，疑惑的望向他。

“公主有事要问在下？”撑着一口气问道，额头上已有细汗冒出。

“其实五哥请你来，是本公主的意思。”十公主也不隐瞒，颇为坦诚。

“十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在下知道的必定回答。”死死的捏着桌角，骨节泛白。

“本公主只是想问你莫公子的事情。”羞涩的笑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

“…………”唐寒努力集中精神，可真没听见她的话，依稀知道什么莫公子。

“唐三公子可知道莫公子喜欢的女子是谁？”用殷殷期盼的眼神望着唐寒。

“不清楚。”这次倒是听清楚了，原来是想知道子言哥哥的事情。

“那莫公子可有喜欢的什么物件？”虽然很失望他不知道，但觉得还可知道些别的也好，听五哥说了莫公子藏著那女子，心下也有点了然。

“不知道，子言哥哥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人和物件。”他也不知道除了自己，子言哥哥还喜欢什么东西或人。

“这样啊。”十公主相当失望，等于没问到什么，唐寒此刻的脑袋早就不够用了，也没感觉到十公主的异样。

“王爷如没什么其他的事，在下就回去了。”唐寒起身，向龙吟风告辞。

“如意还想问什么吗？”龙吟风刚刚一直在听着，察觉到唐寒今天很不一样，感觉既吃力又虚弱，难道是生病了，之前就一直传唐王府的三公子体弱多病，连不参加宫宴也是这理由。

“没有了。”十公主很沮丧。

唐寒前脚刚走，莫子言就进了唐王府，直奔唐寒的院子，结果没有看到人，心急如焚，只见瑾儿倒是一头撞进了房间。

“莫少爷，三少爷刚刚出门了。”一进房间看到莫子言，怔愣了一下。

“君儿去哪了？”语气冰冷，身上散发出阵阵寒冰，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瑾儿很害怕跟莫子言单独相处，总是会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凉意袭遍全身。

“少爷去五王府了。”瑾儿颤抖着说道，手中的锦盒都拿不稳。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刚想出门，注意到瑾儿手中的盒子。

“是柳大夫派人送来的一个锦盒，说是给少爷的。”

“给我看看。”心里有一着种莫名的牵引，想要看看里面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却猛然呆立不动，盯着里面的物件，久久无法回神。

“莫少爷。”瑾儿有点担心，叫了一声。莫子言却急速的往外走，毫不理会。

他一刻也无法等下去，要赶快见到君儿才能安心，直奔五王府，欣喜和不安交替着，从来没有这么盼望立刻见到她，在山上时，虽然时刻想着，但还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见到她，他要变得强大，而君儿也会长大，只有这样他和她才能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唐寒正要离开，她只是一转身的瞬间，竟然就看到了莫子言，以为自己幻觉了，用手拍着自己的头，可还是看到他在眼前晃。龙吟风震惊的睁大双眼，子言刚刚就象是急速而至的风，只是隱約看見一个恍惚的身影迅速飘至，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进来的，却已经站在他们眼前了。十公主也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速度也就是眨眼间，如果此刻她眨一下眼睛，也许下一刻就见不到他了。

“君儿。”看到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摸着她的小脸，温润如玉的笑起来，那个笑容美的令人心颤，就连眼眸深处都透着柔情。

“子言哥哥，是你回来了吗？”终于发现不是自己人幻觉，因为脸上的那只手带着炙热的温度。

“子言。”龙吟风出声，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莫公子。”十公主也望向他颔首。莫子言好像才发现他们的存在，望向他们时，眼眸幽深，寒意四射，目光犀利，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我带寒儿先走。”面无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仿佛刚刚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场幻觉，但却真实的发生过。拉着唐寒的手就往外面走。

“别走。”十公主走过来，拉住唐寒的手臂，却正好是剑伤处。

“啊。”听到唐寒凄厉的喊叫，莫子言转头，龙吟风只觉眼前有什么一晃而过。

“啊。”緊接著十公主跟着更为凄厉的喊叫起来，只觉得的手腕象是被什么用力捏断了，还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君儿。”唐寒虚弱的靠在莫子言怀里，莫子言脸色紧张，心顿时揪成一团，疼的不能呼吸。

