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恍若昨日，不似那年（2）（1/1）

中午的时候，郁莜雅没有回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要走遍这座城的每一个角落，把过去的所有事情一点一点捡起来。但是这种感觉，就如同是要去捡起当年丢在这里的耻辱和不堪与狼狈，如同是要撕开那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甚至是要再一次在背后的血淋淋上撒点盐。这种残忍……郁莜雅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之间笑了，笑容有些苦。在过去她的眼里，别人告诉她爱情是一种很可怕的毒药，她总是一笑而过，不屑于别人给它起的名字，不管别人的告诫。过去的郁莜雅，是一个能过把爱情放在手里耍的女孩，得来全不费工夫，玩腻了就扔了，她从不允许别人拒绝自己，一定是要自己拒绝别人。直到第一次碰壁，狠狠地撞在了沈南城这堵墙上面。喜欢上自己的兄弟？那是一个多么荒唐的事情，听起来就像是在听一个冷笑话一样。她承认，沈南城真的很优秀，可还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起初两个人因为酒的事情之后都是有意拉开距离，那个时候她很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你心有所属啊，而我不都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吗？放心，你很快就会过去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一次，郁莜雅再也做不到放下了。三分钟热度？过去的她的确是这样啊，根本没有哪一个男朋友可以超过三个月的。每一次她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的时候，每一次沈南城用一种担忧又带着距离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她总是轻声笑笑摆摆手，等我厌恶你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所以，我们可以先做一会的男女朋友么？不定哪我就厌倦你了。”少年皱着眉像是思考了很久，最后把头扭到一边，没有话，但是答案很明显了。然后，那一刻郁莜雅失控了。心里面压抑了很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那分明是沈南城自己先挑起的，他不负责的反应又是几个意思？“你打算为了那个女生要守身如玉多久？不定到时候你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面对她的叫嚷和质问，沈南城统统选择了忍耐。他，一次都不可以。因为这次不是以前的假扮，而是是实打实的。他不允许。假扮啊，那不过是用来欺骗自己的而已。不记得是第几次因为这种事情再一次闹得鸡犬不宁，沈南城终于不再沉默，抬起头，黑色的双眸中对着他第一次有了冰冷的目光。那种，嫌弃厌恶的目光。“郁莜雅，麻烦你适可而止了。我这个人你也不是第一认识，我是个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一不二，麻烦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追沈南城的那段时间，没有里面的那种老套梗，她没有送过情书，没有堵过他的路，因为她觉得那些根本没有必要。可是他得无谓是几个意思？指什么？指她给他留位置？还是为他准备早餐？她明明记得，以前也是这样子。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以前的事情就会变了味？“以后，你不必这样做了。”因为他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加误解。她的行为，也会让他感到尴尬。对吗？沈南城？所以，你希望的是那种“我们从此是路人平行线再也不相交”？“我不允许，因为谁能够保证你那种三分钟热度会不会在某时某刻失灵了？”失灵？郁莜雅听到这句话，立刻轻笑了起来，但又马上明白了沈南城什么意思。他是，他们若是成为了男女朋友以后，自己也不会厌恶他。而且，他是觉得自己有其他的意思。其他的意思？借此到最后跟他“沈南城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不喜欢你”？郁莜雅觉得自己心里燃起了一阵的怒火，一种委屈，夹杂着被人看扁了的感觉。“沈南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还是你觉得你自己魅力无边会导致我放不开你？““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餐厅里，少女气得站起来破口大骂，手里的叉子甩到陶瓷的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好奇地转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而沈南城只是很沉默地坐着，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看着黑得发亮的桌子自己的倒影，对于少女的恶语不反抗也不拒绝。服务员都站在旁边，抱着端菜的碟子忐忑地看着那个失控的少女。“你以为你这样子等就一定能把那个女孩等来？你们见过多少面？一次。你们相处了多久？不到六个时。别人不就是给了你这么一朵破花，你就当成了宝贝收藏？”“够了！”像是忍耐了很久，沈南城终于抬起头来，眼眶边缘有些泛红，紧拧着的双眉足以明此时他心里的愤怒。“你我可以，你怎么骂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可以骂七里！”这句话，犹如一个炸弹般，投进了她的脑海里，“嘭”的一下炸开，让她一个没站稳。你怎么骂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可以骂七里。好一句啊。简直如同一把刀在她的心上给狠狠捅了一下一样。那一，她气得根本没法再下一句话，拿起椅子上的包包，蹬着高跟鞋直接冲出了饭店。而一年后的现在，这家饭店仍然还在，还是像当初一样，一到了中午排队的人坐满了整个门口。郁莜雅坐在窗边，面前放着一块牛排。她往当初的那个位置望过去，那里坐着的是一个卷发的女人，虽然看到的是背影，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女人的手里拿着手机，桌上放着刚刚上的菜，还没有动过。正在打电话的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间激动起来，长长的头发在一晃一晃，这通常是一个人吵架的时候容易出现的，特别喜欢往对方那边靠，她就一个劲往手机去，最后整个人都坐歪了。餐厅里有些吵，背景音乐开得很大，郁莜雅似乎还是隐约听到了那个女人激动的声音。至于吵什么，她没听清。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女人把手机狠狠捏在手里面，像是很气愤的模样。坐在那沉默了一会，她拿起自己的袋子丢下钱在桌上就直接出了餐厅，留下一桌没有动过的食物。郁莜雅看这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回过头一刀切在牛排上，硬生生把它切成了两块。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位置有诅咒呢，郁莜雅觉得这个情景真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让她突然间感觉他们吵架的情景还恍若昨日。可都已经过去了啊……饭店里的音乐还在响着，是陈奕迅的歌，郁莜雅却觉得特别应景。-耽误的青春是美好的真你的痕迹还在我这像尘埃没有分寸如影随形着狂妄刺痛着我可以了真的可以了她再回到来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也许可以赢了，回过头才发现自己从不曾占了胜利的一寸一毫。是啊，注定输掉的一场仗。从一开始便是。可自己却总是不肯相信也不肯接受。她喜欢上他两年，远离了他一年。接下来一年要怎么办，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可以了吗？甘心？怎么可能？喂，沈南城，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吃完午饭，又继续像是幽灵一样在街上游荡着，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郁莜雅像是一个卑微的人，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在一处又一处弯着腰一般去捡起那过去的碎片，然后一次次被那些碎片刺伤，痛到了心里。后来，她又走到了商场里，无意间抬头却看到了一个身影。郁莜雅匆忙走到店里面，那个人背对着她，抬起头正在看衣服。“沈……”刚刚张开口，郁莜雅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叫住他的。然而对方已经听到了声音转了过来。“莜雅？”沈南城转过身，看见她的条件反射竟然是先皱眉。虽然只是很轻的一下动作，却还是被郁莜雅看在了眼里。心脏猛地一痛。“好久不见啊，南城。”“好久不见。”少年的目光有些跳跃，总会忍不住往更衣室望去。郁莜雅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在乎：“陪谁买衣服呢？女友？”“嗯……”“让我猜猜，那个叫顾七里的女生吗？”“是。”沈南城的回答总是特别简短。“恭喜啊，等到了。”沈南城有些不自然：“嗯。”然后，突然之间就没了话题。据时光能够埋没很久，这也许也包括话题。时间，距离，已经能够让当初两个无话不无话不谈的人再无话题。当初是无话不。现在成了无话可。这变化，还真是巨大啊……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沈南城挪开视线有意无意，这句话却让郁莜雅感到无法回答。“你呢，一个人来逛街么？”一个人？我是几个人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啊？还是沈南城你是故意的？有问题不问为什么偏要问这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