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缺失的一角其三（1/2）

到底是在升还是在下降，怎么样都好了。 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见，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触觉。

是怎么样才会陷入这种境地？明明之前我是在……

之前她是在做什么呢？脑内黏糊糊的一团，什么都分不清了，记忆、人、声音、时间，界限变得模糊。

所以那个方形的足球进入浴池后的振动率……白鹤大褂被刮伤……

“？”、“……？？”连正常的思维都不能……

她心里是急的，但是越急，越不能控制自己。被围困了，被这具身体围困了，要如何逃离？

耳朵，勉强能听到什么了，嘈杂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微弱……似乎和自己有关又似乎是什么不需要关心的东西，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接触到了什么，柔.软的，黏稠的东西……然后慢慢往里面陷下去，先是指尖，然后是手掌，手臂……紧接着身体也接触到了。

原来如此……我是在下沉啊……

“喂！很不对！感觉非常不对！”医生在准备注射，但是梁启朝突然发狂似得抓住了他握针的手。

“你在干什么？再不快点……”

对方完全不顾他手还拿着易碎物品，直接把他拽得踉跄两步，“你仔细看看啊！”语气里有刻不容缓的尖利，医生只能顺着他的指示再次去检查床的病人。

这时他才发现，病人早在自己准备注射工作的时候平静下来，不对……是更加“平静”了……

咔擦，手里的针管摔在地，里面的药液撒了一地，原本半跪着的齐医生跌跌撞撞出了房门，再次朝药房跑去。

梁启朝眼看着床的人眼球滚动越来越慢，连呼吸声都轻了，他的双眼抖动着，从对方脸移开，看到床头柜——到床底——床尾……最后落在地的断针。心一动便不再加以思考，梁启朝扑了过去。

在千千醒过来时，她只觉得自己手指指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把手举到眼前细看，她发现自己的双眼并不能很好的聚焦，于是决定再闭一会眼。

自己双手十个指头里有六个指尖是缠了绷带的，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谁在虐待她的手指头呀？闭眼的千千无奈地想着，一边小心的揉搓自己的手指。她再次睁开眼，感觉好多了，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张病床，右边墙还挂着自己的病例。

怎么？到医院了？在这时她注意到左边传来异响，转过头后对了另一对黑眼睛。

“哎？”x2

真是吓了一跳，自己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居然没发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个人在。可能是他白色的外衣和墙壁很好地融为一体，让精神恍惚的自己无法立刻察觉吧？梁启朝似乎是不小心睡着的，他从椅背支起身，一脸茫然，看起来意外的好欺负……

“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再怎么也是司，不能因为看起来好欺负了真的动手吧？于是千千决定正常地打声招呼。纵然是正常的打招呼，那人愣愣看着自己，像是被突然出声吓住了一样，眼睛湿湿的。

这叫人怎么忍得住！……不行，千千，为了你光明的未来……给我忍……勉强克制住自己手掐的冲动，千千坐起来，低头检查双手，视线能很好的聚焦了，她看着包扎处隐约渗出的红色，猜测这纱布下面到底是何种凄惨的状态。

这边，因为入睡姿势不对，现在头有些发晕的梁启朝完全清醒了，他的视线顺着千千的，落在她手，然后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开口：“疼吗？”

“疼……”

“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弄点止痛药粉抖进去？”

莫名地，千千觉得梁启朝变现有点太过慌张，或者说……心虚？“教授，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医院里？或者……”她举起双手并排在对方面前张开十指，眯眼问道，“你知道我的手指发生过什么事吗？”问完还故意将手往前推。

梁启朝下意识把脸偏了一厘米，这么个小动作，立刻让千千捕捉到了。果然！千千心里一声喝，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是“犯人”是他没跑了。

女子控诉的目光犹如实质，使人不得不暂避锋芒，于是梁启朝看了一眼时间，问：“快九点了，想吃点什么吗？”

不得不说真是弱点被抓得死死的，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千千觉得肚子空空，很想吃点什么。

被梁启朝出去买的早餐塞了一肚子后，开始犯困的千千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然后下一秒陷入睡眠。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病房里的白色墙壁被窗外的火烧云映得通红，左右看看，发现本来面坐着梁启朝的凳子现在面摆着花果篮，而那人似乎去了隔壁的床。两床之间的幔子没有完全拉，在间隙她看到了对方在床尾露出的袜子。

“梁教授？”看到那脚动了动，千千继续说，“你还没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呢。”说罢她伸手去够花果篮的香蕉，才刚险险摸到香蕉柄，听到唰的一声，那幔子被拉开了，抬头对梁启朝的金属眼镜。

“咦，你也近视吗？”

“平光的，防辐射。”他敲敲手里的电脑，说道。

“吃香蕉吗？”千千挥挥自己手的香蕉。

看着千千一手捧着那一把香蕉，用力又掰下一根，梁启朝忍不住提问：“掰香蕉的时候，你手指不疼吗？”

“疼啊，这不是废话吗？”抄起手蕉，她朝对面抛过去，香蕉在半空甩出一道弧线，落在梁启朝腿，然后从腿滚落至床。总觉得空气里飘过了极为尴尬的什么……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千千想。

或者梁启朝不喜欢吃香蕉吧？她猜测着，但是被注视着的人，将原本放在键盘的手伸过去，把那只香蕉抓起来，剥皮后慢慢吃着。

果然不是很喜欢，吃得那么艰难。千千想着，又掰下一根香蕉开始吃。

殊不知梁启朝完全是因为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热烈，才吃得这么不自在。他不讨厌香蕉，反而还挺喜欢，因为这个水果甜软，而且吃起来方便。但是一直被盯着看，盯着的人还跟着一起吃，这感觉别扭极了。明明我已经在吃了，为什么还盯着看？梁启朝认为他越来越不能理解对面那个生物了，越熟悉越不能理解。

最后梁启朝决定无视对方的视线，低头把手里的香蕉吃完后，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再回过头，本来在千千膝盖的那把香蕉已经不翼而飞了。

“！”梁启朝眼睛在四处寻找那一把明黄物体，但是这个空间里找不出哪怕一个和黄.色有关系的东西，不论是花果篮里、床头柜甚至是床底……“香蕉呢？”

怪哦，明明不喜欢吃，还一脸疑惑地询问是怎么回事？“吃完啦。”千千答道。

梁启朝瞪大眼，吃完了？那里似乎还剩四根吧？一瞬间吃完了？

什么，不是不喜欢吃吗？看你那样我才把剩下的吃掉的，现在一副我独吞了香蕉的模样是怎样？千千心里有点不快又有些尴尬，怎么说这病房里只有一个果篮，送的人应该是送给他们两人的。“你还想要吗？我记得次来的时候在外面有看到水果店……我去……”

“不用了。”梁启朝立刻拒绝。

千千已经一只脚踩下床，闻言又给缩了回去，显得有些不高兴。

“……你不是要问我发生什么了吗，还听不听？”把眼镜摘下来，收好电脑，梁启朝像是随口提起一样说，再看向千千的时候，她已经摆出了“我在听”的样子，朝着这边正襟危坐。

“你……对第二次检测时看到的画面有没有印象？按道理你也应该看到什么才对。”

“看到什么？”千千反问，“我只记得一点点学校的画面而已。”