“如意。”几乎是同时，龙吟风也惊呼出声，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只见她的手腕红肿了起来，显然是脱臼了。

“子言哥哥。”很艰难的才说出这几个字，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龙吟风朝这边看过来时也发现了，十公主虽然很痛，但还是注意到了唐寒痛苦的表情。

“君儿没事，很快就不疼了。”莫子言眼眸深处沉痛不已，贴着她的脸，湛凉湛凉，抱起就往外奔。唐寒已晕厥过去，只见手臂上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子言，王府里有房间，你跟我来。”龙吟风明白过来，赶紧说道。莫子言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望向他。龙吟风带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间，莫子言轻轻的放下唐寒，下人已端了热水进来，还准备了金疮药和布条。

轻轻的晚起她的衣袖，露出了纤细的藕臂，十公主也坐在房间里等府里的大夫，额头上直冒冷汗，看到莫子言正一点一点的清洗唐寒的伤口，小心翼翼温柔无比，她的内心一阵煎熬，为什么他对唐三公子会这么在乎，竟然毫不迟疑就折断了她的手腕。龙吟风反应过来也很疑惑，目光复杂的望着莫子言。

唐寒的剑伤稍微愈合一点，却又撕裂了，鲜血直流，用了最上等的金疮药，却还是有血丝不停的往外冒。莫子言眼眸幽暗，瞳孔不停的收缩，缠上布条后，摸了摸唐寒的小脸，柔情似水，缱绻万千的望著她，周身萦绕着颤人心弦的情意，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与他，再容不下别人。

龙吟风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显示自己的震惊，原来子言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最奇怪的是躺在上面的是唐寒，难道子言喜欢的真是男子，林若寒说的女子根本就不存在。

十公主眼里浮现出强烈的恨意，为什么宁愿喜欢男子也不喜欢她，她究竟哪里不如唐寒，手腕的痛意时刻提醒着她此刻不堪的处境。

“我先走。”抱紧怀里的唐寒，直接走过龙吟风和十公主身边。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出了院子，朝府门外奔，象一阵急速飞驰的旋风，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五哥，莫公子是喜欢唐寒的对吗？”十公主已经感觉不到手腕的痛了，因为被心里的痛盖过了。

“如意，你这又是何苦呢。”龙吟风心里一阵不忍，虽然是事实，可心里真不希望是真的。

“原来我在他心里竟然比不上一个男子。”凄楚的笑了起来，泪花闪现。

“子言哥哥。”在回去的路上，唐寒半睁开眼，小脸飒白，现在是擦再多的暗粉也遮盖不住。

“君儿想说什么？”放慢脚步，怜爱的望着她，轻声问，好像生怕会吓到她。

“不要回王府，父王和母妃还有哥哥知道会担心的。”艰难的说完，喘息了一下，又晕了过去。

看着她垂到一边的手，莫子言眼圈通红，咬着牙龈，停下脚步，眼中恨意乍现，站着的位置，正好是唐寒曾被人暗杀的巷子，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当天的血腥味。突然一阵逼人的狂风猛然朝四周扫去，仿佛是人愤怒到顶点发出的怒吼，直到旁边不知哪一处传来清脆的断裂声，树枝承受不住狂风袭击，终于屈服。莫子言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狂风瞬间停止，一阵旋风过后，只留下空荡的小巷，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唐寒是在半夜醒来的，睁眼一片黑暗，还以为失血过多出现了短暂的失明，慢慢适应后才发现已是晚上，能听到窗外有风声吹过，之后是寂静无声。反应迟钝的她现在才看到莫子言，月凉如水，光华如玉，打在莫子言的脸上，能清晰的看到疲惫和沉痛，紧皱眉头，紧抿唇角，让人感觉即使在睡梦中也是惶惶不安的，如雕刻般的容颜邪魅冰冷，却令唐寒觉得温暖，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沉稳的跳动，莫名心安，莫子言仿佛有意识般，抱了抱她，又紧了紧才放心的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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