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七章 爱河清漪（一）（2/2）

这幅画有九匹姿态各异、神形逼真、昂扬奔腾的马组成。每匹马只是寥寥数笔就达到了神似的境界，似马似龙，似马似人，似马似神，是大写意画派的开拓之作。且画法上创造了独特的“刀笔法”，点如锤击，线如锥划，面如刃切，浑洒自如，以神写形，神采成。这样的画，体现的不仅仅是一种艺术技法，而且还有艺术家的心灵感觉、个性色彩、人生哲理。如果徐悲鸿的写意还带有“西画”痕迹的话，那么“神马图”的作者则是在坚持中国画传统画法上的创新。

徐志才感叹道：齐白石过，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大似为眉俗，不似为欺世。此画堪称为大写意的巅峰之作，它充溢着探索浩瀚乾坤的奥秘，酝酿体的能量，那墨色由明到暗，或由黑到白，仿佛宇宙运行涌动的过程，它是穿越时空的作品。李老师，我以前也见过你的画，都没达到这样的境界嘛。

李烨：我的画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这样的境界。这幅《神马图》是我的老师赠送给我的。他从不把自己的画轻易送人，即使偶尔送人，也从不落款。因为肖雪属马，今又是她蒙受大难后的生日，所以我才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祈盼她能像神马一样健康、顽强、奋进。完，将画双手递给肖雪。

肖雪不肯接受：这是您的心爱人赠送之物，我怎么敢接受。

李烨真诚地道：我的老师五岁开始学画，至今已画了五十二年。他生活清贫，粗衣素食，抽烟都是几元钱一包的。但是，任何达官贵人向他索画，他拒绝；拍卖公司要为他举行专场拍卖会，他拒绝；文化掮客欲对他进行包装炒作，他拒绝。中国举办奥运会和世博会，他都捐了一幅自己的画，每幅画在义拍义卖中都卖到了五百多万。有时看到平常百姓遇到特别的困难，他也会送上一幅画。对于他不愿卖画的动机，他这样解释：一方面是他对世俗观念和风气的唾弃，是想弘扬民族文化精神和文人精神；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的画还没达到理想的境界。他甚至早就写好遗言，自己死后，一生的画作都捐给国家。为了艺术和精神追求，他决心终身不娶。有人他是个怪物，我却一直视他为英雄，一个在精神追求上的真正的英雄。李书记，你听我这么，他与约翰?克里斯朵夫相比，可比吗？

李毅感概道：李老师，我觉得你老师是位英雄。虽然我们不能拿他与约翰?克里斯朵夫相比。但他一定是位英雄，勿用置疑。英雄有各种各样。每个时代对英雄都有不同的理解。您老师的英雄之处在于他把自己才华无私地奉献给人民，这样的人就是我们民族的骄傲，我们时代的英雄。用通俗的话来，所有简单或伟大的精神都是相通的，在那道路的尽头，它们是殊途同归的。每个人的精神追求和行为，只要不损害他人的利益，最终都会汇集成社会进步的原动力。回归到肖雪读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我个人点浮浅的读后感。依我看，它揭示的主题思想是，真正的光明是不会被黑暗掩蔽的，有时也只是暂时的遮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远没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

“啪啪……啪啪”。徐志才拍起了手掌，得好！太有新意了。他推了推眼睛，对大家扫视了一眼后，脸朝着李毅，我对《约翰?克里斯朵夫》这本书的看法，总是觉得罗曼?罗兰受了尼采的“强力意志”哲学的影响。

胡静：学哲学的眼睛里，空气都充满着哲学。

“极对。极对格！”李烨，着，摆摆手，我们不要打断伟大的哲学家的演讲。徐校长请下去，本人以鼓掌欢迎。着，……啪啪！……拍起手掌，大家也跟着鼓掌。

徐校长好像受到了鼓励，来劲了，清清嗓门道：尼采认为，人是由动物演变而来的，人性中带有许多兽性，唯有具备“强力意志”的“超人”才能战胜兽性，战胜自我，因此，世界秩序应该由这些“超人”来建立和统治。我们暂且不论尼采的观点有多少偏执和错误的成分，从他的哲学中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启示：一个人可以不信神，但不可以不相信神圣；一个民族也是如此，当一个民族普遍丧失对神圣价值的信念时，那就是这个民族颓败的征兆。

李毅点点头：徐校长，我在哲学上肯定没你研究得深。但据我所知，尼采的“强力意志”哲学是继承和批判了他的老师叔本华的“唯意志”哲学而建立起来的。叔本华认为，人在所追求目标实现之前，内心是痛苦的；而当所追求目标实现之时，内心是满足的；但人的欲望和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当一个目标实现之后一定又会有新的追求目标。所以，“满足”永远是短暂的，“痛苦”则是长久的。他认为，世界的本质或者人生的本质就是“痛苦”。这显然是陷入悲观主义的泥潭。尼采的“强力意志”则是具有幻想性和进取性的，他所的“超人”就是我们所的英雄，他希望通过英雄来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真正的英雄并非一定要驰骋沙场，而是自我的战胜和内心的革命。在历史的转折关头，往往是英雄的睿智和胆略起决定作用，而推动和实现历史转折的基本力量是民心、民意、民势，所以，我认为是英雄和人民共同创造历史。

……啪啪……肖雪激动地带头鼓掌。

大家都激动而热烈地猛拍掌。

掌声引得肖老伯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眯眯地对大家：李书记，各位，菜弄得七不离八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胡静抢先道：好啊，快快的咪细咪细，我的脑子涨了，肚子空了。

众人笑着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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